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厅之中,陈飞白的声音依旧平静,好似眼前的危机与自己没有半点瓜葛一般。
那怕他的状态看起来岌岌可危,他伤痕累累的脸上,依旧是一双炯炯有神、带着无穷的怒焰的眸。
他很想喝问一句:
到底为什么?
王冲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因为家里有了一个美娇妻,就被盯上了……
人也凉了,被做成了这么一个诡东西。
这个世界普通人,难道连平凡地活着都不被允许吗……
他的悲哀、他的怨气、他的痛苦,反过来成为了死仇驱使他的力量。
他们被杀人诛心、扒皮抽筋后,还要被制成满脑子只剩下痛苦和仇恨的傀儡,而犯下这一切罪孽的罪犯,还在享受着这些罪恶之花的开花结果后得到的收获。
他们,比诡异更恶毒。
他们,比诡异更该死……
陈飞白一直清冷的双眸有了些许变化,首次有了真怒。
一直以来,对于这个世界他始终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总是不知不觉地抱有旁观者的心态,然而数次现实里的遭遇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都是活生生、会呼吸的人。
上一次唤醒他的,是表弟陈一新的亲情温暖。
而这一次唤醒他的,是对这一切的无穷愤怒。
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凭什么把别人视作珍宝的生命肆意践踏?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陈飞白的怒火,他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来受……
看着陈飞白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苏谦还是不急不缓,故作谦谦君子地对着陈飞白微微一礼道:
“书生的道,是至上的忘情道,手段之繁多和强大,是你想象不到的。无论你如何挣扎,你都绝不可能逃得了生了。”
“哦?那在乱葬岗时,怎的被我逃了去呢?”
陈飞白面色不变,虽然怒极,说出来的话却不见波澜,如平静的海面之下藏匿的暗流涌动。
“呵呵,我承认你很强,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动用了这张牌……”
“你究竟对王冲一家做了什么?”
这种惨无人道的仪式,陈飞白只是在卷宗之上见过简单的介绍,现在看来还有各种各样的邪恶变化和害人用途。
“哦?你说王氏?你猜猜,我这般潇洒俊俏又多金,我需要费劲心机才能搭上吗?”
“……”
看着他臭屁的样子,陈飞白很想骂他屁话真多,但为了能够听他接着坦白下去,暂时忍了。
“嘿嘿,这王氏其实还蛮润,杀了她我还挺不舍得。”
说道这儿,那苏谦的脸上终于不在掩饰,露出了真容,邪恶地淫笑着。
顿了顿,又接着分享他令人发指的行径:
“谁知道,我们偷-欢了数次,竟然被王冲发现了。”
“然后你就杀了王冲?”
苏谦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自得的肆意笑容:
“我发现他只敢偷看,甚至连踏进房门都不敢,每次都看完整个过程还装作置若罔闻。我便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啊,真叫人流连忘返。”
他的笑容逐渐张狂,接着说道:
“终于有一天,这王氏居然自己发现了,惊慌之下惊扰了王冲。无奈,我只能把王冲杀了,把他的头……放在了灯笼里,嘿嘿,就算是死,也要继续看着我们欢愉。”
他像是炫耀自己的杰作一般,一五一十的告诉陈飞白犯罪经过。
那王冲积累了甚多怨气,很快就形成了强大的黑怨,再之后的事情陈飞白也就知晓了。
“行了,到此为止吧。我将用你的身体,为我父亲重塑金身,嘿嘿。真是令人迷恋的强大身体,制成黑怨,甚至能够突破二阶!”
他的神情变得更为狂热,嘶吼道:“来吧,成为我坐下的血怨吧!”
说着,他竟然将自己父亲的心脏随手一丢,那悬停在头顶上的飞头张口衔住心脏,三两口囫囵吞枣咀嚼完毕。
这一下飞头之前的消耗不仅再度补足,气势更是强上了数分。
他千方百计策划了这么久,狩猎执行使一直在他的计划之中,绝不会因为陈飞白这个变数而改变。
相反,陈飞白挣扎得越厉害,他越高兴,因为那样制作出来的诡异怨气才更高、实力更强。
陈飞白默默道:
“你可能没有听过我家乡的一句……谚语。”
苏谦疑惑道:
“你想说什么遗言是可以的,哈哈哈,不过我不会为你传达,你注定充满怨气地死在这里。”
“那句谚语叫……反派死于话多!”
说完,陈飞白冻伤的手抖动了两下,一寸电光从雪白的霜之下显露而出。
一息间便无数的电流炸现,将整个房间都照亮如白昼。
苏谦眼皮子忽的一抖,心中生出一丝极度的不妙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显然没有想到陈飞白居然还有余力施展出这么恐怖的一击,如此一来便绝对不能够再给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此子若是不杀,必成心腹大患,好在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他对着头顶上的血淋淋的飞头喊道:
“动手,杀了他!”
王冲的飞头现在就算离了身体也有了完全体的黑怨实力,那速度更是快得在空间留下无数残影。
苏谦伸出纤细的手指,打了个响指道:
“幽冥火柱!”wWW.ΧìǔΜЬ.CǒΜ
这幽冥火柱就是【红冷火】目前能够催动的最强的状态。
虽然陈飞白的手中的电光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可他还是有绝对的自信能够一招湮灭!
“不管你还有什么底牌,就在这灿烂的烟火葬礼之中,超生吧……”
红色的烈焰像是瀑布一样向着陈飞白冲刷而来,铺天盖地的火炙烤得空气都开始扭曲。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
陈飞白就像是迎着飓风大浪的礁石,无论是怎么样的绝境都还是屹立不倒。
随着陈飞白手中的雷电光亮绽放得越发光亮,苏谦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眼皮开始狂跳,心中开始骇然,一时间再也没有了运筹帷幄时的淡定。
“来吧,百炼……雷鸣!”
电光炸现,整个王家大厅瞬间被璀璨的金光覆盖,这一瞬间陈飞白的剑像是引导了天雷电柱倾斜倒落般,携带者不可阻挡的气势,向着幽冥火柱冲杀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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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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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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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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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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