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杏就知道她二哥那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凶狠,但到底也还是松了口。

  而许娇丽去上班的之前还特地问熟人借了点糖票点心一类的票。

  “杏子你放心,你哥那头就是担心你以后日子辛苦,但只要你自己想明白了,他也不会拦着你!”

  许娇丽就对何春杏说,生怕兄妹两人因为这件事情闹得生了嫌隙。

  “他就是想着自个在城里,你在村子里头,离的远了点,要是遇上事想帮你一把都不容易。”

  “嫂子放心,我了解二哥呢,而且我这手上一把子力气能吃啥亏。”

  何春杏笑着说,“嫂子可得来啊,不来的话,今年的年猪就不给你们留肉了啊!”

  许娇丽笑着应下了,这些年也多亏有这个小姑子呢,家里总能比寻常人家多吃几口肉,修远和修沐两孩子鸡蛋就算不是天天吃,隔一天也能吃一个的,营养跟得上,就连她娘家那头也还能沾点光。

  要不是这样,她娘帮着她带孩子的事情,她嫂子也不能乐意。

  “嫂子提前一天回去,到时候帮着准备准备。”

  许娇丽也是想好了,下个月十七那会就回去,作为娘家人那总得帮衬一把手,可不能真的到了十八那天赶回去吃饭。

  “那可好,我回去和奶说。”何春杏高高兴兴地说。

  许娇丽就带着修沐一起走了,修沐这孩子还一脸的没睡醒的模样,一只手抓着个剥了壳的鸡蛋,吃的喷香喷香的,馋的一大早在院子里头玩耍的孩子这会都眼巴巴地看。

  要知道能一个人独占一个鸡蛋那都是孩子们的心愿,可惜这年头都有定量,家里做鸡蛋都是一家子一起吃,就算煮了水煮蛋,也得分一分。

  何春杏也跟着一起走,只是走到路口的时候和自家嫂子分道扬镳,她往着供销社那头去,买了糖,又扯了布料子。

  她虽然不会做衣服,可做一身衣服要多少料子,尤其是冬天的棉袄要多少棉花这种那可是门清。

  昨天换来的布票连同她之前攒的布票全都拿了出来,全都买了布。

  坐上汽车回去之后,何春杏也没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先去了东柳村。

  柳老根家依旧只有柳予安看家,其他人全都出门去了,像是柳老根和长子和老四就去挖渠去了,而刘木兰则是带着剩下的孩子去山上弄柴火。

  家里人多,这过冬的柴火要是没攒够,那可不行。

  柳予安也没想到何春杏又来了,而且还背着个大背篓,一路过来虽然算不上风尘仆仆,可看她那样子可不像是从南山村来的。

  他倒了一碗热水给她,里头放了点姜片,带着浓浓的姜味。

  这天一凉下来那就冷的可快了,怕家里人着凉,这会喝的水也都变成了姜茶了,可惜就是家里没啥糖,要是放点糖的话就能成为红糖姜水。

  何春杏就接了姜茶,吹凉了之后就一口气干喝了,可别说,她还真有点渴了。

  “怎么就过来了?”

  柳予安就问,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来送聘礼来的。

  “我去了省城一趟,买了布和棉花回来,给你送过来,到时候你做一身厚实点的,下个月那就冷了,我怕你身上这薄棉袄子出门撑不住。”

  何春杏说的也不含蓄,但这坦坦荡荡的样子也完全没带鄙夷。

  柳予安之前就知道何春杏是个啥样性格的人了,也感觉出她说话就是这样直,倒也不会觉得自己是被侮辱了。

  他过冬的时候也一直只有一身薄棉袄,好在是一直在家里,炕也一直烧的热乎乎的,这才能熬过冬天,真要走到外头那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面,就他这薄袄子,还真是不够穿的。

  以前还有羊皮袄,这年头就算养羊那都是公家的,哪里还有羊皮袄子可以穿。

  何春杏把自己的背篓里面拿出包裹好的棉花。

  这棉花也还是她自个种的,小黑屋里面提供工具,可以把棉花弹成棉絮,这棉絮一卷,使劲一压缩,外头用旧报纸一包,再用绳子一捆就不显得那么大一坨了。

  这会她就给柳予安拿了两斤半的棉絮来,他们这地头冷,冬天的棉裤要真想抵寒冷,那至少得塞六两的棉花,再加上棉袄,至少也得一斤多才够。

  厚实的才能抵抗寒冷,毕竟这年头棉花不好搞,家里一条棉被都得攒很久,都得盖大半辈子,冬天的时候棉袄也还能盖到被子上头,这样才算暖和。

  给了棉花之后,何春杏又给拿了两块捆好的布料出来,一块是蓝色的,一条则是粉色带着花样的。

  “你姐不是这个月就要出嫁么,总得做点新衣服,也好撑个场面。”

  何春杏就说,“一辈子出嫁就这么一次,总得好看点。”ωωω.χΙυΜЬ.Cǒm

  柳予安也没想到何春杏竟会想着给他送布和棉花来,不止是他,就连他二姐那头也给弄了,东西都不沉,但拿在手上的时候还是有些沉甸甸的。

  她的心意更是让柳予安觉得沉甸甸的。

  她的确就像是桃花婶说的那样,是个好姑娘,可想想自己,柳予安就觉得有些愧疚了。

  何春杏见柳予安不说话,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不是我不想做衣服,我这手艺实在是拿不出手,好料子到了我手上怕是要白瞎。你看,要不到时候你找村里头哪个手巧的给做了?”

  何春杏倒也不是没学过做衣服,但她那手艺实在是拿不出手,像是她奶这岁数了,缝的时候都能缝的整整齐齐的,就她歪七扭八,难看的不行。

  用她奶的话来说,她也就在纳鞋底这事上还算有点手艺在。

  事实上,纳鞋底靠的就是一把子力气,能把带着麻绳的锥子穿过去,压根就用不上多少技术。

  “不同,我做衣服还成,我自己做了就行,家里的衣服破了都是我补的。”

  柳予安说,他这姿态也十分的坦然。

  村子里面不少人知道柳予安会做衣服这事儿还有专门取笑过他呢,说他是下不了地专门只能干女人家的活,洗衣做饭做衣服带孩子,真是把女人的活全给干完了。

  而何春杏一听,又看了看柳予安衣服上缝补的地方,见格外的和谐,甚至还有点花样,海豹鼓掌:“那你真厉害!也就是现在没啥裁缝了,要不你说不定还能靠这手艺吃饭呢!”

  这男人生活技能简直满点!

  做饭好吃还会缝纫!

  这样的男人竟然被她给碰上了,真好!

  何春杏十分欣赏,要不是还得回家她这会就想看看他是咋做衣服的呢,往后等他进了门,到时候这种缝缝补补的事情就给他干,省的她奶老说她缝个破洞都难看的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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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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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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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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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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