张秀一脸无奈的模样,说道:“还真没有,不过我的体力还行,遇到狼我只需要跑的比你快,应该就不会被吃掉了。”
赵吉一听,心里顿时变得哇凉哇凉的,扶着槐树,脸色惨白的跌坐在了地上,两眼无神的呢喃起来:“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呀……”
张秀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叹息道:“你还没被狼追咬呢,就吓成这副鸟样,想想之前那些被你放狗咬伤的人,现在你能体会他们的心情了吧。”
“我……”
赵吉听着他的话回过了神,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他的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响动,饿的叫了起来。
原本白天他就被张秀气得没吃午饭,又在后山迷路转了半天,体力耗尽的他早已饥肠辘辘。xǐυmь.℃òm
看了眼张秀,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你有吃的吗?”
张秀点了点头,在背包里翻找起来,不多时掏出了一张面饼,有些唏嘘的说道:“我这里还有一张面饼,是我来书院之时我娘亲手做的,我一直都没舍得吃,遇到如今这种危急时刻,二百两银子卖给你了!”
赵吉开始见他愿意分给自己饼吃,心中还生出了些惭愧,听到最后,不由得大怒道:“一张饼二百两,你家是开黑店的吗!”
张秀理直气壮的回道:“你嫌贵我还嫌贵呢,你就说要不要吧!”
“我特么……拿来!”
赵吉狠狠咬牙,一把拽下腰间荷包朝着张秀砸去。
张秀伸手接住了荷包,笑着将面饼递了出去,一边说道:“这钱不是我要的,是我替那些被你咬伤的人,讨要的汤药费。”
赵吉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争辩道:“不是我咬的,是狗咬的。”
张秀翻看着手里的荷包,一边不在意的说道:“嗐,这不都一样嘛……”
“我特么……”
赵吉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息起了心中的气愤,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如果他死在这里,极有可能不是被狼咬死的,而是被张秀给气死的……
郁闷的想着,他拿起价值二百两银子的面饼狠狠的咬了一口,但下一瞬,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腮帮的肌肉狠狠抽动两下,他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水,神色不善的朝张秀望去:“你刚才说,这面饼是你来书院的时候,你娘亲手给你做的?”
张秀有些不明所以,皱眉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赵吉黑着脸,继续问道:“你是哪天来的书院?”
张秀回想了一下,开口道:“大概十年前。”
赵吉:“@#¥%¥#@……”
神特么十年前!!
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张秀,张秀可比开黑店黑多了……
片刻后,赵吉对付着吃了几口张秀用来喂牛的豆饼,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重新站起身,说道:“再往前走走吧,兴许能在天黑前找到福伯他们。”
张秀嗯了一声,两人一起在浓雾中缓缓前行。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上,小路的尽头,一座茅草屋出现在二人眼前。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窗影上,一道婀娜的身影拿着手绢,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在默默地抽泣。
看到前方有了人家,赵吉面露兴奋,迈步向前走去:“前面有人家,看来咱们今晚不用露宿荒野了!”
张秀看着不远处这间简陋的,已经在自己面前出现过一次的茅草屋,一把按住了赵吉的肩膀,面带严肃的说道:“别过去,这家人有问题!”
赵吉身子一颤停下脚步,面带疑惑的扭过了头:“有什么问题?”
张秀压低声音道:“我在后山逛了十年,从未听说过后山有人住。你自己想一想,荒山野岭,突然出现一户人家,里面还住着一位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
低沉的声音中,一阵寒风袭来,让赵吉脊背一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这几年里,他听人说过不少奇闻异事,其中就有少年郎被妙龄女子诱入山舍,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路旁,还被挖去了心这种故事。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惊惧的看向张秀:“难道说,这家人……”
张秀一脸笃定的点了点头:“嗯,你猜的没错,这家人和里面的女子,一定是专门干仙人跳的!”
“哈??”
赵吉表情凌乱的愣住,瞪大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赵吉露出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时,屋子里的女子也是满心的凌乱。
张秀第一次来的时候,只隔着窗户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完全无视了她一样。
当时,她还以为张秀是个正人君子,不愿意与女子共处一室,坏人名节。
但现在看来……
她的心中满是槽点,忍不住就要出声。
这时,屋外的赵吉终于回过了神,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张兄,我的张大善人,有谁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玩仙人跳啊!退一步讲,就算真遇到歹人,我堂堂礼部侍郎的公子,他们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这有什么不敢的。”
张秀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在这种鬼地方,就算有人把你打死了尸体拿去喂狼,又有谁会知道呢。”
赵吉闻言一愣,感觉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紧跟着留意到张秀温文儒雅,又令他毛骨悚然的笑脸,不自觉便后退了一步:“别用这种笑容对着我呀,我……我特么很害怕呀!”
恰在此时,一声狼嚎声在远处响起,成为压垮了赵吉的最后一棵稻草。
赵吉被狼叫声弄得浑身发毛,狠心一咬牙,说道:“就算真是遇到歹人,也比留在外面被狼咬死好多了!”说着仿佛下定了决心,迈开大步朝茅草屋走去。
张秀见状,不禁摇了摇头,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来到了茅屋前。
“咚咚”几声敲门声过后,一个身着素衣,面容妩媚的美妇人打开了门。
似乎因为刚刚哭过,她的眼睛略微红肿,更给她身上增添了一丝梨花带雨的清新气质。
赵吉被妇人的美貌惊呆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做礼道:“夫人有礼,我与张兄二人乃是庐州书院的学生,误入山林找不到回去的道路,不知夫人可否容我二人在此歇息一晚。”
美妇用手帕遮住面容,媚眼含羞的偷瞥了张秀和赵吉一眼,低下头道:“若二位公子不嫌寒舍简陋,那便进来吧。”
赵吉大喜过望,挺胸拔背的跟随她走进了屋子。
随即,他便留意到张秀没有跟进屋子,转身看去,发现张秀正在围着屋子打转,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赵吉看得一头雾水,问道:“张兄,你在找什么?”
张秀翻看着门口的水缸,用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哦,你忙你的,我找找她的同伙藏在哪儿。”
赵吉:“……”
美妇:“……”
一瞬间,她几乎都要忍不住大吼出来:我特么是鬼,不是干仙人跳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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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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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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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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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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