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沧阳挥鞭朝郑五爷抽去时,那秦县尉又是一声高喝,朝那郑五爷跨步而去,挡在了郑五爷身前。
见有人挡道,沧阳随即收手,那长鞭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又忽地掉头,挥在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喂!”沧阳已面露寒意,“你这官儿,挡在前面做什么?快滚开,莫叫姑奶奶伤到你!”
县尉抬手并指,指向沧阳:“你这女子当真目无王法,本官在此,你还意图行凶!”
沧阳“呸”了一声:“打的就是这横行乡里的地痞无赖!”
“大胆!”那县尉面色一寒,咬牙喝道,“当街行凶已是大罪,你又当着本官的面口出狂言,简直是罪无可恕!”
他随即招手:“来啊,将这女子给我拿下!”
那衙役们鞭即冲了上来,将沧阳团团围住。
这伙衙役,看上去也才十人左右,当真打起来,沧阳倒并不会吃亏。
但李佑不愿在街上闹出难堪,抬手喝道:“且慢!”
他望了望那秦县尉,冷冷道:“县尉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是不是太霸道了些?为何不先问明案件缘由,再作定夺?”
李佑身边带了几个侍卫,虽说没穿皇子冕服,但身上带着令牌,随时都能亮明身份。
李佑本是想给这县尉一个台阶,拉他到一旁亮明身份,解决街市上的纷争。
有什么话,带到县衙再说便是。
可没想到,那县尉竟不给李佑机会。
秦县尉竟连理都不理李佑,瞪向衙役道:“还等着做什么?连这些人一并拿下,但有反抗,按谋反论处,但斩不赦!”
他平白给李佑一干人安插个谋反罪名,倒也足够吓人。
李佑气极反笑:“好个‘但斩不赦’,好一个山茌县尉!”
说话间,那县尉竟已回身,给那郑五爷松绑解绳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竟连遮掩都免了,这是公然与盐帮同流合污了。
李佑也懒得再管,索性摆了摆手,对沧阳道:“罢了,我不掺和了,任由你处置吧!”
听得李佑放权,沧阳的嘴角,已咧了开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饶是衙役们来势汹汹,可她沧阳却显得尤是兴奋。
以暴制暴,除暴安良,这不是她沧阳女侠最渴盼做的事儿吗?
将鞭子一扬,沧阳娇声轻喝了声“拿下”,随即便抢先出击,迎着那衙役冲了过去。
毕竟也号称“女侠”,沧阳手上的功夫,比这些衙役还是要强不少的。
只一鞭挥过去,便撩倒了三四个衙役。
她一冲到人群中,便游移身姿,上下翻飞起来。
衙役们捉她不住,碰她不得,却反遭那长鞭打得抱头鼠窜。
见得这番场面,那些侍女们倒不急着出手,只迎了上前,将被沧阳打倒的衙役扣押了住,空留舞台给沧阳表演。
沧阳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敌众,竟将十来个衙役统统打倒,而后翩然跃回。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当真是飒爽利落。
再回身时,她身后已是遍地哀嚎。
而那秦县尉,这才刚刚解开郑五爷身上的绳索,转回身来已面临败势。
秦县尉被惊得面色一滞,随即惊骇道:“你……你这是……造反!”ωωω.χΙυΜЬ.Cǒm
“啪!”
长鞭席卷而至,直卷到这秦县尉脖颈之处。
沧阳倒是干脆利落,也不与他废话,一鞭挥过去便用力拉扯,直将这县尉拉倒在地。
这县尉看上去倒是身姿提拔,却是不敌不过沧阳一合之力,被沧阳的长鞭一裹,就再无还手之力。
沧阳将他甩在地上,随即恨恨道:“懒得与你聒噪……全都绑了!”
风头出够了,侠女的瘾也过了,她便收了鞭子回身朝李佑走来。
朝后摆了摆手,沧阳丢了句极不负责的话:“后面就全交给你了!”
李佑冷笑一声,缓缓朝前走去,接过她甩下的烂摊子。
……
山茌县不大,但县衙却修建得格外宽敞。
自正门进入,两旁便是皂房及赋役房,那是衙役和文书官吏们日常办公之所。
再往里走,穿过仪门,便是一方青石照壁。
照壁阻隔内外,所挡住的正是县衙大堂。
那大堂豪阔非常,外玄内朱的大圆立柱粗壮结实,撑起高高梁橼。
公堂之内,“明镜高悬”匾额高挂于衙堂正中,最是显眼,在其下方,便是县令审断问案的长桌了。
此时,大堂里只有两人,从衣着上很好辨认身份。
那身着浅绿大袍,头戴进贤冠帽的,自然是山茌县令。
而另一人一身淡青襕衫,戴个软脚幞头,显然是县里的二把手,县丞大人。
这两人,与此时外出公干的秦县尉一起,共同组建了山茌县的三位父母,统领山茌大小政务。
此刻,街市上出了乱子,秦县尉带人平乱,而县令、县丞二人,却是安坐在大堂之内,品茶闲谈。
“县尊大人,那秦县尉外出许久,仍未归衙,会不会出了岔子?”
那县丞生得眼小鼻阔,猥琐至极,此刻他眯着老鼠眼朝外张望,显得有些担忧。
相比之下,那留着山羊胡须,面容青癯的县令大人,则显得淡定许多。
听得县丞的话,那县令大人冷哼了声,举了茶盏遥遥虚敬:“怕个什么?区区小事,也劳动你张县丞如此心忧?”
张县丞讪笑了声,双手托起盏来举过头顶:“下官这不是担心出乱子嘛!先前衙役来报,说是有人去找那郑五爷的麻烦。须知那郑五爷前阵子……”
这张县丞点到为止,话说一半便幽幽住口。
“哼!”县令大人却已被这话引怒,蹙了眉头将茶盏往桌上一摔,“怎么?张县丞怕了?”
他将身子微微仰了起来,斜了眼睨着张县丞,牙缝里挤出不冷不热的话来:“当初拿钱的时候,可没见你顾虑。这会儿那盐帮出了这么点岔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怕了?”
见上官动怒,张县丞连连摆手:“没……没有的事……下官只是……只是担心牵连到大人身上……”
那县令又哼了一声,目光变得冰寒凶戾:“本官何惧之有?”
“莫说此事多半与那命案无关,便是当真有人要替那武家渔民出头,本官也无所畏惧。”
“谁敢强出头,本官就治谁的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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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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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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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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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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