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说不用这块破布,看吧,一来就穿帮了。”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杀手,优雅地用两根手指扯掉面巾,轻轻一甩,将其丢了,露出俏丽妩媚的容颜来。
据墨清淮所言,谢遥已经三十有三了,但白无绝第一次见她,还以为她是个花信年华的女子呢,可见她这张脸保养的有多好。
真是谢遥!何田田和边烬吓住了。
这一代的谢家,只有一名男丁,按照规矩已经被封为国师,入了武极宫照管蕴灵殿去了,长女谢迎成了皇妃,偌大家业就落在了谢遥肩上,简单点说,她就是谢家的家主。
一家主事人亲自出手,今日这局,难以善了。
“长辈亲临,有何见教?”白无绝加重长辈这个词儿。
边烬实在应该谢天谢地,没被白无绝记恨在心是他的造化,否则他就会知道,白氏大宗现任家主的脾气跟她脸色一样,实则又硬又臭。
这一点,从白无绝背着族规都敢让墨连海吃不了兜着走,便可见一斑。
而“长辈”这个词儿,远在永福山上被提起,当事人何田田都要忘记了的,白无绝至今却还记得,且贯彻执行到底,绝不改口。
谢遥听得出这称呼没有恭敬之意,只有满满嘲讽,俏脸不由得冷沉:“痕王妃,别来无恙啊?永福寨没能交上手,本王甚憾,此番亲自送你上黄泉路,你就感恩戴德吧。”
别来无恙?白无绝冷笑,真想看看她知道天字号究竟跟谁起了冲突才导致的落荒而逃是什么表情。
而谢遥一旦知道,定不会在这里作为第二个杀手。
白无绝可不能吓跑她,激了一句:“皇王脚下,宫禁所在,姨字辈明目张胆地拦路杀人,谢家这是黔驴技穷,没有阴招可耍了吗?”
“你要是这么理解,本王也不反对。”谢遥总归活的年岁比白无绝长,轻易被激的动怒,岂不很没面子?
“前面那个的下场你看到了?就不怕你也步他后尘?”白无绝道。
“哈!”谢遥轻蔑一笑,“痕王妃,本王承认,你早前故意隐藏实力,我的傻外甥在你身上栽了大跟头,你确有几分心机,但心机不代表实力,区区将位,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
白无绝听了也一笑:“姨字辈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杀过妖王的。”
永福寨托阳妖王。
不久前的事,谢遥记性再差也不可能忘,笑容消减道:“那个不争气的妖王,胆小,贪吃,厌战,你不过占便宜杀了个最差劲的妖王,千万不要得意忘形,未免一会儿在本王手里死得太冤。”
“多谢姨字辈提醒,不愧谢家,居然对永福寨妖王查出胆小厌战等等那么多消息来。”白无绝若有所指。
谢遥心头一凛。
托阳潜在永福寨,直到败露之前,世人皆以为那就是个土匪窝,不知实是妖寨,凭什么谢家连托阳的特点习性都调查的那么清楚?如果早就清楚,为什么不提前警示,也不上报天听,组织猎妖?琇書網
“废话少说,受死吧。”谢遥闪烁道。
白无绝不丁不八地站着,从容道:“谢家每个人都这么急性子吗?谢迎皇妃如是,姨字辈亦如是。”
“你还敢提我阿姐?”谢遥陡地柳眉倒竖。
白无绝道:“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何不能提?”
“你把她打的好惨!”谢遥声调不自觉地拔高了。
当日她也在武极宫,正将被墨千痕打伤的事向阿姐通报,后来侍卫说蘅芜殿出现异状,阿姐赶过去,迟迟不回,待得回来,却是伤重,这件事的详情,她可是一清二楚。
打?打谢迎皇妃?旁边吓得快要闭过气去的何田田和边烬更加呼吸滞涩了,但愿老天开恩,叫他们聋了才好,这话一定不是真的!
“过奖,打人算什么,谢家的小衍锁我不也开了?”白无绝目中含笑,专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靠!曲山曲水果然没骗我!真的是你盗了我家宝库,你!你好不要脸!”谢遥勃然大怒。
盗……盗谢家宝库?何田田和边烬险些晕过去。
“不要脸这方面,本人岂敢跟姨字辈和谢家抢风头?”白无绝轻飘飘地道。
谢遥俏脸几欲成了茄子色,咬牙道:“好你个白无绝!欺人太甚,你去死!”
忍无可忍,锵,冷剑出鞘。
白无绝心道等着你呢,举手一圈,肉掌不退反进,与剑锋相触之际,幻出虚实掌影,层层叠叠,一簇簇,一蓬蓬,杂乱又似有序,异常好看。
天字号时,白无绝是以玄影身份对谢遥的,专精武技根本施展不出,加之当时中了阴蜈散,体力多有不济,险些叫谢遥掳了墨千痕走,这会儿,才算出了当时一口恶气。
啪啪啪……
也不知几下拍在了剑上,几下拍在了谢遥身上。
总之一触即分之后,谢遥的剑连对方衣角也没割破,反倒自己那俏丽妩媚的脸蛋红肿了不少。
这不可能!谢遥持着剑,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嘴角还挂着血渍。
何田田和边烬皱缩着五官,眯缝着双眼,不敢看谢遥惨样,更不敢看这玄幻情景!
堂堂王位,一招落败。
太扯了!
“有人说过,谢家女人的智商都长在脸上,果然不假。”白无绝活动着自己手指道。
截杀这种苦力活儿,谢遥亲来执行,应该没有经过智囊……也就是夏桐口中“没数就去请教兄长”的那位兄长首肯吧?
谢遥颤巍巍地抬手摸了摸脸,霎时带起一股子钻心之痛,羞辱感叫她失去冷静,大喝道:“本王杀了你!”
银色元力覆盖剑身,认真起来的王位非常可怕,尤其她还在盛怒之中,到了这时,她再也不敢小觑对手,全力以赴地冲杀上来。
将位以上元力之中开始有种对下位者的压迫力,俗称势压,这是元力质变带来的势,也就是息泽,越高阶位,息泽越浓,势越大,压力越强。
如果白无绝真的只是将位,此刻除了对抗王位武技,还要抵挡王位势压,犹如全身戴了一套枷锁在对战。
恐怕要叫谢遥失望了,她并非将位。
而她也没有执着于隐藏实力,相反,她对隐藏实力毫无兴趣,甚至以为实力震慑,有时候更加便宜行事。
世人眼拙而已。
本来,她昨夜唤出玄影,侥幸地想要复至鼎盛,可惜没能如愿。
人体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其中运行着当前阶位的元力,一般人,王位该是银色元力,当丹田气海和运行在所有脉络里的元力全部置换成银色,方算真正的王位巅峰,这个时候才可进行下一阶位的元力置换。
白无绝元力特殊,尽是玄黑,但元力性质是一样的,经过一夜,她体内别道奇行的最后八条脉络也置换成了王位级别的元力,算得货真价实的王位巅峰了。
此过程既不能偷懒,也不能囫囵,除非借助外力,否则就只能自己慢工细活地干。
她没有时间闭关,取药计划、天字号、界门,还有谢家,现实根本不允许她闭关,所以只能先到此为止了。
王对王,谁怕谁?
势压加身,她也毫不保留地释放出元力。
浓郁阴冷的玄黑色彩瞬间浮现,她掌指之间也缭绕上诡异黑雾,那些一簇簇一蓬蓬的掌影便成了索命鬼爪一般,空气似乎开始冻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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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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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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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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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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