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儿,这刀劈得要正,手腕带动刀柄,以最短的距离爆发最大的威力。”孙老郡公挺直背脊,捻须道。
那焕儿听爷爷指点,眉头一挣,手上又是重复了刚才那一招。
“嗯,没错,就是这样。孙氏刀法讲求的就是快、准、狠,军阵中杀敌,那些华丽招式都是狗屁,只有这又快又狠才是军中铁律。”孙老郡公又道。
焕儿闻言,手上又是添了几分气力,一把小钢刀虎虎生风,已初显霸王之势。
“孙老郡公,将门虎子啊,小郡公这刀法着实了得,一招一式,刀风凛冽呀。”张三爷人还没到堂口,那夸赞之声已传到了孙老郡公的耳朵里。
孙老郡公闻言一笑,开口道:“张总管、徐大人来啦,焕儿快向张伯伯与徐叔叔问好。”
那焕儿将刀一收,仰起一张玲珑如玉般的小脑袋,恭敬地行礼,开口道:“伯伯、叔叔好。”
张三爷一笑,拍手道:“这孩子真好,知书达理,老郡公您后继有人呀。”
他这般说着,掏出一柄竹扇起了一个出刀势,看向小郡公。
焕儿向后看了看自己的爷爷,眼神中显露出一丝期盼。琇書蛧
老郡公点了点头,焕儿精神一阵,一把小钢刀握在手里,一拱手,便杀出一招。
焕儿这一招,名叫“踏海斩蛟”,只见他踏出一步并顺势力劈,刀锋之快眼见就要划到张天宝腰间。
张天宝手中竹扇一翻,使出一招“灵猿翻身”,避过这一刀,竹扇直撩焕儿手臂。
焕儿见竹扇堪堪撩到自己手臂,身子一低,借着两人身高之差,避过这一击。他躲过这一下,本可以趁势攻张天宝下路,但他似乎不屑做这般行为,躲过这一招手后,刀身猛撩而上,使出一招“腾蛟式”杀向张天宝心口。
张天宝一愣,向后急退时故意慢了一步,只听“唰”的一声,他的袖口处已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承让,小郡公少年英豪,在下佩服。老郡公,您这小孙子怕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张三爷拱了拱手道。
孙老郡公闻言哈哈大笑,三缕胡须飘然欲动,道:“不敢当,不敢当,只要这孩子平安就好。”
张三爷见老郡公笑得开怀,心中暗喜自己这马屁拍得着实到位。这老郡公久在朝堂,那些“老郡公神勇”“老郡公神武不减当年”的马屁自然是早就听得耳朵生茧子,自己抓住“隔辈亲”这条绳子,先夸那小郡公,再慢慢引到自己所求之事上,可谓是事半功倍。
“张总管,这次来我这府里所为何事呀,是要来拿什么人,审审我这个老头子?”
“嚯,老郡公说笑了,这朝堂谁不知道老郡公您是江左柱石,谁敢到您这拿人,可先得问问我张天宝。”
老郡公闻言又是哈哈大笑,眯着一双眼道:“坐吧,坐吧,不要客气。德元,快给两位客人上茶,焕儿,你自己出去玩吧,爷爷晚一会再陪你练武。”
“好。”焕儿朱红的小嘴一张,拱手向爷爷与两位叔伯行礼,然后掂着自己的小钢刀小步走出了堂门,头上轻轻挽起的发髻轻颤,显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见焕儿离开,老郡公脸上慈爱的笑容立马消失,换上了一副严肃至极的面孔。
“看茶吧,张总管、徐大人。”老郡公坐在太师椅上,自顾自地端起一杯茶,开口道。
张三爷一垂首,抬眼看见老郡公的茶杯放下,开口道:“老郡公,在下给您物色了一位佳人,样貌是绝顶的倾国倾城。”
孙老郡公一笑,两颊显出两团红晕,道:“张总管,老夫都是七十多岁的人,这纲常伦理可不能不顾啊。”
“老郡公宝刀未老、雄风不减,何必拘泥于这种俗世里的繁琐规矩。”张三爷挤出如花般的笑脸,“上马厮杀、下马享受,这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有违纲常伦理呢,再说您打了一辈子仗,享受享受怎么了?”
孙老郡公一笑,抿嘴笑道:“看来我是盛情难却了。”
张三爷一笑以回应。
老郡公道:“行,人我收下了,只是不能放在家里,你给我安置在景德楼吧,明天,咱们我宴请二位。”
“谢,老郡公。”张三爷当即拱手恭敬道。
问罢张天宝,孙老郡公又将目光看向徐大人:“徐大人,这今年的军饷筹备得如何,我范阳卫的军饷你可还欠着呢?”
徐大人听到老郡公说出自己的名字,鬓边一道冷汗直流,支支吾吾道:“这军饷只筹备到七成,还差三成,请郡公再宽限给下官一些时日,下官定能给老郡公筹备齐全。”
老郡公闻言也是一笑,语气平淡道:“那就烦劳徐大人了。”
“不敢,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徐大人坐在椅子上,用衣袖擦了擦两鬓的冷汗。
这范阳郡公坐落在范阳,这郡公府里的一切开销三成由王朝直接供给,剩下的七成由地方财政负担,这范阳虽是往来客商云集之地,但要负担起这般开支也是不易,况且这老郡公在这范阳兼并土地上万亩,府下各种生意往来繁多,而且靠着郡公的名头从不纳税,只因这郡公一家,范阳的地方财政收入便要腰斩。
“老郡公,这徐大人也有难处,范阳今年灾民不少,徐大人得留些银子赈济灾民。”张三爷这般说着看向徐大人,“只是徐大人为何不因此向上头要些赈灾的款子或物资呢?”
那老郡公与徐大人一听,当即都是明白了张三爷所说的用意。
这灾民就像麻雀,今天在范阳,明天说不定就到泰州、安阳其他地方呢,这朝廷上拨下来的救灾的资金自然就落在了徐大人的手里。
三人想到这般,相视一笑。
“张总管不愧是赵相国的肱骨,脑子就是机灵,我手底下要是有你这般能干的人物就好了。”老郡公感叹道。
听老郡公这般说,张三爷立即开口道:“下官正有此意,不知老郡公愿不愿意给在下施展拳脚的机会。”
老郡公听张天宝这么说,心里一愣,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应该,只道:“明日景德楼,咱们边吃边聊,老夫还得给两位接风洗尘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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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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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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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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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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