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有吃不完的松子供应,还有轮流给她剥松子壳的几个哥哥。
五哥宋知明和六哥宋知清是上京城的百事通,经常跟扶若说上京城的趣事。
“谦王殿下现下可是上京城的大红人,安国公府已经写上了提亲的帖子,就等着谦王回来,把帖子送到谦王府去。”宋知清说得眉飞色舞的。
扶若问:“你怎么知道的?”
宋知清朝扶若眨眨眼睛:“安国公的嫡次子是我同窗。”
宋知明不甘比宋知清落后,他道:“陛下给谦王殿下的赏赐下来了,已经送到他府上了。”
扶若问:“他不是还没有回来吗?”
“可见谦王殿下多得圣宠。”宋知清道。
扶若咬了一口松子,确实得圣宠,那是墨衡顶着大周十战十败,上场杀敌,用命换来的。
宋知清又道,这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太子不大好了。”
扶若没反应过来:“怎么不大好了?”
宋知清:“随时会……”
扶若这下反应过来了,剧情里太子也是在这个时候嗝屁的,时间上和剧情差不多。
那25%的气运值还有这么大能量?
“陛下就指着谦王殿下把边关那位神医带回来,看看能不能……”
宋知清对扶若挤眉弄眼,扶若也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不能,太子嗝屁后,皇储之位就有得打了。
“五哥,六哥,何时带我出去耍耍?”
扶若生**自由,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光明正大出门,但日日躲在丞相府里……
憋得慌。
宋知明和宋知清第一次这么默契:“这得先请示过父亲。”
“还得请示一下母亲。”
扶若把松子抱开了,转过身背对着宋知明和宋知清。
“妹妹……”宋知明好声哄道,“爹娘也是担心你嘛。”
自扶若回了丞相府,宋夫人日日都要跟扶若见上一面。
宋知清转了转眼眸:“大不了六哥哥偷偷带你溜出去。”
扶若顿时欢喜了:“好啊好啊。”
宋知明踹了宋知清一脚:“不怕爹的板子了?”
“不怕。”宋知清拉过宋知明,看起来和他感情好得不行:“有你陪我一起挨。”
扶若是不会挨板子的,他们爹娘重女轻男得很。
“我想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扶若来了上京城这么久,都没出去吃过玩过。
“这个我行。”宋知明在扶若面前大献殷勤,“河西那边新开了一家豆腐丸子,香极了。”
“河东有一场蹴鞠比赛,我们早点去,说不定能赶上。”
“小妹你记不记得李爷爷,李爷爷酿的酒丸子,出新花样了!”
宋知清不甘落后宋知明:“喜家明天设了投壶比赛,河西有家包子很绝,每次三哥都会给我带。”
“都去,都要去!”
宋知明和宋知清对视了一眼,皆宠溺地摇着头:“小妹你可真贪心!”
……
宋扶若的闺阁,风水之好仅此于宋丞相和宋夫人住的地方。
光是厢房的大小,就有宋知清的两个大,厢房里配备了各种漂亮物什,有宋扶若出嫁前就有的,更多的是扶若住进来之前添的。
扶若在算时间,墨衡班师回朝,不会跟去时那么急,浅浅一算,再有二三周,他才会回到上京城。
扶若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希望墨衡忘了她吧,另觅良妻。
“999,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999回道:【宿主,他是谁?】
他是一个从未告知过扶若姓名,却对扶若极好的一个少年。
扶若出世不过百年,寻常同她这般的九尾狐,最少要修行个三四百年才能化形。
但扶若不到百年就化了形,和那小子日日渡给她的灵力分不开关系。
她日日被那小子带着到处跑和玩,却对那小子的一切一无所知。
扶若苦恼地捧着腮:“我要是早一点化形就好了。”
就可以开口问他,他叫什么名字。
而不是化形当日就被天道逮住了,说她修行走了捷径,身负孽障,把她丢掉轮回道里消孽障。
扶若忍不住吐槽:“狗屁孽障。”
她恨恨地捏碎了手里的松子,眼角却瞥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扶若瞬间警觉了起来,她把松子丢进嘴里,拔了一根金针握在手里。
耳边一阵风声喧嚣而过,扶若的金针往身后一丢,她清楚地听见金针没入肉体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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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男人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扶若一怔,猛地转过身。
她看着墨衡:“为何不躲开?”
“为何要躲开?”墨衡苦笑,“死在你手上,挺好的。”
扶若忽然感觉特别烦躁,她走到墨衡面前,他穿了一身墨衣,她甚至看不见伤口在哪里,仅凭刚刚投出去的手感判断方位。
“你是不是疯了。”扶若咬牙切齿,“我不是说了,我们再也不见了,你就当从未见过我——”
“那是你说的,我没有同意。”他说着话,鲜血从他嘴边流下,可他的人,依然站得直挺挺的。
这就是墨衡,一个死,都要站着死的男人。
“疯子!”扶若怒骂了一声,“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五次交手,扶若赢了,可她赢得一点也不痛快。
也许是厢房里动静太大,守在闺阁外边的小丫头轻声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扶若低声道,“你回去歇息吧,我今晚不要任何人伺候。”
“可是夫人……”
“明日我去同我娘说,你们都回去,打扰到我歇息了!”
扶若做足了娇气蛮横的做派,听到外边的丫头都撤走了,她抓住墨衡的手臂,拉着他把他扔在了床上。
“伤在哪里?”扶若没好气问。
一看到他,心里那股不适感就出现了,他还这么疯,偏偏……
扶若还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墨衡什么也不说,只直勾勾地看着她。
扶若气狠了,直接撕开了他身上的衣裳,一片漂亮的肌肉纹理里,一个小小针眼很不显眼。
位置就在他心口,稍稍偏下的地方。
扶若看着伤口,冷笑出声:“谦王殿下就是想死也别死在我丞相府,我嫌脏。”
墨衡油盐不进:“抱歉,脏了你的地。”
扶若咬了咬牙,手指滑过他的脉搏,这人身子一向强健,此刻体内气息紊乱。
她扫过他眼下青黑:“谦王殿下好生厉害,白日夜里都不用歇息。”
男人平静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委屈,他握住扶若的手腕,道:“疼,很疼。”
“疼死你算了。”
扶若看着药箱里的止疼药,真的狠下心没有给他用上。
他要疯是吗?那就看谁更疯!
扶若逼出没入墨衡体内的金针,她下的是狠手,要对方一击毙命的狠手,金针没得极深,每把金针逼出一下寸,墨衡都要忍耐来自五脏六腑的疼痛。
这疼痛不比那时候医腿时轻。
被褥被男人抓皱了,看着他额上根根暴出的青筋,扶若冷冷看着墨衡:“你应得的。”
男人苦笑:“是,是我应得的。”
扶若觉得丝毫不解气,他知不知道,那金玟庭再往上一寸,他根本不会有被她救治的机会。
“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命的么?”
墨衡嗓音嘶哑,道:“是。”
“我在三岁那年就死了,是你给了我第二条命。”男人死死看着扶若,“你既不要我了,那我便把命还给你。”
“疯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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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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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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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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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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