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垣等人就在程慧和龙瑜的带领下,来到了东星园内的一座小型训练场。
训练场分为室内、室外两部分,空间宽敞,有阵法保护,私密性非常好。
李垣等人在程慧的带领下,练拳活动一下筋骨,然后返回室内。
龙瑜站在空地上,笑呵呵地问道:“说吧,你们准备怎么训练?”
他这段时间似乎过得不错,身体竟然有点发福了。对一个凌云境武者来说,这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每个人先跟李垣打一场,找一下差距,然后再想办法弥补不足!”唐文宇建议道。
李垣的实力,一直好像藏在云雾之中,别说敌人不知道,连他们这些伙伴,都不知道他到了何种程度。琇書蛧
一群人在长兴庄园的时候,轮番被李垣吊打,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今天想再探一下他的底。
“好啊!”李垣提着一把两尺长的木剑,走到了场地中间,“你先来吧!”
唐文宇脱去外衫,露出身上的铠甲,取出头盔戴上,防护严密,如临大敌。
“你不着甲?”他走到李垣跟前,‘关心’地问道,“万一伤了你,多不好!”
“伤了我,算你本事!”李垣斜眼瞅他,“每次一上场就玩心理战,就不能换个新鲜一点的花样?”
唐文宇呵呵一笑,拔出木剑:“得罪了!”木剑陡然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李垣胸口。
他嘴上说得客气,一上来就是搏命的狠辣招数,手中抓着的虽是木剑,灌注了劲气之后,坚如金铁,杀伤力不逊于真剑。
李垣一退一进,到了唐文宇的侧边,短剑闪电般地一点他的手腕,木剑“啪”的一声坠落地面。
唐文宇抱着手腕,龇牙咧嘴地用力甩动,好一会儿酸麻劲才过去。
“你的速度又快了?”他吃惊地看着李垣。
“少废话,捡起木剑,集中注意力,再来!”李垣面无表情。
唐文宇在剑道上造诣不俗,本不至于被一招击败。
他败在心态失衡上,一上来就使尽全力,看似勇猛,实则是未战先怯。
这种孤注一掷,赌博似的打法,碰到善于抓机会的对手,即使两人实力相近,也容易被人秒杀。
李垣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同伴犯这种低级错误。
众人吃惊地看着李垣,大家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人如此严厉。
程慧和龙瑜对视一样,默默地退到了场边,坐在椅子上旁观。
“对不起!”唐文宇也意识到了问题,捡起了木剑,凝神静气,全神贯注地盯着李垣。
李垣见他不动,身影一晃到了近前,提剑直刺其胸口。
唐文宇脚步横移,木剑反撩李垣裆部。
李垣木剑疾速下压,格挡开了剑身,顺势一脚踹中他的腹部,将其踹飞出去。
“再来!”
唐文宇翻身跃起,用力揉了揉肚子,脚尖高速弹动,拖出十多个虚影,凶猛地扑来。
李垣脚步也高速移动,以快对快。
唐文宇跟不上他的速度,手臂被短剑抽了一记,木剑再次脱手。
唐文宇捡起木剑,揉了揉酸麻的胳膊,改变了进攻策略,稳步向前逼近。
他眼睛死死盯着李垣,脚下小幅度旋转,利用剑比较长的优势,以最小的移动距离,克制李垣的速度。
这个立足防御的进攻方法,看起来比较被动,却是对付速度型对手的最好方法了。
李垣除非以雄厚的内力,强行击溃唐文宇,否则再想一招打败他,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以内力压制,已经失去了切磋的意义,李垣自然不会这样干。
他以快对快,来回调动唐文宇的脚步,短剑突然黏着长剑推拉缠绕。
唐文宇长剑被牵制,下方露出了空门,又被李垣一脚踹飞。
唐文宇再次扑来,又换了一个进攻策略,几招之后再次被李垣放倒。
就这样,半盏茶的工夫,唐文宇被李垣击败了二十多次。
当他再次栽倒后,李垣挥了挥手:“下一个!”
众人惊悚地看着他,竟无人答应。
李垣指了指王向川:“你来!”
“要不,我待会吧,让卢飞先上?”王向川挤出一个笑脸。
“废话真多!”李垣冷笑一声,提着短剑朝他走去。
“别别别,我过来!”王向川赶紧戴上头盔,拔出一把木刀,朝李垣冲来。
真要被李垣揪着上场,他担心李垣会下重手修理他。
王向川经常外出历练,实战经验远超唐文宇,攻防转换奇快无比,而且风格诡异,场面比唐文宇好看不少,但是最终结果却一般无二。
两人刚一交手,他脚踝就被李垣勾了一下,身体瞬间倾倒。
“哎呀,李垣,你也太阴险了!”王向川大呼小叫,单手一撑地面,木刀闪电似的扫向李垣小腿。
李垣一退即进,挥剑砍向他的腰间,王向川猛地滚倒,长刀顺势撩向李垣裆部。
李垣身体一晃,避开长刀,一脚踹中他的肚子,将他踹飞出去。
王向川身在半空,木刀猛地一点地面,又暴射回来,挥刀砍向李垣头顶,同时喊道:“撩阴腿!”右脚疾踹李垣胸口。
李垣疾速侧闪,飞脚踢中他屁股。
王向川在空中翻转两圈,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妈呀,出人命了!”话音未落,人已经贴着地面蹿了过来,身体高速旋转,刀尖左右晃动,让李垣无法判断攻击路线。
李垣陡然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衫,顺势甩了出去。
王向川翻身落地,咚咚咚倒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不行了,我摔着了!”
李垣翻了个白眼,看向卢飞。
卢飞带上头盔走了过来:“留点面子啊!”
话音未落,身形暴起,木刀恶狠狠地砍向李垣脖子。
李垣短剑护住了门户,猛地侧身横靠,将卢飞撞出了十几步远。
卢飞翻身落地,双手握刀再次扑来。那气势就如战场冲阵,一往无前。
李垣快步迎上前去,两人缠斗在一起。
卢飞在军中历练了多年,战斗风格凶悍无比,基本上都是以命换命的招数,有着宁愿挨一刀,也要砍死你的决绝气势。
在场的十几个学员中,他的实力、战斗经验和战斗意识,仅次于李垣。
因此李垣也不敢大意,以速度和身法,压制卢飞的悍勇打法,不给他两败俱伤的机会。
双方综合实力差距较大,经历了短暂的胶着后,卢飞的手腕挨了一剑,短刀脱手飞出。
他却不管不顾,双手猛地搂向李垣腰间。
李垣一把攥住他左手腕,身体侧转,提膝撞中他的腹部。
卢飞被撞得双腿腾空离地。
李垣松开手中短剑,右手薅住卢飞的背甲,侧身将他摔倒在地,顺势压在他的身上,左手扭住其左臂,右手呈鹰爪状,扣住了他的喉结,蓄势待发。
卢飞动弹不得,赶紧叫停。
旁边的人看得血脉偾张,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哪里是武者争斗,这是两头凶悍的猛虎,在疯狂地厮杀!
李垣翻身站起,脚尖挑起短剑:“再来!”
卢飞捡起木刀,龇牙咧嘴地揉着肚子,缓过气来后,怒吼着冲了上来,木刀反撩向上,直奔李垣腰间。
李垣疾速后退,然后再次冲来,短剑直刺卢飞胳膊。
卢飞双手持刀,疾速反砍,跟着左手猛地松开刀柄,突袭李垣腰眼。
李垣身体疾闪,反手一剑刺中其右臂,跟着疾速转身,一脚踹中他的屁股,猛地发力将他蹬飞出去。
卢飞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轰地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下一个!”李垣看向阎凤玲。
阎凤玲看了一眼模样凄惨的唐文宇、王向川、卢飞,不由地咽了下口水,还是提着木刀走了过来。
“李垣,你别太凶啊!”阎凤玲娇滴滴地说。
李垣眉头一皱。
就在这时,阎凤玲手中的长刀,猛地刺向李垣腹部,动作隐蔽,速度奇快,而且超级凶狠。
李垣身形鬼魅般地横移,避开了这记阴险的偷袭。
阎凤玲如影随形,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不要命地攻向李垣,表情冰冷,目光专注,哪还有半点娇气。
李垣身形疾速闪动,晃乱了她的节奏,跟着一剑拍开她的长刀,脚尖扫中她的小腿弯。
阎凤玲踉跄着跪倒在地,泫然欲泣:“我腿受伤了!”
李垣提着短剑,静静地看着她,不为所动。
他自己出脚,什么力度心中有数,不可能伤了她。
阎凤玲见李垣不上当,木刀猛地一点地面,身体高高跃起,木刀好像一道闪电,斜着劈向李垣右肩。
她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恶行恶状。也不知道这么短短一瞬,这么丰富的表情,她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垣身体猛地后仰,一脚踹中她的臀部。
阎凤玲腾云驾雾似的,惊叫着朝门外飞去。
旁观者全都张大了嘴巴,表情悚然。
李垣使用的是巧力。
阎凤玲飞到门边,身体凌空一翻,轻盈地落地,面红耳赤地瞪了李垣一眼,举着长刀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
结果刚一交手,胳膊又被李垣的短剑敲了一记,长刀啪地落地。
“集中注意力!”李垣传音呵斥道。
阎凤玲心中一凛,瞬间冷静下来,一声不吭地捡起木刀,再次攻向李垣。
结果又连续被李垣踹飞了四次,勾倒了两次,五次长刀脱手,背上还被短剑抽了一记。
最后撇着嘴,灰头土脸地提着长刀,一曲一拐地走到一旁。
“该你了!”李垣看向站在队伍末尾的韩泽田。
韩泽田看看另一侧的许静怡,表情有些发懵,心想:“我不是最后一个吗?”
“怎么,不愿意?”李垣的眼神有些危险。
“愿意、愿意!”韩泽田吓了一跳,赶紧跳了出来。
他是江州武院的老学员,比李垣他们早两年进入武院的,直到去年才进入中院。
在所有人中,他的性格最为忠厚,平时见谁都笑呵呵地,但是厮杀起来,下手却稳准狠,典型的人不可貌相。
只不过,他的这些优点,在李垣面前无法发挥,很快就鼻青脸肿地走到了一边。
……
大半个时辰后,李垣回到场边,坐在龙瑜旁边,捧起一杯热茶慢慢喝着。
训练场周围,唐文宇等十几个男女,神情狼狈地盘坐在地上,运功疗伤。
“会不会逼得太狠了些?”龙瑜传音问。
“考核有很大风险,在这半个月内,他们的实力必须多提升一些!”李垣说。
“其实暂时避开,也没什么关系!”龙瑜劝道。
“退一次,大家的精气神就散了!”李垣轻轻摇头,“都是心高气傲的人,逃避是最不可取的做法!”
“你准备怎么应对?”龙瑜问。
“以牙还牙!”李垣淡淡地说,“谁针对我们,就全力对付谁,直到无人敢招惹为止!”
“这么自信?”龙瑜惊讶地看着他。
“我们是从东境杀出来的人,有着大多数学员所没有的血性!”李垣静静地说,
“何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考入玉龙武院的人,对自己的未来有着很好的预期。为了一点丹药,就跟我们死磕到底的人,毕竟是少数!”
“你下手别太黑,死伤的人多了,武院也容不了你!”龙瑜警告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真到了那个地步,待在武院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家伙看似沉稳,实则也热血得很,一点气都受不了!”
“人活一世,若不能快意恩仇,活着又有何意义?”李垣说道,扭头看着龙瑜:“分银子!”
“你有病啊!”龙瑜差点被他的神转折闪断了腰,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用我的消息卖钱,经过我同意了吗?分一半银子不应该吗?”李垣哼了一声。
“说没有就没有!”龙瑜眼睛一翻。
“耍无赖啊?”李垣斜眼看他。
“你实在想要,我带你去怡春园,你跟红儿姑娘要去!”龙瑜冷笑着说。
“我跟你要银子,关红儿姑娘什么事情?”李垣也冷笑,“再说了,你确定怡春园真的有一个红儿姑娘?”
“你去过怡春园了?”龙瑜瞪大了眼睛。
“你就说有没有吧?”李垣淡淡地问。
“当然是有的!”龙瑜明显底气不足。
“怡春园有十三阁,红儿姑娘是哪一阁的?”李垣似笑非笑。
“你还真的去了?”龙瑜这下真的惊了。
“别岔开话题,分银子!”李垣不耐烦地说。
他自然没去过怡春园,但是徐冬成去过,有消息来源。
“没有,真的给了红儿了!”龙瑜犹豫了一下,鬼鬼祟祟地说:“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再跟人讲,红儿不是姑娘,是鸨儿!”
“你有毛病啊?”李垣瞪大眼睛,“花几千两银子,去怡春园找老鸨?”
“老鸨咋了?老鸨就不是人吗?老鸨就不能打开房门做生意吗?”龙瑜不屑地说道,“你真是少见多怪,老鸨可比姑娘知情识趣多了!”
“为了不给银子,你是什么借口都能想出来,真是个人才!”李垣拱手认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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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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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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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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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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