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马香梅以前就和老二一家子好,就连原主小时候还吃过好一阵子她三婶的奶长大呢。

  “这丧良心的,竟是敢上门来说这种亲,也就是我不在家,我要在家我非得撕了她王春风的脸皮不可!”

  马香梅气呼呼地说,这不眼角余光看到了何春杏,这才敛了自己的脾气:“杏子你放心,三婶回头帮你寻摸,到时候咱们寻个好的。”

  虽说王春风在外败坏了不少何春杏的名声,但顶着“克父克母”名头的她也还是有人求娶的,可那些人不是不着调的二流子就是贪图杏子能干嫁过去好给人当牛做马。

  “三婶不用心急,我不着急。”

  何春杏拉着柴火板车直接到了柴火垛,把那上头用麻绳捆了的柴火直接丢在地上,那一段一段都是老粗,还得有空劈开呢!

  多丢了几捆柴火,何春杏又拿了一只藏起来的野兔出来,这野兔也是老肥一只。

  马香梅看的也是啧啧称奇,这两年杏子上山的时候总能打点野味回来,也多亏了杏子,家里才能偶尔有一口肉吃,像是今天晚上就炖了个山鸡,家里也还有一只肥兔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多了一盆山鸡汤,虽然是汤多肉少,但何春杏还弄了点榆黄蘑回来,打在汤里那滋味是别提有多鲜美了。

  何长青和马香梅的三个孩子吃的头都不抬,就着一口蘑菇山鸡汤都能干下去两个瓷实的玉米面馒头,更何况汤里还有肉!

  “奶,我明天上省城一趟,你看你要不要买点啥回来?”

  何春杏把自个碗里的那个小鸡腿塞到李招娣的碗里,把最后那一口馒头往着嘴里一塞,碗里香浓的汤汁一口喝完,表示自己饱了。

  “给我吃干啥,我这都老掉牙了哪里还能啃的动肉。”

  李招娣想把肉夹回给孙女,这年头吃口肉不容易,她打回来的肉都没见吃几口呢。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不是明后两天喂猪的活都得靠奶了么,这不得让您多吃一口肉!”

  何春杏笑呵呵地说。

  “那我这可真值当!”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李招娣也知道自个这孙女下定了主意呢,“这头也没啥缺的,你好生去好生回就行了。”

  何春杏应了一声,又问她三叔三婶要不要买点啥回来。

  她们南山村离镇上公社走一个多小时,去县城和省城都得坐车,平常要上工也不咋出门,冬天大雪封门就是想出去都嫌弃一踩到大腿的雪太厚。

  马香梅和何长青只让何春杏给家里两正在念书的崽子带本子和铅笔,要是有空的话就去旧货回收摊子那儿弄点废弃报纸回来,能给家里孩子看看长长见识,回头还能糊墙。

  何春杏也是一一应下。

  李招娣晚上和马香梅收拾厨房的时候还不忘聊今天的事儿呢。

  “王春风那婆娘的确不是啥好东西,但有一点也没说错,杏子这岁数也的确到了说亲的时候了。”

  李招娣说,这会高中乱大学停办,没得上学的姑娘十七八也是到了说亲的岁数,家里半大小子多爹娘想留人多干两年活啥的也有,可女娃不比男娃,岁数越大就越难说亲。

  “娘你也别担心,杏子这会还不大呢,而且杏子能干的很咱们得给她好好寻摸寻摸,可不能因为和人争那一口气着急忙慌地定了人!”

  马香梅安慰道:“等忙过秋收,我去我娘家那头找我娘他们说到说到,看看他们那头有没有好对象!实在不行,咱们给安河写信,让安河给介绍部队里头有出息的,到时候杏子说不定还能随军呢!”

  李招娣听着三儿媳妇这话,觉得颇有道理,不过到底也还是舍不得孙女远嫁,出嫁的姑娘要是远了受了欺负家里人想帮着出头都不容易。

  她私心想着最好还是能近一点的好,可真要没啥好的对象,她也是愿意杏子去随军的,先让老三家帮着寻摸寻摸再说往后。

  北方的天亮的早,早上四点多那会天就已经亮了,家家户户也都赶着天亮这会就开始洗衣做饭,吃过之后就得上工了。

  李招娣和往常一样起来,早饭是馒头配着玉米碴子粥,这也是大家最常见的吃食了。

  等到灶膛里头的火都灭的差不多了,一早就出门割猪草的何春杏就回来了,她身上背着堆的老高的背篓,左右手还各自提了一个装满了猪草的筐,这猪草打的都够家里两头猪吃一天都有剩下了。

  “这不是要去城里,咋地还一早干活去,打个猪草而已难不成还觉得我这老婆子干不了这活?”

  李招娣嗔了一句。

  “我这不是心疼奶么,您这岁数也该享点福啦,我年纪轻力气大能干多干点也没啥!”

  何春杏一边把猪草倒进猪栏里头一边回了一句。

  李招娣也知道杏子那是心疼她呢,杏子的力气那是一年比一年大,一个人抵好几个人,别人家养的猪,打猪草向来都是家里的孩子或者是老人,可人家再能干都比不上杏子,年底交猪的时候,他们家的猪那都能比别人家肥上不少。

  “一会用热水擦擦,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出门,”李招娣絮叨了一句,“脏兮兮的出去,可别叫人觉得咱们是打秋风去的。”

  “就咱真的去打秋风,那二哥二嫂也得迎着咱们呢,不迎我好歹也得迎着奶你!”

  何春杏笑呵呵地说了一句,这话也叫李招娣听的高兴的很,老二家的三个孩子那都是好孩子,就是老二两口子没福气走的早也没能享太多福。

  何春杏吃了早饭,又去地头掐了最新鲜的蔬菜,这才换了衣服背着背篓走了,走的时候在经过大队长何水生家的时候还请了个假。

  何水生对于这个能干的堂侄女也是喜欢的很,自然应允了,还给她拿了条子。

  “大伯,家里有啥想要买的不,”何春杏看着条子高高兴兴地问了一句,“我三叔让我带本子铅笔还有报纸啥的,你看着你这头要不要带点啥回来?”

  “也没啥要的,回头你那报纸叫我也瞅瞅。”何水生乐呵呵地应了一句,“你赶紧出门去,指不定还能遇上直接去省城的车呢!”

  “唉!”

  何春杏应了一声,背着背篓就走了,路过她大伯家的时候和出门准备上工的何翠英打了个照面。

  何翠英笑意盈盈地,等到人走远了之后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王春风也看到了背着背篓出门的何春杏,她是迫不及待地想着等到何春杏回来的时候,那木已成舟要咋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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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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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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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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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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