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没有返回青州北海县,却是到了这处海湾暂作歇脚。
想来,蜉游帮并没有剿灭那帮樱花国浪人。
李佑提出自己的疑惑,询问双方战况。
一提到这事,张大胡子显得很是气愤。
他当然不是对李佑的问题气愤,而是对那倭人气愤。
冷冷哼了一声,张大胡子咬牙切齿道:“那帮子倭人,真真是气死我也!”
“他们的战力,远不如我蜉游帮。却是只敢拿刀杀害无辜百姓,不敢与我蜉游帮正面作战!”
张大胡子站起身,气呼呼地朝大海方向指了一指:“我的人追了上去,在一片开阔海域找到那倭人的战船。”
“本是想着将其杀干剿尽,出他一口恶气。”
“却没想到,对方一看到咱们,立即升起风帆,飞速逃离!”
“这帮没胆子的鸟货,真真是气死个人!”
“……”
张大胡子气得直咬牙,又说了通污言秽语,将那樱花国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佑却是无遐气愤,他心中正在好奇。
叫李佑好奇的是,既然双方没有战斗,为何蜉游帮会有伤员?
蜉游帮将船停在这里,登岸买药,定是因为船上有伤员才是。
等到张大胡子骂了一通,出气了窝囊气之后,李佑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张大胡子又继续解释下去:“见他们逃离,我们的人自是要追的。”
“结果追到一片海岛漫布的区域,那倭人竟逃了进去。”
“我们当时急于追赶,也没顾得上探查周边情况,也跟着追到那海岛群中。”
说到这里,张大胡子脸上怒色更盛:“谁知……谁知那倭人如此刁滑,竟早早地埋伏在两边的海岛上。他们占据海岛,对咱们放箭。我们的人不了解岛上情况,也不敢贸然下船,只能掉头而逃……”ωωω.χΙυΜЬ.Cǒm
“原来如此……”
李佑此时已大致推断出海上发生的事情经过。
那伙倭人,显然是有一处海上据点的,便是那片群岛海域。
他们遇到蜉游帮,心知正面作战毫无胜算,便故意引了蜉游帮到他们的据点附近。
而后利用地形优势,伏击蜉游帮。
而蜉游帮遭了埋伏,只能先行逃离,逃回了海岸附近。
而他们船上定是有人负伤,船上药物不够,便先到这湾口暂歇,派人去城里买药。
联想到那倭人的据点,李佑又不禁忧虑起来。
这伙倭人既然有一片海岛为据点,定是要在这那片海岛上安扎下来。
而有了足以休整的据点营地,倭人们可就能接二连三地发起劫掠行动了。
他们这一次占了便宜,说不定此番回那海岛,是要暂时休整几天。
等休整好了,他们可能还会向附近海岸发起攻击。
这一次是青州北海县……
下一回呢?又是哪个县?又或者是附近的莱州、登州?
想到这里,李佑心中忧虑难安。
这可是极大的隐患,必须得尽早排除!
“啊!”
正思虑间,李佑忽地听得一声极惨烈的嚎叫声。
这是个男人发出的声音,正从这海船船舱内传了出来。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在那舱里说着什么:“老五,你忍一忍,上了药就不疼了!”
一听到这动静,那张大胡子已快步下了高台,朝那船舱里走了过去。
李佑也赶忙跟了过去。
一走到舱内,便见到船舱内分布了数个房间。
张大胡子已走到第一间房中,李佑跟进去一瞧,便见房中已挤了不少人。
这些人个个一脸担忧,正围在一张木板床周。
那木板床榻上,正躺着个满头是汉的中年壮汉。
这壮汉抱着胳膊,正紧咬着牙官,脸上露出狰狞表情。
他那胳膊上,正有一道伤痕,正汩汩冒着鲜血。
而在那人身旁,另有一个矮瘦男人,那矮个子男人手中拿着一支利箭,正盯着那箭头张望。
很显然,这矮瘦男人手中的箭,正是从那壮汉的胳膊上拔出来的。
壮汉该是先前遇伏时,被倭人的流矢给射中的。
“怎么样了?”
这时候,张大胡子已走到木板床边,朝那矮瘦男人关切问道。
那矮瘦男人抬起头来,将那利箭递给张大胡子:“三哥,这箭上没毒。”
张大胡子脸上的担忧舒缓了一些,唏嘘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又回身,朝那龇牙咧嘴的壮汉道:“老五,你忍一忍,让瘦猴儿给你上些药,这伤势定能痊愈。”
那壮汉此刻一脸是汗,却仍坚持着道:“伤……伤倒无所谓,我恨的是……恨自己没能杀他几个倭人,反倒叫人家给伤了……真真是……窝囊!”
“唉……”
张大胡子叹了口气:“你放心好了,上了药,你这伤口定会好的,连个疤痕都不会留下。”
说着,他又挥了手,吩咐那被唤作“瘦猴儿”的矮瘦男人替其上药。
那壮汉这才松开手,露出胳膊上一条长达小拇指长,足有半存深的伤口。
那利箭竟是斜着贯入壮汉胳膊,在他胳膊上拉了一道口子。
也好在是斜着刺了进去,这伤口并不算深,尚未伤及筋骨。
那瘦小男人已从桌上取了一个小药瓶,从中倒了些暗红粉末,往那壮汉伤口上洒。
这暗红粉末想来是金创药之类的东西,该是有些消炎止血的作用。
但这上药的滋味,显然并不好受。
因为那壮汉自打上了药之后,脸色又变得涨红,额头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他咬牙切齿:“我……我他娘的窝囊,这一伤……怕是杀不了……杀不了倭人了!”
“唉!”张大胡子咬牙叹气,“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养伤,竟仍念着那倭人?”
张大胡子只埋怨了一句,却没多加责备。
他又伸出手,在那壮汉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予以鼓励。
是个血性男儿,看到那樱花国浪人的恶劣行径后,都恨不得要杀之而后快。
这躺在床上的老五有此遗憾,也是人之常情。
房中众多帮众,皆是唏嘘而叹,替他们的同伴惋惜。
正在这时,却听得人群最后,传来一个悠扬的声音。
“谁说你杀不了倭人了?依我看,你这伤并未伤到筋骨,该是不影响你出战杀敌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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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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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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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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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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