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征集来的军医?”

  看着令牌,负责送军医去前线的人忍不住打量着眼前一老一少。

  “是的,这位军爷,我们祖孙二人好容易才追上,总算不是太晚。”

  “行了,那就跟着吧,你小子细皮嫩肉的,这老人一把年纪的,路上你们自己好生注意些,咱们这是军中,可不能因为你们耽搁了行程,既然来了,就要守着这里的规矩,不过看你们到还不错,自己追上来。”

  “是,是,军爷放心,我们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见简清婉机灵会说话,领头的颇为满意点头,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就没多问了,反正有令牌,而且,谁没事会上赶着去战场。

  “丫头,为啥咱们不自己去啊?”

  这还嫌弃他老头老了会拖后腿不成?他还嫌弃他们速度太慢,耽误他老人家的事呢。

  简清婉看了一眼四周,笑着安抚道:“未免节外生枝啊,再说,跟着去速度也不会太慢,前线急需医药,我打听过了,除了晚上会稍做休整,几乎都在赶路,而且,这里护送过去的都是各地的着急的郎中,您老人家不是说了吗?各地不同,同样的病也会呈现不同的症状,与当地的水土饮食有关,我这不是想跟着各地的郎中学学本事,这病一样,症状不一样,治疗的法子肯定也会有所区别对吧?”

  原来是打着这主意,的确,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过这丫头也不要太多期待,这着急来的郎中,良莠不齐,碰到医术好的的确能学到一些本事,也有那滥竽充数的,到时候可别学偏了。

  “行吧,那你自己去折腾吧,老夫可懒得管。”

  他的徒弟,这里能教她的可不多,不过,跟这么多同行在一起,总还是能涨些见识,既然她有这样的想法,那就随她吧。

  简清婉一路上便开始与这些郎中混迹起来,长路漫漫,一路上,大家总要打发时间,免不得就会闲聊,都是郎中,这聊得最多的就是医药上的事了,听他们将自己遇到的奇怪病人,疑难杂症,听他们说着各自的独特治疗手法,当然,简清婉也知道,不少人都留了一手,不会讲全,这毕竟是人家吃饭的本事啊。

  不过,就这样,她也增长了不少见闻。

  不过,这些郎中里,也有那么几个脾气怪的,很少与大家闲聊,总是默默跟着,有时候还颇为不屑的笑一笑。

  这样的人,开始没什么,时间久了,免不得招人针对,觉得他们不合群。

  这样的矛盾,迟早会爆发的。

  简清婉跟着这一行人已经有半个来月了,一路上,的确是疾行,一路急着赶路,大家的情绪慢慢就变得不如之前了,有的开始急躁焦炉,因为身心疲惫,有的则是开始对征战产生恐惧,对战场有所畏惧。

  这日,在一片树林歇脚吃干粮的空档,一些郎中又开始闲聊起来,也是打发无聊时光,简清婉照样在一旁听着,反正她一个新人,没什么发言的机会,也不会瞎说,她说人家也不会停啊,她做男子装扮,大家都只当她是个愣头青,而她那个祖父一把年纪,也从来不合他们聊天,在他们看来,就是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所以连带的对简清婉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他们师徒二人倒是从来没放在心上。

  这日他们正说笑,一旁另外一个不太合群的大叔听他们说的激动,忍不住又是习惯性的一声轻笑,笑容多少带了几分不屑一顾。

  “你笑什么?怎么,觉着咱们说的不对?这消渴症本来就是这般治的,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来来,天天看你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必医术高明,今日不妨就赐教赐教!”

  战场缺医少药,一旁当兵的看着也不做声,一路上他们对这些郎中也是十分客气,就怕将来自己在战场有个伤痛什么的,这些郎中能看在他们路上照料的份上多关照几分,如此也能保下命来不是?

  这些郎中是第一次去战场,他们可是见识过战争残酷的。

  中年男子开始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吃着,可是另外一些郎中有些不依不饶,似乎今天非要跟人家说道说道不可。

  “丫头,你觉得他们说的消渴症治疗法子可有什么不妥?”

  趁乱,羌无涯喝着小酒跟简清婉轻声嘀咕着,别说,这一路,的确是听了不少奇怪的方子,也听了一些颇为难见的病症,不过…这些人的医术,精湛的不多,浮夸的倒是不少,还有些完全就是滥竽充数,不过去战场也不是要他们去治什么大病,就是治疗伤病,这伤病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处理手法,粗糙些也无妨。

  碰上难治的,估摸着这些人也会能避就避,就怕那不知道自己斤两觉着自己狠厉害的,这样的郎中,救人估摸着不成,害人却是有可能的。

  “师父跟我说过消渴症,之前在城中倒是没遇到过,您老人家不是说,这消渴症算是富贵病,刚才他们要少食糖什么的,倒也没有什么错的,但是光靠着这样,只能勉强维持,要治好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消渴症,若是完全不沾糖也不信,您老人家说过的。”

  “是啊,咱们看看那个男子怎么说,看样子,他有些不认同他们说的。”

  “您老人家就看热闹。”简清婉笑着道了句,要说治病,这在场之人,何人比得过她师父?这消渴症算是比较难治的病,但是她相信在她师父这算不得难才是。

  那中年男子不堪其扰,最后终于开口。

  “就你们这么个治法能治好消渴症才怪,这病症的确是难治的病,想要用药根除,目前来说没法子,你们倒是说得自己能药到病除一样,但凡医术好一点,都应该知道,这病最重要的是在病人自己对饮食的控制,这病叫什么,叫富贵病,穷人家得这种病的就少吧,因为什么,因为这病,究其原因,多是吃出来的,一点点吃出来的病,想要治,那就得从根源找起,得这病的病人,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点,喜甜,喜荤腥……”

  中年男子倒也不打怵,从病情到病情的成因开始分析,再从因果关系中找到治病的法子。琇書網

  这一来二区的,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一些人边听边想,是不是有道理,就像他说的,真正懂得医术的人能听出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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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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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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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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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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