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副场景,沧阳心里可纳了闷了。
原本还道李佑出了什么好主意,难道他就指望,这点罪能叫赵海招供?
舱内,赵海用脚踩住长凳尾端,朝赵海冷笑道:“识相的现在便老实招供了,否则待会儿用起刑来,可别怪弟兄们手下不留情面了!”
听到这话,沧阳才恍然大悟,原来先前不过是在准备,真正的刑罚尚未开始。
那赵海仍是一声不吭,胡泰来倒也不再逼问,只朝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冷冷道:“行刑!”
听到这里,沧阳不由屏住呼吸,她倒要看看,李佑到底想出了什么刑罚。
胡泰来一声令下,即刻有侍卫上得前来,按住了赵海的头。
另外又有几个侍卫凑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来。
他们将那纸张平整地铺在了赵海的脸上,又从那水桶里沾了些水,打湿那纸张。
纸张被打湿,便贴合在了赵海脸上。
而后,纸张一层层加厚,一连贴了四五丈纸。
几张纸覆在脸上,赵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重重喘气,胸口不断鼓胀,显然这纸张影响了他喘气呼吸。
胡泰来已冷冷开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怎么样,愿不愿意招供?”
那赵海仍是重重喘气,却仍闭口不语。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
他一声高呼,身旁的侍卫已动起手来。
几人强行压住赵海的身子,使赵海动弹不得。
另有一个侍卫已提了水桶到了赵海身边。
他将那水桶提了起来,斜斜倾覆了过去。
水桶倾覆,桶中的海水缓缓流了下来,正落在那赵海的口鼻之处。
水流并不大,涓涓细流而已。
但那赵海脸上倾覆着厚厚纸张,那纸张吸了水,便即将赵海的面目给堵死。
赵海的身子已剧烈挣扎起来,但在侍卫压制之下,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水流仍在缓缓落下,赵海的面门之上,几叠厚纸已完全湿透。
可侍卫却仍不停手,依旧以极慢的速度,将桶中海水往下倾倒。
那赵海的身子,已开始抽搐,他似乎很是难受。
站在舱外的沧阳,却看得满心迷惑。
不过是呛几口水罢了,有这么痛苦么?
沧阳分明看到,那赵海暴露在外的脖子上,青筋隆起,看上去极是骇人。
而且他分明喘不上气,却依旧张着大嘴,任由厚纸中的水滴入口鼻中,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可每一咳嗽,他的口鼻定会再渗入海水,只会叫他更加难受。
“这就是李佑设计的刑罚么?看上去倒不骇人,不过那赵海的样子,倒像是很受罪哩!”
沧阳蹙眉不解,却是又听见胡泰来喝止的声音:“停!”
那侍卫已将水桶放了下来,水流歇止,可躺在凳上的赵海却没有停止挣扎。
那厚纸早已被水浸透,将赵海的脸盖了个严严实实。
所以此刻的赵海,仍是难以喘息。
赵海的身子又猛烈颤抖了一阵,他终是忍耐不住,一蹬脚晕了过去。
人在喘不上气时,憋闷晕死过去,这不难理解。
但沧阳实在搞不懂,李佑为何会使用这种小儿科的刑罚,来对付赵海。m.χIùmЬ.CǒM
赵海在胡泰来严刑拷打之下,仍能死咬着不松口,难道他还会怕这等简单招术?
果然,沧阳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赵海昏迷之后,胡泰来很快就将其拍醒,复又问道:“还不招?”
那赵海仍是死咬着不松口,将脸撇向了一边。
这可叫沧阳看得直咬牙挥拳:“李佑这笨蛋,尽出些嗖主意!”
舱里的胡泰来也咬了咬牙,面露失望。
但他依旧抬手:“继续行刑!”
赵海又被按住,脸上又被盖上几层厚纸。
侍卫又提了水桶,缓缓朝他脸上倒水。
这一次,倒水的速度更慢了,纸张一被水浸湿,胡泰来便抬手喝止。
接下来,赵海又像上一次一样,死命摇头挣扎,而后身子颤抖抽搐。
他像是不会水的人溺了水一般,手脚死命挣扎划动,似乎是想从深水里挣扎上浮。
但这样的挣扎,显然毫无意义,因为那湿纸张将他的脸死死盖住,任他如何挣扎,也挣扎不脱。
这一次,赵海憋得更久,抽搐了约有半刻钟,才又蹬脚抽搐过去。
纸张揭开,他那张脸已憋得通红,又间或夹杂着惨白。
那张脸红一片白一片,看上去倒格外狰狞。
胡泰来复又拍了拍他,想将其拍醒。
这一次,赵海所受的折腾倒像更狠了些,拍了好一阵儿,他才猛然惊醒。
这一次清醒过来,赵海又大口喘起气来,他瞪圆了眼,死死朝胡泰来盯了过去,那眼神里,全是愤恨和不甘。
可胡泰来却像是得了赏赐一般,见到这愤恨目光便展露出笑颜,似乎是这刑罚生效,叫他更多了几分信心。
“想不到殿下这法子倒是有用,先前怎么拷打,这小子都咬牙不吭声,连看都不看咱一眼。”
“这会儿,他倒学会瞪人了!”
胡泰来大笑两声,旋即又招了招手:“接着来!”
紧接着,赵海又被按住,再受同样一遭罪。
这一回那水流更慢,几乎是缓缓滴落下去。
那纸张慢慢被打湿,又慢慢贴合在赵海脸上。
可赵海的反应,却比之前更为剧烈。
纸张刚一被打湿,他就猛地抽搐起来。
这种抽搐,全像是不由自主,根本不受赵海意志掌控。
侍卫们拼命压制,才将赵海那抽搐的身子压住。
却是在此时,那赵海猛地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大叫,却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舱外的沧阳也被吓了一跳,她赶忙再朝舱内望去,正瞧见那赵海颤巍巍抬了手,朝那胡泰来伸去。
在沧阳的惊骇注目之下,胡泰来已大声喝停了刑罚。
与此同时,侍卫已上前揭开了湿纸张。
赵海仍在抽搐咳嗽,浑身战栗。
胡泰来已挥了手,命人将赵海扶坐了起来。
一旦坐直身子,赵海口鼻中的水便流了出来,他再不用受呛水之苦。
那赵海缓了许久,终于慢慢抬起头来。
他挣扎着开了口:“我……我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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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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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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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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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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