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敌来犯,那头领吓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下张望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柄短刀,提在了手上。
高下相距数十丈,提了这短刀当然毫无用处。
但这会儿心惊之下,拿了武器心中才能安定一些。
提了刀,这头领随即招呼着手下众人,一起出了屋,挤到那岗哨前头。
朝崖壁下方一望,果不其然,这天门峡谷正前方,正有一大列官军打马推车而来。
那官军的人数可是不少,乍一望去,少说也有近千人。
这些官军披甲执锐,满载辎重,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快,快传信!”
头领登时急了,连忙吩咐着手下人向后方岗哨送信,提醒后方同伴注意。
小队中人立马行动起来,有人前去送信,有人回屋搬来弓箭,也有人已在滚动巨石,随时准备向官军发起攻击。
这会儿,那官军都已赶至天门峡谷入口了。
头领扬了短刀,悬在半空之中:“注意了,都给老子沉住气。先放官军进来,然后再痛打落水狗!”
先前骤见官军,这头领难免惊慌。
但这会儿,他已镇定了下来。
这山崖高达数十丈,再加上崖壁光滑陡峭,那官军绝对攀不上来。
而对方深入峡谷,则正在他们的岗哨下方。
居高临下,匪寇们自然不慌。
头领甚至想引君入瓮,先放这伙官军进峡谷。
一旦对方全员进入峡谷,那便是他们小队发动进攻的好时机。
值守小队的成员们,已备好了武器,屏气凝神,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可叫他们失望的是,这支官军到了峡谷入口,却并没有急着入谷,反而是陈兵峡谷外。
“怎么回事?”头领好奇道,“难不成他们发现了咱们的岗哨?”
若非对方发现了岗哨,绝不会突然在这峡谷之外停下的。
只是……头领实在想不明白,这峡谷崖壁笔直陡峭,人站在下方,是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岗哨的。
眼前大军停下脚步,这岗哨头领暗自骂了句:“见鬼了,这群蠢货何时变聪明了?”
官军不都是酒囊饭袋吗?
前即日那拨官军,也同样是摆足了架势要来攻打山寨。
结果怎么着?不还是被打得落荒而逃?
这头领现在还记得,当初他们放对方进天门峡谷,结果对方真傻乎乎闯进来。
等他们进来之后,再投石、放箭,一套流程走下来,那官军可是死伤不少。
这先前一直都灵光的法子,到了现在怎么就就不灵了?
诸多匪寇正自疑惑,却忽地听见,脚底下传来一声清亮悠扬的呼喝声。
“上面的匪寇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这呼喝声来得突然,而匪寇们方才还屏气凝神,全情思索着,叫这一声呼喝给吓了个够呛。
空股回音不断回荡,那“放下武器,立即投降”的喊声,不时萦绕匪寇心头,扰得他们心烦不已。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众匪寇终于愤怒了起来。
“他奶奶的,居然还敢向咱们挑衅?”
当下,就有匪寇忍不住回嘴了。
那匪寇拢了手放在嘴边,充当“喇叭”,朝山谷中大骂道:“你们他娘的是哪路人马?快快报上名来,叫小爷知道,待会儿要宰的,是哪个狗娘养的!”
这匪寇连骂了几遍,用尽了粗鄙语言。
他这是连激带骂,不光为了消解愤怒,更重要的,是诱使官军着急,将他们诱到峡谷中来。
可是,那“放下武器,立即投降”的话语仍在回荡,却是不见官军有任何其他反应。
对方像是机械木偶一般,只会说这两句,再不作其他反应。
“他奶奶的,这群官军是傻子吗?还不滚进来受死?”
那头领见对方不中招,立即火冒三丈。
他那手中短刀,已扬起来高置了许久,这会儿手上酸疼难耐,终于将短刀放了下来。
底下官军仍是机械式地呼喊着,可以说是毫无感情。
头领气急,破口大骂道:“妈的,吵吵吵,吵你奶奶个腿!有本事的,就给老子进来。否则只在外头狗吠,能起什么作用?”
他仍是不放弃诱导官军进谷。
但结果显而易见,官军毫无反应。
“真他娘地奇了怪了,既然这官军不敢进谷,他们跑过来做什么?”
“难不成就为了到咱们谷外,与咱们对峙喊话吗?”
头领暗骂几声,随即抹过头,向下测算了距离。
对方战得距离峡谷山崖尚有一段距离,若是直接放箭,或是落石,定是伤不到对方的。
如今打又打不到,喊又喊不听,头领也没辙了。
他们只能将耳朵先捂了住,不去听那“放下武器,立即投降”的喊话声。
正捂耳抱怨间,这头领忽地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他下意识扭回头去,朝身后望了一眼。
这一眼,却叫他三魂七魄,却都离体而去,飘飞升了天上。
原来,距离他们不过数丈远的地方,此刻正有十数个官军,朝他们狂奔而来。琇書網
对方速度极快,转眼间已到了岗哨位置。
“怎么回事?”头领大骇不已,惊得手中的短刀“哐当”掉落在地上。
这官军不是在脚底下的峡谷外吗?何时攀越崖璧,翻到这崖顶的?
“快鸣锣,鸣锣求援!”
头领慌乱间,只能撕心裂肺地朝手下下令。
先前发现官军,他只是提点下属到后方送信,让身后的诸多岗哨提高警惕,准备作战。
因为那时还不能闹出太大动静,免得惊动这群官军,吓得他们不再进峡谷了。
可现在,匪寇们必须得鸣锣召唤同伴了。
官军们竟生了翅膀,直接飞到崖顶了。再不求援,他们这个岗哨将会被敌人攻占。
匪寇们好不容易,才在慌乱中找出那面布满灰尘的铜锣。
正要敲响它,却忽地听见,自己身后的几处岗哨中,忽然响起了求援的铜锣声。
“这是怎么回事?”
匪寇的头领登时懵逼了,这分明是咱们遭人偷袭,怎么你们后方的岗哨也鸣锣求援了?
“不对!”
他的心又是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
整个崖顶上,已遍布官军,其余几个岗哨,也正遭遇着官军突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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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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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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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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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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