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胜问张大爷。
“你们家亲戚多,朋友也多,村里来的人更多,超出预算20桌,一桌一条鱼,就差20条鱼。”
“安排人买去啊!”
花钱能办的事,对于陈友胜他们家来说真不算事。
“胜子,不是钱的事。已经派人去乡里了,别的鱼都有,就没有鳜鱼。到县城去买,来回4个小时,现在9点多了,买回来再做熟了,人们吃饭都啥时候了。再说那30桌开不开席呀?要不换成鲤鱼,鲤鱼有现成的,20分钟就能买来。”
张大爷很着急。
陈友胜遭难了。
“不行!会遭人骂的。”
一样的客,不一样的待,传出去对他们家来说影响很大。陈友胜抓耳挠腮,也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的对话,我听了满耳。明白了,20条鳜鱼对我来说当然不成问题。我没有事先跟陈友胜打招呼,悄悄找了两个空桶,拎出门,寻了个背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挑选了20条一般大的鳜鱼拎了回来。
“胜子,张大爷,不用着急了,我这有鱼。”
二人见我悄不声地拎来两桶鳜鱼,都愣了。
“哪来的?”
张大爷知道乡里没有卖的,我很快弄来鱼,他难以置信。
“啊!大爷就别问哪来的了,赶紧去做鱼吧,别耽误了宴席用就行。”
张大爷把鱼拎进了厨房。陈友生泛起了嘀咕,伸手拍拍我的肩,一副很亲近的样子。
“我说陈凌宇,你变戏法呢?这可帮了我大忙了。”
“就当我是变戏法吧,你该忙啥忙啥去。”
陈友胜递给了我支烟,亲自为我点上,我依旧装模作样吸了一口。
“这20条鱼少说也得五六千,你等着,我给你取钱去。”
说吧,他就向里屋走。
我拉住了他。
“胜子,这鱼就算是我帮的忙,钱我不能收。你要是给我钱,这喜酒我不喝了,因为你不够交情。”
我跟陈友胜其实没有什么交集,刚才随分子时,那几个同学在嘲笑挖苦我,而陈友胜好像更是理解体贴我,就冲这一点儿,这鱼我决定白送给他。
“那怎么行啊,五六千块钱呢。”
他还是将钱给我取来了,当着乡亲们的面,我不想跟他掰扯,一脸严肃地悄声说道:
“钱我要是拿了,我立刻就离开,你没把把我当成同学,更没当成哥们,你把我当做生意人了。如果你不给我这钱,我就坐下来吃你的喜酒,哪怕只喝凉白开,我都高兴。”
陈友胜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这两句话,他绝对听进去了,一把搂住我,就像搂住他的女人一样,使得劲儿好大。
“好兄弟,仗义!从今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张口,哥给你摆平。昨天你嫂子不是说了嘛,要把她闺蜜介绍给你,这事包在哥身上了,成不成是你俩的事儿,说不说就是我的事儿了。”
他也仗义起来。
“谢谢哥了。”
钱的事儿他不再提了,我这才上了二楼,与同学们坐到一起。
那几个同学聊得很嗨,除了自吹自擂之外,还互相吹捧。我只当做看西洋景,他们其实并不理我,好像我不存在。
我宽慰自己,我是来参加陈友胜婚礼的,与他们无关,否则早就离席而去。
终于等到开席了。不得不说陈家这酒席办的档次相当高,我想仅张大爷一个人是弄不来的。从同学们口中得知,陈友胜的父亲特意请了两个厨子,只是我没见到。
酒桌上抽的是华子,喝的是台子。在我们村来说这是头一份。几个同学推杯换盏,猛灌一气,坐在一旁的我就是个看客。我没有在意这些,一直等到陈友胜一家人前来敬酒。
令同学们大跌眼镜的是,在共同举杯祝贺之后,陈友胜单独跟我喝了一杯。同学们大惑不解。陈友胜只是笑着跟我使了个眼色,就去别的酒桌了。
同学们把眼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问我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我淡淡一笑,“跟你们一样,同学关系。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们两个都姓陈,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个理由他们绝对不相信,但我也不会再往深处说了。他们好像觉得先前慢待我了,纷纷举杯与我喝酒。我以不胜酒力为由,浅尝辄止,他们也没有计较。
马小二好像心里有了疙瘩。
“胜子这酒席办得好,在咱村里,估计十里八村的都没有第二份,盖了帽了。不知道陈凌宇同学你结婚的时候能不能达到这个标准?”
我无心与这种人争高下。
“咱怎么能比得了胜子家,只能是几杯薄酒一些家常菜,穷苦人家奢侈不起来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马小二“切”了一声,小声嘀咕,“终究摆脱不了穷酸样!”
但我听到了。
刘永山在他旁边悄悄制止,同学们纷纷转移话题。
吃饱了,我没等着同学们,招呼了一声“再见”离席而去。
陈友胜一家人在门口送客,分别时他特意塞到我手里一盒烟。
“有事给哥打电话。”
我心领神会。
对于陈友胜,我也无心与之结交,面子上给足了,他也表现的可以,至于我的那些同学们爱谁谁。
回到家一点多了,整个中午我确实没有接到大胡子的电话。我原计划今天是要返回县城的,可现在晕乎乎的,想睡会儿觉。等明天早上大胡子来拉鱼时,坐个顺车岂不更方便。
父母上午把两车黄瓜买完了,拉回来了一车竹片,正在房后扎大棚,跟他们招呼一声,我回屋睡觉了。琇書網
我不成想酒后劲儿这么大,当我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母亲喊我吃晚饭。
饭后,我跟父亲商量了一件事情,让他给大伯打电话,买他们家那两间房,问问多少钱。
父亲有些犹豫,在母亲的催促下,电话终究还是打了。
“2万!”
父亲垂头丧气。
“太贵了,长了这么多!”
母亲也感到意外。
“要大伯账号。”
我没做任何评价。城市里的房地产都在涨价,农村宅基地也水涨船高,按现在的价格来说,两间房的地方要2万也差不多。
大伯很快就将账号发过来了,我从手机银行将2万块钱转了过去。
父母见我这么快就办完了,那惊愕的表情难以形容。
“爸,怎么跟大伯办手续?”
“你大伯说了,他委托村委会主任了,一切由他代理,明天我找他。”
宅基地的事解决了,如何盖房子已在我的筹划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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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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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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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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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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