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是被县衙刘班头和王班头给排挤出来的,去刘庙村就是想捞点儿麻鞋钱,没想着干别的!”
朱晓松都被这李班头给逗笑了:“这不摆明了让你探路来了?反正有好处少不了他们的,有危险你先死,你说你是不是蠢?”
李班头叫道:“是是是,小的是蠢货,可是您可一定得相信小的啊,就算小的有什么别的想法,可小的也没那个本事不是?”
“要是您愿意放了小的,小的愿意给好汉爷当走狗,回头官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小的一定想办法通知好汉爷!”
朱晓松却是不置可否,待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后便摆了摆手,对刘二牛道:“把他们都带下去派人看着,不许无故打骂,不许虐待。”
刘二牛一愣,问道:“大当家的,咱们就这么养着他们?反正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要我说还不如干脆宰了他们,还省得浪费粮食。”
朱晓松瞪了刘二牛一眼,喝道:“之前告诉你们的纪律是怎么说的!?”
刘二牛寻思着之前说的纪律也没说不许打骂虐待俘虏啊,只是刘二牛有心辩驳,却又没有那个胆子,当下也只能闷着声应了下来。
想了想,朱晓松又语气一缓,指着李班头说道:“看看他们身上穿的这破袄,明显跟咱们一样,都是图口吃喝的苦哈哈,怎么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说到这里,朱晓松干脆又把玉皇山上的这八十多个兵给召集到了一块儿。
教程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弄清楚谁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谁是我们真正的朋友,这是革m的首要问题,要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
太祖爷还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敌人缩小到最少。
朱晓松现在就琢磨着,得让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兵认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朋友,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很多穿越者会说百姓是我们的朋友,以螨清皇帝为代表的大清朝廷和地主士绅是我们的敌人,其实这个认知不能说错,却又不是全对。
那些连自己土地都没有的佃户是我们的朋友,那些想要反清复明的士绅阶级是不是我们的朋友?像李班头这样儿的小吏能不能转化成我们的朋友?等以后朱晓松打着反清复明的幌子反了清却不复明的时候,甚至还要拿士绅开刀的时候,他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像李班头这样儿的小吏,平日里也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还是应该加以改造才行。
待朱晓松问出了这几个问题后,刘二牛最先叫道:“他们不算我们的朋友!像李班头,他们根本就是奔着盘剥刘庙村百姓来的,他们也不可能跟着咱们反清!”
甫一听到反清这两个字,李班头顿时就被吓得亡魂大冒,只是反应过来之后却又急忙叫道:“我愿意!我愿意跟着各位好汉爷反清!”
朱晓松却呵的笑了一声,问道:“你让咱怎么信你?”
李班头顿时就有些傻眼,因为任谁都能想到,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朱晓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彻底相信李班头,而在没有血亲关系的前提下,又该怎么样才能让朱晓松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李班头?纳个投名状?
且不说朱晓松压根不需要普通山匪们所谓的投名状,就算朱晓松需要,而且李班头也真纳了投名状,谁又能保证他下山之后不会翻脸不认?
造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谁会轻易相信别人?
李班头神色一黯,自忖大概是没可能活着离开玉皇山了,正打算认命,却又听朱晓松道:“不过,你李班头跟刘班头、王班头他们两个不一样,虽说你贪财了些,可毕竟不像他们两个一样臭名昭著,故而也罪不至死。”
“这事儿没完结之前,你就先在山上待着,等什么时候完事儿了,什么时候就放你离开。”
“当然,以后要是让我听说你跟刘班头和王班头一样晚上干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你且小心着你的狗头!”
李班头心中顿时安定下来,连声叫道:“好汉爷放心!小的往后保证洗心革面,绝不会像刘班头和王班头一样!”
朱晓松这才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把李班头等人都带下去关押看管。
等李班头等人都被押下去之后,朱晓松这才望向那几个青壮,问道:“除了这些衙役,庄子上还有其他的事情没?”
为首的青壮摇了摇头,答道:“倒是没其他的事情,只是刘郎中让俺们问问大当家的,看大当家的这边有什么安排?”
朱晓松嗯了一声,说道:“你们回去后让刘郎中务必多搜集硝石、硫磺,钱的事儿让他不用担心,都由山上来出。”
“对了,看看村子里或者那几个村子里有没有木匠、铁匠还有会制作烟花鞭炮的匠人,把他们都请到山上来。”
“现在这事儿已经闹大了。”
当朱晓松知道刘郎中放倒李班头等衙役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闹大了——
朱晓松原本的计划是先打着落草为寇的幌子在周边村子打土豪练兵,等时机差不多了就从宁阳转移到沂蒙或者干脆往西南方向转移,以后再打出反清复明的幌子来。
但是朱晓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刘郎中居然会一举拿下李班头等衙役。
如果换成其他时候也就算了,郝太爷绝对不会把李班头等人当回事儿,就算李班头等人失踪了也只会拍手叫好,因为没了李班头就意味着又空出来几个可以卖钱的缺。
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行,因为十全老狗即将第六次下江南——十全老狗一生中六下江南,登泰山的次数却足有十一次,这次就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路上肯定会登巡泰山。
所以,郝太爷哪怕是为了他脑袋顶上的官帽子和项上人头考虑,他都不可能对李班头等人的失踪视而不见。
如果郝太爷觉得自己没办法对付玉皇山上的反贼,直接把事情捅到兖州兵备那边……
钱聋时期的螨清军队远征缅甸,平定大小金川叛乱,正是糠钱剩世最后的高光余晖,朱晓松再牛逼也不可能带着八十来个青壮去死磕螨清的正规军。
当然,对于朱晓松这个穿者来说,螨清的正规军再怎么牛逼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那就往大了搞!
不就是打仗嘛,无论行军打仗这种事儿说的再怎么神神秘秘的,其核心原理就是人多欺负人少,装备先进的欺负装备落后的。
虽然因为时间的问题,朱晓松来不及把手下这八十来号人马训练成后世的迷彩绿,也没办法给他们装上燧发火铳之类的装备,但是学一学迷彩绿的前身,八爷刚刚起家时的装备和战术还是没问题的。
曾经有个段子是这么说的:抗日战争期间,倭奴单凭对面军队的火力就能判断对面的军队是哪个部分的——背双枪的是川军,火力猛点儿的是国军,单发点射还不一定能跟上趟的是红军,连枪都没几枝但是好扔土制手榴弹的一定是土八路。
效仿八爷搞土制手榴弹土地雷什么的,这事儿可没什么难度——只要好好学习初高中物理化学,再读过《民兵训练手册》承德军分区版外加《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这几本书,想搞这些东西都很轻松简单加愉快。
这些某宝上几十块钱一套的书籍跟《土法炼万物丛书》结合到一起,甚至能够让人类在末世之后重新建立工业化社会。
其他人或者不会去读这些书,但是对于一个写网文还是偏向历史网文的扑街作者来说,熟读并掌握这些书籍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
所以,朱晓松丝毫不担心把事情闹大。
没什么事情是一发手榴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上一万发。
心中打定主意,朱晓松干脆将朱二旦跟刘二牛、刘怀文等人都喊了过来,吩咐道:“趁着官府那边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你们各带人马下山往附近的庄子。”
“一是为了打掉那些土豪劣绅,让老百姓们能喘口气,二就是看看有没有懂制作烟花的匠人或者铁匠、木匠之类的,把他们都请上山。”
“怀文叔带人往大伯村、小伯村、前张村、柳园一带,二旦带人直接奔着汶上县,把离的近的几个村子都扫一遍,能打几个算几个。”
吩咐完了朱老二和刘怀文,朱晓松又把目光投向了朱老三和刘二牛:“老三带人下山,去购买硝石、木炭、硫磺。”
“二牛带人去砍些结实的木头来,待会儿我告诉你们把木头弄成什么样儿的。”
……
宁阳县县衙。
上好的茶杯被摔得粉身碎骨,洒落在地面上的一小汪茶水里,倒映着郝太爷又惊又怒的面庞,刘师爷跟刘班头、王班头被郝太爷训得跟三孙子一样。
“你们谁来告诉我,李班头带人出去打探消息已经足有两天,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还有,李班头没回来,你们两个又做了些什么?大伯小伯,张村柳园,大大小小十好几个村子都被那朱晓松给扫了一遍,十几个乡绅被他给灭门!”www.xiumb.com
“你们是不是觉得老爷我要倒霉了,所以就不拿老爷我的话当回事儿了?”
“告诉你们,老爷我倒霉之前,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先倒霉!”
骂到这里,郝太爷忽然冲着大堂外高喝一声:“来人!”
几个皂班衙役冲了进来,躬身拜道:“太爷有何吩咐?”
郝太爷气咻咻的指着李班头跟吴班头,喝道:“把他们拉下去,给我杖责三十!着实的打!”
听到着实的打这四个字,刘师爷登时被吓了一跳,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躬身道:“老爷息怒。”
用心打,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就算受刑者屁股开花也不过是抹点儿药就能好的皮肉伤,想要练好用心打,须得在砖下垫豆腐,砖必须得碎,但是豆腐不能碎。
着实打,那就是豆腐下垫砖,同样是豆腐不能碎,但是砖得碎,简单点儿说就是一板子下去就能要人性命。
现在太爷一怒之下要求着实打,这根本就是奔着打死刘班头和王班头去的!
那特么哪儿行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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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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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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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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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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