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和何安海两人关系不错,算是小伙伴,当年何安海结婚的时候,陈光就去喝过喜酒,陈光结婚那会,何安海回来过。

  不过一个在厂里一个在乡下,相同的年岁两人这会一看倒像差了好几岁一样。

  陈光看着面色红润的何安海也怪羡慕的,想着自己当初要能耐得住多念个几年书,把高中念完的话就能进厂子里头上班了。

  只可惜他们老陈家就没咋出会念书的,他就小学勉强念了三年就待不住了,宁愿下地干活。

  那会觉得漫山遍野瞎跑可比上学有意思多了,现在就后悔的不行了。

  “还是海子你好,在厂里上班旱涝保收的很,你看咱两同岁,现在我瞅着可都能当你叔了!”

  陈光笑着说。

  “嘿,你这是占我便宜呢!”何安海啐了他一口,“成了,这会说这种,你就盯着点你家几个小的呗,等到他们念出来,工厂里头要是招人,我肯定和你讲。”

  陈光一听这话更加无奈了:“你当我不想呢,结果我那孩子就是随了我的,压根就没点念书的命,看起来家里也别指望能出个文化人,怕是也端不上铁饭碗了!”

  陈光也愁的厉害呢,可老子娘都是这样,那也不能强求孩子一定聪明。

  “那就到时候看能不能过个体检然后去当兵嘛,当兵啥的也是一个出路不是?你弟弟平子不就已经在部队里头了,等到孩子长大,说不准平子也都已经站稳脚跟了,到时候当叔的还能不帮衬着侄儿一把?”

  何安海就顺口说,看向陈光那是一脸的“多大点事儿”的表情。

  “像是我哥当年还想着让我一起进部队来着,但是我怂,觉得自个也不是那一块料,而且家里就我和我哥两个儿子,怕都进了部队遇上危险的事情,我爹娘得哭瞎了眼。

  你们平子和你们几兄弟关系不是不错么,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关照一下侄儿那也是应当的。”

  “倒也还是想过这事儿的。”陈光一脸老实地说,“就是怕耽搁了平子,他现在才当几年兵,还是个小兵呢。”

  “那也不是让你家娃子现在就进军营啊,就算你这个当爹的舍得,人家部队能要娃娃?等你家娃娃长大还得好多年咧,到时候你家平子总能往上走几步吧,说不得到时候都能家属随军了!”

  何安海笑着说,“说起来,你们家平子还和我大伯家的英子结亲了,这事儿我听得也挺糊里糊涂的,说是英子落水之后被平子给救了?”

  陈光就点头,“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今年夏天平子回来,原本我爹娘是打算给他相看个人的,今年就算不能把事情办了好歹先把人定下来。

  等到来年平子要是能得空回来,那就赶紧着把人给娶回来,我娘还说早点生下孩子也好,她也能帮着带啥的。

  结果你说,咋就那么凑巧,翠英去洗衣服的时候滑进了河里,这不赶上平子回来,总不能看着人淹死在河道吧!”

  陈光说着还有点惋惜呢,“虽然说翠英这人是不错,可她娘真心就不咋地,我爹娘以前就没想着让她当儿媳妇过。”

  这要不是湿漉漉地两个人抱在了一起,还被村子里头不少人看到,陈家爹娘那是真想都没想过何翠英这人的。

  你说咋地就这么凑巧,刚好赶在平子回来的时候就遇上了这种事情呢,后头大家伙也就只能宽慰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命里就是注定有这么一出,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何安海就听着陈光絮叨,陈光也知道何安海和何长林家关系不咋样呢,要不也不能把这些嫌弃话同人说了。

  等到陈光絮叨的差不多了,何安海这才来了一句:“这事儿也真是够巧合的,我记得英子这孩子水性挺好的,小时候那是能一个猛子直接从河这一头游到河那一头,冒头之后还冲着人嘎嘎笑呢!

  倒是我们家杏子,小时候也爱下河游,结果有一回憋在水里游的时候一头撞到了河边的石头,起来脑袋一个大包,哭的嗷嗷的,从此之后就还真没敢再下水。”

  “而且咱们南山村这一条河也不深啊,咱小时候不是还爱在河里摸河蚌螺蛳啥的,最深的地方站起来也就那样,难道说这么多年下来,河道里头淤泥那么深了?

  那说不准里头还有不少的河蚌啥的呢,说起来还怪馋那滋味的咧,河蚌摸出来用家里的镰刀开了顺便一敲肉,用咸菜疙瘩和辣椒一炒,又鲜又下饭。”

  何安海说的随意,最后更是放在了河蚌螺蛳还有河砚上,那一通说倒是把陈光也直接给说馋了,口水就止不住淌。

  何安海又捡着以前小时候的那点趣事聊了聊,倒也和陈光拉近了不少感情。

  他像是说者无心,但旁边听得人那就听者有心了,尤其是听到何翠英以前在河里游啥的,那就更加上心了。

  游泳这事,只要学会了,哪怕多年不游,那三脚猫的功夫也都还在的,可那一天何翠英落了水之后就和要溺死一样。

  这也是平子自个说的,他说看到人都快没命的样子,那总不能放任不管完全不搭理就走。

  而且回头何翠英还同他道歉呢,说是拖累他了啥的,还说啥他要是有喜欢的人就不用顾忌她,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的,她说她不怕人说。

  也就是何翠英这样通情达理的样子,这才让平子求了爹娘,寻了媒人上门提了亲。wWW.ΧìǔΜЬ.CǒΜ

  但现在想想,这特么里头全都是套路啊,这不就是在坑他们家那傻乎乎的平子么,就连他们一家子全都被坑骗了。

  何翠英这妮子怕是早就已经算计好了,知道平子是当兵的,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她被人说三道四,这一招以退为进那可真是用的够绝的啊!

  再想想后头何翠英干的那些事儿,那更是证明了这女人就没那么简单,她心机满满的!

  有这样一个女人往后在平子耳朵根吹点枕边风,平子到时候能想到他们家的人么,到时候怕不是要和他们撇个干净!

  想到这里,陈光也没心思和何安海叙旧了,他得把自己的发现去和爹娘说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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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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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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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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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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