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检查了一下那些药材:“倒是没有毒,这配药分开看我知道是什么作用,但这样组合在一起,还是头一次见,不过肯定吃了没问题就是了。”
“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多谢赵大夫,我回去试试。”老伯放下心来。
赵大夫还想问什么,陈老伯已经走远了。
陆云染很快就回来,她做的成衣全部检验合格,大部分帕子也被衣铺子顺便收了,还剩一些不太好的,就拿到街上来卖。
看到傅言摊位依旧冷清,她的嘴角又勾起了讥诮的笑意。
“这么多药材,怎么背来的,就怎么背回去,我都替你感到累。”陆云染有模有样叹了一声,可是话里都是得意。
“慕定安会帮我背。”傅言也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才后知后觉,这怕是精准打击啊。
虽然她对慕定安这样的人不感兴趣,但利用她来挫挫陆云染的锐气,她还是很乐意的。
果然,陆云染脸色微微变了变,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这个野女人少不得狐媚定安哥哥,她才来了一小段时间,定安哥哥就开始心疼她了?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她赶走。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长这个样子,定安哥哥怎么会喜欢你,不过是你喜欢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
原身怎么也算是一个美人,不过慕定安给傅言的那张人皮面具却是普普通通,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傅言眼眸突然冰冷下来:“陆大小姐,到我的摊位前撒野,影响我给人行医看病,你打算拿多少银子来补偿我?”
大街上的行人看到一个美丽少女面上带着戾气立在人家的摊位前,不知道在说什么难听的话,一个个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陆云染赶紧走了,她经常到镇子上卖帕子,不少人认得她,万一被有心人传些什么出去,她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她没有走远,在傅言面前晃来晃去,要么是坐在牛车上数她的铜板儿,要么是买些女子用的东西,漂亮的头绳,小镜子,擦脸用的香霜之类。
一个到人家屋檐下干活只为讨一口吃的,头发用一条草绳绑了的花龄少女,最眼馋这些东西了。
不过她很快就觉得没多大意思,因为傅言看都不看一眼,她的虚荣心得不到满足和释放,反而把今天挣到的铜板儿花去了一半,而刚才她买的这些东西,本来就已经有了。
陆云染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想哭。
“不是的,这位小嫂子可厉害了,那天我家小宝中暑不省人事,小嫂子上山挖了一株药草,当天晚上人就完全清醒了,别看小嫂子年纪小,本事却大着呢。”
柳家村的那一位巧娘也来上街,看到傅言在摆摊卖药,她并不像别人那样意外,她知道傅言有这个本事。
听到路过的人在挖苦讽刺,巧娘不高兴了,扯着大嗓门反击。
“这位妹子,你说的是真的?”一个大娘问。
“我跟你又没仇,骗你做啥?”巧娘不高兴地说。
她现在才来到,谁知道这小嫂子受了多少委屈?
被人这样维护,傅言心头一暖:“大姐,谢谢你。”
“谢什么,你本来就懂这些,不过你也不要怪大家,你看着太小了,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治病,大家都以为你没有那个经验。”
傅言笑了笑,她不怪,这种贫瘠的地方,人大多数淳朴,同时又有固执的偏见。
“我去那头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巧娘背着一个大背篓,背篓里是她男人编的各种竹篾成品,这边摊满了,没有位置。
“好,大姐生意兴隆。”
方才说话的那位大娘来到傅言的摊位前:“小姑娘,我总是偏头痛,专门去看了县城的医馆子,还是不见好,你帮我瞧瞧。”
傅言脑子里的系统已经做出了诊断,这位大娘是精神压力过大,引发器质性偏头痛,中等程度,这类病还是很常见,她这里药材也齐全。
她望闻问切一番,给大娘开了药,叮嘱服用事项。
“一个街天,药到病除,三十文。”傅言说。
大娘虽然还是抱着不确定的心态,但有人给傅言打过包票了,还是她跟买过箩筐的巧娘,出事了也不怕没对证。
大娘前脚一走,又来了一个青年男子。
这名男子注意傅言有好一阵子了,先是一个老伯来她这里买药,后面又来了一个大娘,他的问题,这里小医馆的大夫治不好,看了几个颇有声望的乡村赤脚医生,都没用。
傅言尴尬地咳嗽一声,因为朝她走来的这一位,是个不举。
她脑子里的这个东西,平时都是比较安静的,除非她主动唤起,或者是感受到她的所需,她都不知道这个青年男子是来看病的,就给人家诊断出来了。
看来,这个大可爱是越来越灵敏了。
青年男子在她摊位前立住,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大夫是个小姑娘,不管有没有成本,他都不好开口那档子事儿。
“这位大哥有事吗?”傅言问。
“我——”青年男子欲言又止,脸上有些涨红。
他新婚半年,本来因为家里有点小财,人又长得不错,也度过了一段蜜月期,纵然一开始也不行,两人也只以为是新婚伊始紧张的缘故,总会好起来,结果过了半年,情况却越来越糟糕,家里的妻子,也是没有多少好脸色了,血气方刚的青年,怎么会不受挫。
“不如让我给你把一把脉搏吧。”傅言道。
“好。”青年男子伸过手去,他有些忐忑地看着傅言的神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肾气虚浮了一些,调理一下就好了。”傅言说着,快手快脚地给他抓药。
男子眼睛一亮:“大概多久能调理好?”
“连服半个月,大概就有效果了,所以我给你开半个月的药,后续还需要再调理,有作用你自然会来找我。”
傅言的话说完,药就抓好了,青年男子目瞪口呆,这些娴熟得有些夸张了吧,像是多年的老手,可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这个要八十文钱。”
“噢,好,但愿会有用处。”青年男子赶紧掏钱,他还是感激傅言的,因为她说得很委婉,完全不伤害男人的自尊心。
傅言数了数手头的铜板儿,一共一百二十文,可以买几小斤肉,或者七八斤米了。
她这儿来了生意,陆云染是看在眼里的,她自然是满心的不服气,这些人是智障吗?怎么会相信一个黄毛丫头会治病,就凭那个妇人的一句话?
而且她也不相信傅言真的有这个本事,肯定是因为穷得没法过日子了,所以才坑蒙拐骗,捞一笔就跑,等那些人吃出问题来,她可躲不住。m.χIùmЬ.CǒM
陆云染已经在幻想那些人吃了傅言开的药,身上到处出问题,到时候,她只需要引个路——
顿时心情大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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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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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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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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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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