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文心道你丫糊弄鬼呢这是,要说到往死里祸害欧罗巴的蛮子们,我刘某人哪儿比得上陛下您老人家?
当然,朱劲松毕竟是大明的皇帝陛下,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刘怀文也只是讪笑两声,厚着脸皮说道:“臣这不也是想着国库中没什么余钱嘛,所以……”
朱劲松摆了摆手,说道:“欧罗巴那边儿现在本身就在打仗,咱们再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要债,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先让他们欠着吧,等打完了仗再说。”
听到朱劲松这般说法,刘怀文跟曾诚等一众大佬们又忍不住想要吐槽两句——欧罗巴那边儿为什么打仗?为什么一时半会儿的打不完?
就按照他们现在这种一边儿还钱一边儿借钱的搞法,利滚利到最后可能把整个欧罗巴卖了都还不起!
尤其是那利息,经过户部那些棺材板里伸手的郎中、侍郎们计算之后,单月利息看着并没有多少钱,总体的利息看上去似乎也不算太多,可是真到了还钱的时候,这个利息就很要命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朱皇帝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不能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呵,呸!
朱劲松当然不知道曾诚和刘怀文包括朱二旦等人都在暗中腹诽自己这个大明皇帝,不过就算知道了,朱劲松也多半不会在意。
像朱二旦这样儿的,揍一顿就好了,像曾诚和刘怀文这样儿的揍是没办法揍的,看在他们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辛勤操劳的份上,往他们家里送几个倭国之类的做小妾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慢慢看一出名为河东狮吼的大戏。
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后,朱劲松才又接着说道:“除了欧罗巴那些蛮子以外,咱们大明自身也该想办法变得更强才是,若不然,何以应对如此变局?”
听到朱劲松这么一说,曾诚和刘怀文等一众大佬们就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脑袋。
当然,曾诚和刘怀文等一众大佬们倒是没有那种“我头在否”之类的疑惑,而是单纯的心疼自己的头发。
谁都希望大明能够变得更强,也都知道现在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出现大乱子,可是问题的根本不还是在于该怎么才能变得更强?再加上朱劲松这个大明皇帝又是个特别能折腾的……
数数看吧。
从陛下他老人家占据了孟良崮开始,就一直折腾着什么扫盲、社学、农会之类的事情,折腾来折腾去的结果就是现在的大明百姓越来越不好管了。
想当初大清还在的时候,朝廷说什么就是什么,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官老爷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地方上的乡绅士绅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哪儿有那些屁民什么事儿?
现在可倒好,朱劲松这个大明皇帝倒是还能为所欲为,朝廷颁布的那些政令倒也容易推开,可是地方上的那些官老爷们可就难做的很了。
想要贪点儿银子,除了要小心巡查御史和督查御史外加锦衣卫的那些鹰犬之外,甚至还要小心农会和那些普普通通的泥腿子百姓们。
除了贪银子不像大清时期那样可以明目张胆的贪之外,就连想要欺压糊弄那些泥腿子们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想要糊弄那些识字并且知晓一些大明律的泥腿子们,可比糊弄扁担倒了都不认得是个一字的睁眼儿瞎要难上千倍万倍。
夭寿啊简直!
除了洪武年间,哪一朝哪一代的官老爷们当官当的像现在一样儿憋屈?
当然憋屈归憋屈,可是要说辞官不做那还是不太可能,大不了就忍忍,再忍忍,忍啊忍的也就过去了。
除此之外,像陛下他老人家折腾的蒸汽机车和公路之类的东西那就更要命了。
无论是修建蒸汽机车行驶所要用到的铁路还是修建用沥青铺设的公路,可都不是工部在纸上画出几条线来就能完成的,也不是说只要有了足够的材料和劳工就能建好,这中间还涉及到了规划以及拆迁的问题。
像土地方面还比较好说,毕竟土地都是归大明朝廷所有,只是分配被分配给百姓去耕种,想要征用也只需要置换就可以,甚至都不用给什么补偿。
可是,如果涉及到了百姓住的屋子或者百姓家的坟地呢?
对于大明的百姓们来说,占了他们居住的屋子倒还没有什么,只要朝廷愿意给他们安排新的屋子,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要是占了他们家的坟地,尤其是祖坟,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再比如说宝钞这个东西。
宝钞自从洪武年间开始发行之后就一直都在贬值,甚至变得不如废纸,而在现在的大明朝廷,宝钞那可是十足十的好东西,因为不光大明本身的百姓在用,就连那些欧罗巴的蛮夷或者其他的海商之类的也都喜欢用大明的宝钞。
或许有人会说宝钞这个东西有什么呀,不过就是一些纸,还不是大明朝廷想怎么印就怎么印?
事实上,还真就没那么简单。
虽然皇帝陛下他老人家口口声声的说着,就算让木匠去研究经济也不会对大明的发展带来什么影响,可是谁不知道这是皇帝陛下他老人家习惯性的吐槽?
真要是让木匠去负责宝钞的印刷和发行,大明的整个经济不崩溃那才是活见鬼。
比如说大明该印刷多少宝钞是根据国库当中的金银储备来印刷发行?还是根据现在大明市面上的生产总值来进行计算?
印刷的少了会出现钱贵东西贱的局面,印刷的多了就会造成东西贵钱贱局面。
钱贵东西贱虽说也很要命,可是东西贵钱贱呢?一旦陷入这种恶性循环,最后就难免会迎来整体经济崩溃,宝钞自然也就会在一次向着废纸的方向滑落。
就更别说现在还折腾的招募劳工、迁民实边、朝堂改制以及往死里坑欧罗巴等等乱七八糟的那些破事儿。
说白了,现在的大明更像是一架在上坡的重车——都说重车下坡的时候收也收不住,可是这重车上坡也是个很要命的事儿,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
巨大的压力,早就让曾诚等一众大佬们的发际线产生了巨大的危机。
大明的朝堂上甚至有这么一种说法:七个阁佬六个秃,还有一个马上秃。
民间还有一个笑话:给一百个官员穿上一模一样的衣裳,打扮的也都一模一样,再把脸给蒙上,那么唯一能分辨他们职位高低的办法就是看他们的头发,头发多的肯定是刚进官场的菜鸟,混到三品以上的基本上就没有多少头发了,
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调侃并不能代表实际上的情况,可是大明朝堂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也确实让曾诚等一众大佬们愁的直掉头发。
现在这位爷又说要加强大明自身的实力,要不然怕是没能力应对变局?
曾诚很想问问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爷,这变局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您老人家玩了命的折腾,咱们大明会面临现在这种变局吗?
就在曾诚暗自吐槽腹诽之时,朱劲松又接着说道:“天竺那边,倭国的东条小次郎做的还算不错,但是看他现在在天竺那边儿的动静,却也不得不略加提防才是。”
被朱劲松这么一说,朱二旦当即就有些好奇的问道:“东条小次郎?臣弟愚顿,实在想不通这个倭奴有什么好提防的?”
朱劲松呵的笑了一声,说道:“用的好了,倭奴们就是忠心耿耿的猎犬,可是一旦放松了绳子,这些狗奴才就有可能掉过头来噬主。”
“现在咱们大明的国力强横,又在在倭国那边儿的驻军,那此矮矬子们自然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你要知道,那些矮矬子们生于倭国,长于倭国,他们打小就知道倭国国土狭瘠、地震频发,他们做梦都想得到一块稳固的大陆,恰好天竺远在万里之外,大明在天竺的驻军又不多,你敢保证那些矮矬子们不动心?”琇書網
朱二旦不以为然的说道:“皇兄多虑了,不过是区区一些矮矬子罢了,就算他们动心又能怎么样?单凭臣弟掌握的前军都督府,也足以灭他倭国十回八回。”
朱劲松忍不住瞪了朱二旦一眼,喝斥道:“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想想当初,咱们在宁阳县起兵造反的时候,是他建夷的实力强横,还是咱们的实力强横?”
“如果单凭着国力比倭国强横,就能放心大胆的放任倭国,你这根本就是在找死!”
朱二旦被训的不敢吱声,只是又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咱们能造反成功,是有你,那倭国还能出个你这样儿的?”
朱劲松当即就被朱二旦给气笑了:“就算倭国那边儿不会有第二个朕的出现,可是你就敢保证倭国那边儿不会在天竺给大明添麻烦?”
“就你这个猪脑子,朕不知道把你分封出去做为诸侯王到底是对还是错,更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守得住江山社稷。”
“你给朕记好喽,你是大明的亲王,以后也是要之国的诸侯王,你对你治下的大明百姓好是应该的,可是除了大明百姓,你必须要小心提防,尤其是那些蛮夷。”
“先贤都曾经说过多少次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朱二旦不敢还嘴,过了好半天后才红着脸道:“是,臣弟知错了。”
朱劲松这才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那些矮矬子们现在乖巧的很,可不代表他们以后也会这么乖巧,要不然的话,当年大唐的白江口之战以后,咱们大明又哪儿来的倭寇?”
“你要记住,养狗就是这样儿,得喂狗子吃的,但是不能让狗子吃的太饱,更不能随随便便就松了绳子。”
“让狗子吃的太饱,它们就不会用心的替你去捕猎,随随便便把绳子松了,等它们习惯了没有绳子的日子,你再想拴上绳子,可能就会被反咬一口。”
说到这里,朱劲松又扭头对朱三顺道:“还有老三,你也千万要记住这一点,施恩可以,但是万万不能施恩太过,要记得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
朱三顺点头应道:“是,皇兄,臣弟记下了。”
说完之后,朱三顺又对朱二旦道:“二哥,你也千万要记住,皇兄可都是为了咱们两个好。”
朱二旦红着脸道:“嗯,记下了。”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是无论朱二旦和朱三顺兄弟,还是曾诚和刘怀文等一众大佬,众人依旧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
要说施恩太过,其实古往今来还真就是陛下您老人家施的恩最大,最过,说不好听点儿那简直就是太过于溺爱百姓。
没错,就是溺爱。
钱聋老狗当初在处置夏邑水灾案的时候曾经下过一道圣旨:“州县乃民之父母,以子民讦其父母,朕岂肯听一面之词,开挟制之风。譬如祖虽爱其孙,必不使其恃恩反抗父母,此等刁风断不可长!”
可是换成陛下您老人家倒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施政策略,哪个不是替那些平头百姓们谋好处的?
曾诚等一众大佬们甚至都有些担心,担心朱劲松如此偏爱百姓,会不会放任百姓以后产生“恃宠而骄”的情况?
比如说,民间最喜欢流传的就是皇室的花边消息,如果换成其他皇帝的各种趣闻绯闻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朱劲松这位大明皇帝居然也是绯闻满天飞,这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更气人的是,现在民间甚至还有各种传言,说朱劲松根本就不是大明皇室的后人,真实身份只是山东兖州宁阳县一个普普通通的泥腿子出身,之所以诈称是大明皇室之后也不过是为了假借大明皇室后人的身份起兵。
甚至还有一些传言,说朱劲松这个大明皇帝杀戮太重,有干天和。
反正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满天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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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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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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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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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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