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你干啥这样看我呢?”
“思甜姐,你刚刚那是话里有话呢,咋地,你看上了知青里头的谁?水生伯和伯娘知道不?”
何思甜被问的脸色都有些绯红,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她爹娘在给她找对象呢,那找的都是家里不错,家里人都好相处的。
按说这种对象,换成南山村上其他家的女儿,都能高兴坏了。毕竟这年头结婚的事情还是要经过爹娘的同意,好一些的那还能顾及孩子的感受,更多的都是看在彩礼的份上。
像是何水生夫妻两人能由着人的,那也算是少有了。
可何思甜到底还是没能看上她爹娘给寻的那些对象,她想要的是那种能有共同话题的,就像是城里的知青那样文质彬彬的。
她也不傻,暗戳戳地也曾透过点信息,但看她爹娘的意思,那是压根就不想她和知青有啥牵扯,所以她暂时也没胆再提。
“思甜姐,我知道知青文化高有水平,大城市来的和咱们小地方的的确能看的出来有差距,可咱也得清楚一个理,大城市来的能心甘情愿地在咱们这小村子上落户么?”
何春杏也不觉得有啥奇怪的,少年慕艾,这个岁数的姑娘钟意上一个人那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瞅着那些个知青一个一个那都是想回城的,压根就不想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呆着。”
“可……可现在城里大学都不招生了,也不都在动员下乡么,他们不是也不能回去。”
何思甜想着自己接触的那些知青,他们多少都会把回城挂在嘴边,嘴边也没少说过乡下的活重活苦,在城里头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繁重的活。
“真要有心回去,哪能回不去?比如家里人谁从岗位上退下来由着人去顶岗了,又或者是出了钱顶别人的岗,这不都能回去了么。
再说了,这会是大学不招生了,可说不准啥时候又招了呢?姐你觉得这些人能留下?
就算这几年不招生好了,姐你家里人多,堂哥们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人,水生柏又是大队长,你就不怕人家心里有别的想法?比如和你处上对象图你给人干活,图几个堂哥们给人干活,图水生伯给安排点轻省的活计?
万一要是哪天,水生伯手上有了能让人回城的名额,那到时候人不得求着你给弄这名额?人要是走了,你咋整?”
何春杏就把事实掰开了和人讲,事实上在书里,她这思甜堂姐也的确如此,和一个姓霍名叫霍亦清知青处上了对象。
平常的时候干完自己的活就去帮不咋会干农活的霍亦清干,爹娘哥嫂那头也见不得她太辛苦又会帮一把手,对方倒是轻松了,可何思甜这倒贴的模样就没少惹人在背后说闲话。
这样处了一年多之后名声也坏了,媒人也不上门了,水生柏和荷花婶也没办法,只能同意她和霍亦清结了婚。
然后工农兵大学也成立了,霍亦清见到何水生这个大队长手上有名额的时候倒是小意讨好了一阵,哄得何思甜昏头转向,又跪又哭又求地让亲爹把名额给了他。
这名额的事件闹得何水生的名声也不好听,其余的知青举报他徇私,直接就被撸了大队长的职位。
而霍亦清,哄着何水生一家出了三年的费用,等到三年之后一毕业,进了单位就哄了城里的姑娘结婚了,何思甜就直接这么被丢在乡下,被指指点点的时间长了,人精神不好了人也糊涂了,和疯婆子一样在村子里面转悠。
这一辈子算是被毁了个干净。
何思甜脸色都有些发白了,颤抖着嘴角:“不会的吧,他们都是读书识字的人,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来吧?杏子你会不会把人想的太坏了?”
何思甜觉得那些人都文质彬彬的,哪能有那么多的心眼,而且说话都十分的客气。
“姐,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听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读书人干起心狠事儿来那可比寻常人绝多了!”
何春杏看着何思甜那单纯的模样,心想可不就是因为水生伯和荷花婶两人心疼这最小的闺女,养的也就单纯了一些,也就成了某些人眼里的好骗的傻白甜。
她这会也想起来,前几天开始,何思甜就没少帮着霍亦清干活,只是那会她也还没想明白自己是穿书,没往着哪方面想。
现在一想,这早就已经有苗头了啊!
“姐,你瞅我,在外头名声咋样,多少人说我克父克母命不好啥的,可不也还是有人家贪图我力气大能干活找到我奶跟前想让我到人家里去当牛做马呢!
姐,你条件这么好,旁人起点心眼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管咋说,伯和婶是你亲爹娘,总不能坑了你去!伯和婶也不是那种只看重彩礼钱不管姑娘往后的人。”
何春杏也不求自己这一番话就能直接把人给点醒,只想着让她心里多少有点底就成,有些事情光是一门心思地劝着那压根也没什么用。
“姐,你要记得,如果一个人真心有你,咋能舍得叫你被人说闲话和让你辛苦地扛事呢!我想起你前头帮着霍知青干活,村子里头的嫂子就没少说闲话吧!”
何思甜听到这里,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想到之前霍知青没少在自己跟前说地里的活咋干都手生的很,自己这几天都帮着他干了不少活。
“可是……可是英子说那些个闲话那都是人闲着没事干的人瞎掰扯,正大光明的事儿也不用遮遮掩掩,我们也没啥不可告人的。”
当时干的时候只觉得心里高兴的很,尤其是看到霍知青对自己道谢,说多亏了自己那些话,她是咋想来着,想着往后有时间再给帮着干点活。
全然忘记了,她一个姑娘家去给一个男人干活会被人说闲话的,这事儿就是她爹娘都和她说过,可她当时咋说的来着,说他们太多心了。
自个爹娘都能多心,更何况大队上其他的婶子呢,东家长西家短的,闲着无聊最喜欢说这种事了,没啥大事从她们的嘴巴里面一转,小事都成了大事。
这两天,大队上那些婶子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背着人的时候还没少嘀咕,可想而知在背后就没少说闲话了。xiumb.com
想到这里,何思甜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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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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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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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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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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