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扶若的声音很轻，她第一次叫它的本名，“你在天道眼中微不足道，但对我很重要。”
扶若不是999的第一任宿主，999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任宿主了。
它的出生是为了帮忙宿主完成其在轮回道的任务，渐渐的，一个没有意识的系统，生出了自我意识，也就是人的意识。
999听出了扶若话里的威胁。
它在天道眼里微不足道，是的，如果它没了，天道会为它伤心吗？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天道或许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999问：【宿主是想抹杀我吗？】
扶若笑：“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
999：【宿主抹杀系统，会被轮回道拉入黑名单，将永世在轮回道中轮回……】
扶若打断了它：“你觉得我在乎吗？”
999隐约窥见了扶若平静表面下的疯狂，她不像是这个世界里傅斯易那个疯子是疯在表面，扶若这样的人，不，这样的九尾狐，更可怕。
999：【……】
轮回道中有无数的宿主，也有无数的系统，天道不会在意它的存在，哪怕它是天道钦点的。
它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系统。
999：【宿主，我想我们是可以共存的。】
“你说得对。”扶若弯唇，“我们是可以共存的。”
-
苏妄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人他都不认识，梦到最后他痛彻心扉，他就醒了。
醒来，梦中的一切，他也都忘了。
昨夜……
他猛地想起来，消失了好几个星期的顾扶若，昨夜回来了，还是爬窗来得他的家。
苏妄偏过头，顾扶若没有如他想象中她正在睡觉，她醒了，坐在床上，背着他，望向窗外。
晨起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的背影莫名变得柔软。
搁在被褥下的手指蜷了蜷，苏妄动唇，喊道：“顾扶若。”
扶若听到声音，回过头，她看着苏妄：“早上好呀～”
她的声音悄皮甜美，好似，在哪里听过。
苏妄恍惚了一瞬，觉着这个女人当真没心没肺，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琇書蛧
他突然坐了起来，伸手将她拉近了。
苏妄对上女人一双桃花眼，她的眼尾上翘，眼眸表面浮了一层浅淡的笑意，可眼底没有半点情绪。
“顾扶若。”
“苏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皆是一怔。
扶若感觉啼笑皆非，她的内心告诉她，她只爱帝泽一人，可是面对苏妄，她什么都忘了。
他身上的荷尔蒙，尤其吸引着她。
或许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主动给她松子的人？
又或许是，她太花心了……
“我们结婚吧。”
“我们，分手吧。”
又是同时开口，说的却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苏妄眼眸闪烁，心里泛着慢慢反应过来的闷痛：“为什么？”
“你很好。”
扶若勾着唇角说着渣女语录，“只是我们不合适。”
“那你为什么又来找我？”苏妄的声音很冷静，他的人一向都这么冷静，“顾扶若，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你会收留我。”扶若风轻云淡地说着：“你心地善良，知道我被追杀，肯定会把我留下来。”
“苏妄，我是个坏女人。”
在这一点上，扶若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
就像她心里明明有了人，还会馋苏妄的身体一样。
她会忍不住回味那段时间和他在一起的滋味。
甜蜜的。
滋润的。
令人……上瘾的。
“我，同时，养着四条鱼。”扶若咧着嘴笑，笑得天真无邪，“一条叫许羡，一条叫霍随，一条叫傅斯易，另一条是你，苏妄。”
扶若直勾勾地盯着苏妄看。
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被恶心的悔恨的痕迹。
但没有，他很平静：“你辛苦了，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休息吧。”
扶若：“……”
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好叫人难受啊。
“苏妄，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么？”
和他相处过的那段日子里，扶若知道苏妄是原主喜欢的画师之一，他还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画师。
他骨子里高傲得要命，偶尔的示软是对着她。
扶若想，这就是为什么她那么喜欢苏妄吧？
“顾扶若……”
他轻咬着她的名字。
刚开的门，被他重新关上。
“你想通了吗？”扶若问，“想通了就赶我走吧，我是个坏女人，不值得。”
苏妄一步一步走到扶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但没多久，他蹲了下去，让扶若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说得对，我是自愿，但。”苏妄一顿，“不是自甘堕落。”
他拿起扶若的手，烙下视若珍宝般的轻轻一吻：“你不是坏女人，请不要贬低自己。”
扶若：“……”
心尖不受控制地颤动。
因为，他，苏妄。
扶若深吸了一口气，“苏妄……唔！”
剩下的话被完全堵没了，她的敏、感、点他都懂。
他双膝对着扶若跪着，直着腰，大掌托着她的后脑，虔诚到了极致。
一个凡人，扶若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推开。
可她沉沦了。
自甘，沉沦。
-
从晨起到日落，不过眨眼。
扶若累得睁不开眼睛，声音软软吐出一声“苏妄”，便昏睡了过去。
……
小狐狸发誓，她一定要破了那少年设的这个结界，她拼了命地修炼，没想到这次只用了一年，他就回来了。
她冲撞结界撞到吐血，少年只用一根手指，就把结界点破了。
扶若看到帝泽的第一眼，不是欢喜，而是想跑。
她岂是这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关住她就关住她的人，可以接触的。
她的小短腿还没迈出一步，就到了少年怀里。
少年永远是那副容颜，这五十多年来不曾变过。
他笑着揉着她的脑袋，说道：“没良心的狐狸，一年就把我忘了，亏我不要脸面也去给你偷了这东西来！”
他的手覆在扶若脑袋上，很快，新的灵力典籍涌入她的识海。
扶若浑身上下都感觉暖洋洋舒服得很，不禁在他手掌心蹭了蹭，等她回过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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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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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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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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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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