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安听着她这评价,心里也觉得熨帖,对于顾开朗这人也不再关注,不过就是一个没得逞的人,杏子半个眼神都瞧不上。
虽然不再关注人,但柳予安心里多少也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这身子骨也不知道得养到什么时候去。
何春杏可不知道柳予安心里在想啥,真要是知道,这会多半还会给他一句“你想多了,就算你这身子骨养好了,那也不可能太生龙活虎的”。
这也是高老头提前就说明了的,要是小时候早早调养起来那长大之后还能和常人无异,但这会来调理,那肯定是达不到那样的效果了。
两个人走了半小时左右,何春杏就让他坐上爬犁,她好直接拉着人回去,再耽搁下午不说消化的差不多了,这雪都要下了!
临到南山村的时候,阴暗了大半天也开始下起了雪来,冷风混着雪兜头而来,这季节在风里要是不戴个帽子,吹上一阵子都能脑瓜生疼。
何春杏走路那就更快了,很快就回了家,赶着柳予安进了屋子,把炉子啥的都点起来,要不家里都是冰冷冰冷的。
她奶这会也还在何长青家呢。
柳予安对于生炉子这事也驾轻就熟的很,没一会的功夫,炉子就点上了,只是要家里整个暖和起来也还得一会的功夫呢,没那么快。
不过家里避风,自然没有外头那么冷。
等到屋子里头暖和开了一点,柳予安就把买的红纸拿了出来。
红纸不贵,既然是要写福和对联,那就不能光只给自家准备,顺便也得给何长青家准备上。
红纸买了不少,柳予安就用剪刀给裁剪出合适的长度,最大可能地把红纸裁剪成合适的写春联,横批还有福字的。
何春杏则是跑去了何水生家,问人借毛笔和墨水呢。
“你借这个干啥咧!”
何水生一听何春杏要借这个就忍不住问道,“咋地,你奶今年要你写福字啊?真要写的话,给我家也写个!”
何水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先笑了,他家也年年都会指挥着家里孩子给写福字,那字就别提了,反正也算能认的出来。
何春杏家也是如此,何水生就忍不住打趣了,他家里孩子那字也难看的很,一笔狗爬字,一个一个的那还振振有词咧,说啥上学的时候又不用毛笔都是用铅笔来着。xiumb.com
“今年可不是我写,是予安写,我们今天上公社买了点红纸回来,他说他写的还成,我想着反正好赖能认的出来就成,别的咱也不求。”
何春杏就笑着回道:“这不,就想着来借了毛笔和墨水,伯给借不?”
何水生听到“予安”两个字的时候还楞了一楞呢,一时之间还真没想起人来,好一会之后才想起,柳猫儿的大名就叫柳予安来着。
不过他们这乡下地头,喊人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爱喊人的绰号,小名啥的,柳猫儿常被叫的也都是小名为主,所以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来倒也不能怨他。
不过柳予安会写春联啥的,这可叫何水生觉得稀罕咧。
“真的?那感情好,我跟着一起去瞅瞅,要是写的好就顺手也送给我一副你看咋样?”
何春杏那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何水生可就乐呵地去拿了毛笔和墨水,扣上帽子和何春杏一起回去看热闹去了。
何水生不但自己看,这不还上何长青家一起把人喊上呢。
何长青家今天的豆腐也做的差不多了,浸泡的豆子也都已经磨完了,家里几个人也累的够呛,这准备歇会呢,就被何水生拉着去看柳予安写毛笔字去了。
何春杏干脆就把柳予安叫到了何长青家。
她三叔家做了大半天的豆腐,家里烧的暖烘烘的,可比他们屋子里头要暖和上不少呢,这会在三叔家写也一样。
何水生也有好一阵子没瞧见柳予安了,这一照面,何水生一打量:“猫儿好像气色好了不少。”
他也就在喜酒当天和人见过面,这会再见到人的时候脑子里面对前头的印象也留下的不多,但人的气色好不好那是一眼就能够看出的。
这孩子这会气色看着就比先前要好上不少了,倒是越发的出挑了。
“水生伯。”
柳予安朝着人笑了笑,恭敬地叫了一声。
“哎,杏子说你会写春联会写福啥的,我这闲的没事干,就想着来看看热闹,一会送我个福字,成不?”
何水生笑呵呵地说,心里想着不管柳予安那一笔字到底写成啥样,到时候自己就带个福字走也挺好的。
“好啊,水生伯到时候别嫌弃就行。”
柳予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就福字和春联啥的也不算啥。
“这有啥嫌弃的,我家里那几个娃子那也没一个能写的好字的,你要是写的好,我到时候还能拿了回去叫人学着点。”
何长生就说。
柳予安就把裁剪好的红纸铺在了堂屋的桌子上,从何长生手上接了毛笔和墨水瓶。
这会的墨水瓶里头的墨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拧开就能闻的分明,可这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像是砚台和墨条这种在乡下能见到的人都少。
毛笔也已经用了许久了,也就是最普通的那些毛笔,甚至用的时间长了还会有掉毛的现象出现。
不过这些在柳予安的眼中都不算啥,等毛笔被墨水浸润了之后,他稍稍在瓶口刮了刮,免得墨汁太多会低落下来。
他那纤长的手指握着毛笔,那仪态也是格外的好看,纤瘦的手腕一抖,在红纸上就写下了一个浑厚有力颇具大家之风的福字。
何爱国挨近何春杏,小声说:“完了,咱们往后那一笔狗爬毛笔字又见不得人了,和人这么一比,咱们那都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呢!”
何爱党也诚恳地点了点头,同样小声说:“也就是这会不兴摆摊了,要不就妹夫这一笔毛笔字,过年那会都能挣好些回来!”
这毛笔字写的,真要摆摊,他都愿意掏点钱来买回家去贴。
何春杏就看着柳予安的字若有所思。
她虽然毛笔字写的不咋地,但也不代表她看不懂啊,柳家家穷,孩子基本上就只上过扫盲班勉强认一些字,正儿八经上学的那是一个没有。
在这种条件下,柳予安从哪里学会这一手好毛笔字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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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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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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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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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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