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可比之前要摔得结实了许多。之前好歹还是双脚着地,而这次,却是直接用后背硬生生的撞在了地板上。这还不算什么,差点要了我小命的是,在摔倒地板上的一瞬间,我的后背好像压在了什么东西上,差点将我的脊椎都给膈断。
我扭动着身体,在原地翻了个滚,这才举着手电筒朝着我之前摔下来的位置看了过去。
只见地上有一大滩墨绿色的汁液,一只青色的食人甲虫似乎是被我压成了‘标本’,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里怎么还有这种鬼东西!”
想到之前通道里传来的那声惨叫,我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起来。如果说被扎玛硬生生的缠绕窒息而死是一种折磨的话,那么被这种甲虫活生生的啃掉自己骨头,才是地狱般的享受,这已经丝毫不亚于凌迟带来的感觉了。
我慌乱的挥舞着手电筒,想要看清楚这房间里面是否还有其他的甲虫,寻找半天之后,甲虫没有找到,却让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之前我掉下来的那个通道,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我的精神已经趋近于奔溃了,若是那个通道还在,我多少还会有点求生的欲望,但是那通道莫名的消失,就让我有了种自己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的错觉。
我疯狂的举起自己的包,直接投向那个之前有通道的地方,我多么希望自己是眼前出现了错觉。但是,现实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背包撞到了墙上,那是一面实实在在的墙,并不是幻觉什么的,那条通道,实实在在的消失了!
怎么办?我的大脑一团的糟,根本做不出丝毫的反应。
我坐在地上,手中抓着手电,慌乱的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背靠到墙上的时候,这才心里有了安慰,似乎背后的这堵墙,给了我无尽的安全感。
在这一刻,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我安安稳稳的在城里当一个小老板是多么的悠闲,为什么非要来这种鬼地方寻找什么所谓的遗言所向。
或许爷爷之所以留给我那两句话,本意只是让我对着等神秘之地抱有敬畏,而不是让我来亲身涉险。
“姬老板,你骗我。”
此刻,我心里最恨的,不是王教授,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姬老板。正是他说这个通道没有任何的危险,我才跑在了前面,现在想来,我似乎有点自作聪明了。
就在刚才,明明知道那种食人甲虫出现了,已经有一个人惨遭了毒手,但是包括姬老板在内的五人却没有丝毫想要逃走的想法,只有我跟个愣头青一般慌了神,冲进了之后的通道。
江河!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江河那小子,本来我走在队伍的中央,前后都有照亮,是根本用不着手电的,但是江河那小子却故意越过两人,递给了我一个手电。
而我在逃跑越过姬老板的时候,姬老板甚至,收了一下自己的腿?不知道是否有意,但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他们在误导我,先是告诉我通道没有危险,再然后送出手电给了我独自逃跑的媒介,紧接着危险的突然出现以及那声惨叫,似乎一连串的行为,都是事先预谋好的。
那么,那些沙沙沙的声音,是否就真的是那食人甲虫发出来的?还有那声惨叫,为什么没有了后续?
“啊!”我的双眼赤红,两只手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又被骗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想着带我去到那个地方。
还有王芳,也是他们计划中的棋子,姬老板从一开始答应我的所有话,都是谎言。可笑我跟王芳两个人,竟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在王芳被利用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想明白的,他们永远都不是一个可靠的盟友,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跟王芳的性命,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那,我被骗到了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相信姬老板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既然我出现在了这里,那么我就是一颗有用的棋子,至少在我完成任务之前,我是不会死的。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找出我应该做的事情,看看这姬老板,究竟是想做什么。
‘嗒嗒嗒。’
似乎是水滴滴落的声音从我的面前响起,有的甚至还落到了我的脸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我举起手电,朝着上方照去。
黑色,漫天的黑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事青石板铺成的墓顶,被无尽的黑色所覆盖,在我手电筒的晃动之下,渐渐开始浮现出一张张白色的脸。
它们在黑发中沉浮着,狞笑着,却不发出一点声音,若不是那头发上渗出的油脂有的滴落下来,我恐怕都不会发现这一幕。
相比于之前,我看到这些扎玛的时候,竟然有些平静,脸上不喜不悲,也不做什么大的反应。
因为我知道,该死的时候总是会死的,无论做出什么努力,都将是徒劳的。
于是,我仰着脑袋,开始欣赏起来这副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美景,无数黑发翻涌的视觉冲击,这么近距离观赏的人,我估计是头一个。
那些扎玛不断的往下坠落着,只是身后似乎牵引着什么东西。片刻之后,我看明白了,墓顶在这些扎玛的拖动之下,正在缓缓的下降,之前七八米高的墙壁,已经缩小到了不足五米。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无意之间触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机关,才引起了这一系列的变化。www.xiumb.com
没有丝毫的声音,就像一片羽毛,墓顶轻轻的飘落。
已经有扎玛的头发触碰到了我的脸,湿漉漉的,凉飕飕的,就像是恋人冰凉的手,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庞,是那么的轻柔和温婉。
我闭上了眼睛,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如果此时有一把枪,我宁愿给自己来个了断。
背靠在角落里,我等着……我不知道自己最终是会被扎玛勒死,还是会被缓缓下降的墓顶给压成肉饼,但显然无论是哪种方法,都不是个好死法。
脖颈处莫名的传来了一阵凉风,我睁开了眼睛,已经有两簇湿发缠上了我的脖子,但我仍然扭过了头,朝着自己脑后墙壁的缝隙里看了过去。
缝隙后,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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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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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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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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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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