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安有句话点醒了傅斯易。
“傅总,你有钱有身价,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是啊。
他什么都有,区区一个女人而已。
傅斯易的手段比起他的外甥‘温柔’多了。
霍随绑架的是扶若,傅斯易绑的却是许羡。
他给扶若发了一条短信。
【顾扶若,你知道我的,我想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许羡死的话,就来找我。】
扶若来了,她还真信傅斯易会说到做到,这个男人,不仅有钱,他还有势。
“放了他。”扶若微微扬起下颔,面色冰冷,“你让我过来,我来了,放了他,他是无辜的。”
傅斯易闻言更不爽了,许羡对她这么重要么?他偏偏不让她如意!
他拍了一下掌,保镖扯开了许羡眼前的布。
傅斯易盯着扶若的脸,见她冰冷的面色出现一丝龟裂,心里头闪过诡异的爽快和一抹微不可察的失落。
封住许羡嘴巴的胶布也被保镖撕开了,许羡对扶若摇头:“扶若,不要,你快走,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傅斯易斜了保镖一眼,保镖狠狠扇了许羡一巴掌。
扶若尖叫出声,眼里有泪花闪烁:“不要!”
她扑向了傅斯易,紧攥着他的两边手臂,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傅斯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算我求你了,你别伤害他!”
“顾扶若!”
许羡半边脸都麻了,可更疼的,是他的心。
“你别——”
【许羡悔意值+20,累积悔意值:25。】
男人的大掌钳住她的下颔,看着她梨花带泪酷似顾时瑾的面孔,傅斯易面上浮起一丝柔情,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哄着她道:“这么好看的脸,哭了就不好看了。”
扶若强忍着恨意:“傅斯易,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扶若,你别——”
许羡又重重挨了一巴掌,傅斯易放开了扶若,缓步走到许羡面前,半弯下腰,笑得像斯文败类。
“许家在深城的名声不错,你的爷爷许鸿书德高望重,本人作为晚辈,就是见了他,都要尊他为许先生。”
“可是吧,好竹也是会出歹笋的,许羡,你知道么?”
傅斯易笑得叫许羡毛骨悚然,他硬着头皮顶嘴:“傅斯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屈服的!”
“你是个很有胆量的小伙子,可惜了。”傅斯易拍了拍许羡的肩头,笑容锋芒毕露:“你应该不知道,你的叔叔……”
扶若出声打断了傅斯易的话:“你不要说了,傅斯易,我求你不要说了!”
她好像也是知情人,只有许羡被蒙在鼓里。
“我的叔叔怎么了,你说,你说啊!”
许羡急了,急得面红耳赤。
傅斯易向扶若摊手,一脸的无辜:“是他让我说的,你不能怪我。”
他勾起一个恶魔的弧度:“你的叔叔,许见山,他在外面有女人,那女人,唔,也是你父亲,许望山的情人。”
【你的叔叔,许见山,在外面有女人】
【那女人,唔,也是你父亲,许望山的情人。】
许羡的脑子‘轰’地炸了开。
他的嘴唇颤抖着,双眼充血,竭力嘶吼:“不可能,不可能——”
“你撒谎!”
傅斯易揉了揉耳朵,问:“你要看照片吗?”
他刚接过保镖递过来的信封,却被扶若抢了过去。
她那红红的眼圈格外惹人怜爱:“傅斯易,够了,我说够了!”
“这怎么够?”
傅斯易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你和他,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场,逛街……”
“我和你都没做过的事情,竟然都被他捷足先登了?”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傅斯易喃喃,看着许羡的目光像一把刀,恨不得把他活剥了。
扶若痛苦地闭了闭眼:“你爱的从不是我,你爱的人,她已经死了。”
傅斯易痴迷地看着扶若的脸,缓声道:“她没有死,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们是一样的”
“扶若,留在我身边,或者。”
傅斯易仿佛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许羡:“捏死一个许家,真的很容易。”
扶若哭得浑身在颤。
实际上她在偷偷和999联系:“感冒灵,傅斯易把许羡杀了,能算任务成功吗?”
999回复道:【任务完成前,任务对象死亡即判定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扶若要得受惩罚。
这狗、屁、不、通的轮回道法则!
扶若继续演,她的眼泪汹涌如潮:“傅斯易,放过他,求你……”
许羡没有一刻像此时此刻这般恨。
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能。
恨心有所属不能如愿以偿,恨保全许家还要靠曾经被他利用过的顾扶若向傅斯易求情。
【许羡好感度+0,累积好感度:100。】
【许羡悔意值+25,累积好感度:50。】
之前的100点好感度多少有些虚,但现在的好感度,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水份。
人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最容易认清一些人。
她昨日说要跟他分手,今日却为了他在傅斯易面前一再恳求。
她是爱他的!
“送他回去吧。”
傅斯易冷冷发话。
保镖给许羡松了捆住手脚的绳子,许羡自由了,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自己一巴掌。
傅斯易轻蔑地笑了一声,看着许羡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蝼蚁。
扶若泪流满面,朝许羡怒吼:“你还不快走,滚啊,你滚!”
她的哭腔宛如一把刀,把他的心劈成了两半。
她的眼睛红红的,鼻尖红红的。
可他不敢说一句安慰她的话。
许羡,此生没有一刻如同眼下这般,无能为力。
他走了。
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扶若和许家之间,他选择了后者,放弃了扶若。
傅斯易哈哈大笑,眼里带着嘲讽:“顾扶若,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吗?”
扶若用手擦掉眼泪,看着傅斯易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傅斯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从你吗?屈从你……我宁可死!”
“你!”傅斯易黑了脸,他忍了又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温声道:“扶若,我想你对我应该有什么误解……”
“误解你伤害我的爱人了?”扶若反问。
“你听我说……”
“误解你把我当作我姐姐的替身了?”扶若打断了他。
“我,”傅斯易索性不解释了,“你说得都对,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扶若强挺着身躯:“傅斯易,你永远都比不上许羡,永远都不!”
……
砰!
门被大力关上。
傅斯易,连同他的保镖,都走了。
只剩下扶若。
不着痕迹逡巡了一圈,扶若发现了房间里安了几个针孔摄像头。
她埋下脑袋,身子一抖一抖的,好似哭得很厉害。
……
傅斯易看着监控里的女人,双手紧握成拳头。
为什么?
凭什么?
他哪里不如那个毛头小子了,他能给她的物质生活,是那个毛头小子能给她的千倍!万倍!
当时瑾的替身不好吗?当时瑾的替身,她从此以后就是他傅斯易的妻子,深城想嫁给他的女人,能排到海城去。
可她偏偏不屑!
……
许羡被赶出去后,悔意值又上升了10点,现在是60点。
扶若想,过了今晚,许羡的悔意值到明天少说也有70点了。
许羡这个人,古板,正直。
把原主当成顾时瑾的替身,是他这辈子最不光明磊落的一件事。
他从小受到的教养,不容许他让一个女人抗下本该由他抗的一切,而这个女人,还是他心爱的女人。
扶若想,她现在算是许羡心爱的女人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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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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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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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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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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