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寻反问道。
陶醉心说:这不是明摆着?
“我只是比一般人容易磕碰,皮肤敏感罢了。”
骆北寻转身离开露台。
陶醉找了棉签和碘酒,帮骆北寻处理伤口这种事,她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
“你的肩膀……好像也很不那么容易愈合的样子。”
她看着男人手腕上的一圈青紫色,心里讪讪:有句话叫easy-hurt-like-a-peach(像桃子一样容易受伤),估计说的就是骆北寻这种人吧。
手腕上处理得差不多了,陶醉瞄眼往他敞开的衬衫里看。
绷带还没拆。
骆北寻靠在陶醉的床上,正在用手机查邮件。
看她的眼睛瞄眯眯地过去,他亦给了她一个不算安分的眼神。
“我都没往你里面看,你倒看我看得没够?”
陶醉红了红脸:“谁看你了,我……瞄你手机。”
“看到什么要件机密了?”
骆北寻呵了一声,随即放下手机。
“你答应帮沈风易担保,帮他竞标资质审核。”
陶醉当然没有真的看他手机,只是借着这个话题,把今晚一直想问的这句话,问了出来。
骆北寻余光瞄她一眼:“所以呢?”
陶醉收起药棉,转身:“你还是决定帮他。当然,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付钱,他赚钱。
骆北寻是律师。
谁跟律师谈道德标准?
陶醉想起上周五在水果店前,跟骆小娇还有陈阿婆一起,被那几个人刁难的事。
那个什么杨老板的,看起来就是有点欺行霸市背景的人物。
骆北寻不也一样跟人家合作,帮人家打官司么?
“嫌我?”
骆北寻单手在陶醉的腰上挽了一下,那手腕上青紫的勒痕非但不影响力量,反而平添了几分破碎的禁忌感。
“谈不上嫌……”
陶醉就势拧身上到床里,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容下,目光似笑非笑。
“我又不能左右你的决定,可你别忘了,你答应过会帮我的……”
“帮你和赚钱不矛盾。”
“可我就是不想让沈风易得逞。”
陶醉咬咬牙,“不过我也知道,沈风易没少给你钱……所以,你帮不了我的话,我另想办法就是,又不是因为这个,我才跟你……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你也不用故意吊着我。”
陶醉故意偏过脸,可是当骆北寻拧着她的下颌吻上去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应了一下。
再后来,情绪一起,两人就又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睡在。
陶醉醒来时,天已大亮。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让她恍惚以为自己身处某个施工地点了。
起身揉揉眼,陶醉一把拉开窗帘往外看——
这可不就是在施工地点么!
三五个工人正在院子外面忙作,搭梯子,架框子。
陶醉吓得脸都白了:“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
“姑娘,我们是过来安装护栏的。”
为首的一个工人操着一口外地方言。
“装护栏?”
正待陶醉惊讶时,一只大手突然从侧方向里过来。
唰!
一下子把半边窗帘给拉上了。
“就穿这样?”
是骆北寻。
“别人请工人给小费。你倒是够大方,送眼福。”
说着,他冷着一张脸,目光在陶醉略有些“春光”的睡袍开襟上瞄了瞄。
陶醉脸一红,赶紧自主上手把另一边窗帘也给拉上了。
“是你叫工人来的?”
陶醉问。
“否则呢?今晚你还想等谁破窗进来?”
骆北寻扶了下眼镜,不冷不热地说。
“不是,装护栏是要装的,但……”
陶醉急道:“可是这房子是租的,我要加装改装,需要先跟房东说一下的。”
骆北寻:“根据相关公共治安条例,为改善一系列危及到承租人生命财产安全的修葺行为,可以在事后向租赁人进行报备知晓。”
陶醉:“……那,那也得告诉人家一声的。万一人家不同意,要跟我解约呢。”
陶醉拿出手机,想要找找房东的电话,忽而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没有跟这位房东联系过,全权都是中介的业务员在沟通联络,就连合同也是代理授权签字的。
陶醉翻箱倒柜:“我找下合同。”
“不用了,房东同意的。”
骆北寻靠在沙发上摆弄衬衫袖子,仿佛是要将手腕上的伤痕遮盖掉。
陶醉转身哎了一声,此时手里已经拽出了前阵子签订的租房合同。
“你看看甲方的名字。”
骆北寻道。
陶醉不明所以,低头落在了陈之秋这个名字上。
当时签合同时她还特意瞄过一眼,觉得这个人的名字蛮有诗意的。
甚至还看了一眼附在合同后面的房东的身份证复印件,是个有点年纪的老阿姨。m.xiumb.com
“你……你认识这个陈阿……”
陶醉看看骆北寻,又看看身份证的复印件。
证件头像上那优雅端庄的老阿姨,怎么越看越眼熟?
“这……”
陶醉恍然大悟:“是,是陈阿婆!”
她竟然租了骆北寻的外婆的房子!
难怪他知道杂物间里面有上天台的楼梯,难怪他对这里轻车熟路,难怪陶醉刚搬过来不久那次,他叫了一个闪送快递,直接把那件内衣给她送到了出租房的地址!
“骆北寻,这真是你外婆的房子?”
“嗯。”
骆北寻坦然承认,“早几年她在这院子里种瓜种豆,养了不少猫猫狗狗。后来有邻居投诉扰民。,我便帮她在郊区寻了一处宽敞的院子。”
陶醉长吁一口气:“你,你早就知道我租的是你外婆的房子,你却不说?”
“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骆北寻睨了她一眼,“回头让你打感情牌,道德绑架?砍价蹭房租?”
陶醉真是气得差点心梗:“骆北寻,你也把我看得太——哎?你袖子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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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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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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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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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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