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汤圆,打小一起长大,感情极是要好。xǐυmь.℃òm
这些年她嫁进齐王府,几乎是在守活寡,全靠汤圆在旁支撑,才熬了过来。
若是汤圆出了意外,韦敏怕是要抱憾终生的。
李佑这时又笑了笑,他的脸色倒还清醒,看上去酒气并不重。
可他说话的声音实在含糊不清:“那么多……那么护卫跟着,她能出什么事?”
“再说了,即便这丫头犯傻,侍卫也会……也会拦着的……”
说着,李佑又躺回榻上,摆摆手道:“你不必再担忧了,夜已深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可是……”
韦敏还要争辩,可想了一想,这时天黑,再去寻人,只怕也毫无收获。
她只能转身出门,替李佑合上房门,而后回到自己房内。
唯今之计,只有等到明日早上,再想办法进城寻人了。
这一晚韦敏睡得很不踏实,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觉得心中难安。
直到子夜时分,她才终于睡死过去。
子夜已过,船舱内昏黑一片。
那舱内唯一点着的灯笼已燃烧殆尽,灯火越来越暗。
舱内几近无声,除了偶尔传进来的大浪拍击声外,几乎是一片沉寂。
这时,极其细微的一声“吱吖”响起,二娘与汤圆所住的那间舱房的门,缓缓被推开。
一个纤瘦身影缓缓走了出来,这人行动十分缓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走出房门,她的身影渐渐被那暗红的灯笼照亮,现出面容来。
这人正是二娘。
二娘现出身形,立即机警地朝周围看了看,旋即轻舒口气。
她的神情,变得坚定无比,咬了咬牙后,便迈开步子,缓缓朝李佑的房间挪了过去。
李佑的房门仍是虚掩着,站在房外便能闻到里面传来的阵阵酒香。
二娘站在门外,朝里面探了一头,随即轻踏莲步,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昏暗,仍是只有窗口透出的点点星光。
而李佑正醉卧在榻上,从他那均匀的呼吸声来看,他已睡死了过去。
二娘借着昏暗星光,轻轻挪到床榻边上。
她冷眼盯着榻上,站定了身子。
床上的李佑正仰卧朝天,右手轻盖在额上。
光线昏暗,李佑的面容看不真切,但他的身形轮廓,已坦露在二娘眼中。
二娘顿了片刻,终于长吸了口气,缓缓呼了出来。
她随即咬了咬牙,面容变得坚定冷厉。
缓缓伸手入怀,她竟是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小的短刀。
那短刀在幽暗的光线里放着寒光,刀刃上倒映着二娘那冷厉的眼神。
她缓缓举起那柄短刀,直将刀锋对准了李佑的咽喉。
李佑此刻毫无反抗能力,只需这一刀下去,便能结果了他的性命。
可是,这一刀迟迟未能落下,因为手持短刀的二娘,此刻正蹙眉犹豫。
她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
舒展时眼神便即冷厉,而那柄短刀便会被紧紧攥住,扬刀直指李佑。
可蹙起眉头时,她的眼神又变得温婉哀怨,那握刀的手也会轻轻颤抖起来。
如此纠结了好一阵儿,二娘的眉头终于紧蹙起来,眼神中那股冷厉之气,也全数散去。
可她仍未离开,仍是紧咬着牙关,踟躇犹豫着。
又长长舒了口气,她终于将牙齿紧紧咬紧,旋即用双手握紧了那柄短刀,再度扬了起来。
这一回,她却是闭起了双眼,将那温婉哀怨的眼神藏了住。
仅有那紧蹙的眉头,仍在彰显着她内心的纠结。
可这一次,闭上双目的二娘,像是找到了克制犹豫的法子。
这一刀,终于重重地扎下去。
虽是禁闭双目,但二娘早已看清了李佑的身形,这一刀下去,绝不落空。
“嗤!”
狠狠地将短刀扎向李佑,这一刀下去,便听得床上的衾被被划破,尖厉声响彻房内。
但二娘的心,却是一沉。
虽然闭着眼,但她能感觉到,这一刀绝没有扎在人的身上。
居然扎空了?
二娘心中迷惑,她方才早已判定了李佑的身位,这一刀下去,绝不会失手。
她赶忙睁开双眼,可正当这时,她只感觉到,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扣在她那握刀的双手上。
李佑那熟悉的声音忽地响起:
“你在我床边犹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将我的枕头捅个窟窿?”
二娘心中大骇,赶忙往回抽手。
可她的力气确实不大,双手被扣,已被完全制了住。
只感到手上传来一股阵痛,她再也握不住那短刀。
紧接着,眼前明暗光线一闪,那捏住她双手的人,已从床上跳了下来。
二娘只能任由那人将自己的双手反扣,被他死死摁在了床上。
片刻之后,点点星光亮起,一盏小小的烛台放出光芒,将整个屋子照亮。
而被按在床上的二娘,也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身形面容。
正是她今晚要刺杀的对象——齐王李佑。
李佑单手扣住二娘的双手,另一只手正把玩着那柄短刀。
“这是……后厨的剔刀?”
他看着那短刀,旋即冷笑问道。
二娘紧紧咬着牙,她的下唇已遏止不住地颤动起来。
她只是个毫无力气的弱女子,如今身份暴露,失手被擒,已毫无反抗的余地。
心头那一丝余力卸了个干净,她的身子旋即瘫软下去,彻底趴倒在了床上。
可正在这时,她又忽地感觉到,自己被反扣着的双手,忽地被松了开。
旋即便听到“噔”的一声轻响。
二娘得了解脱,这才缩回手来,缓缓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爬了起来。
回身望去,李佑正悠悠坐在桌前,拨弄着被他扎牢在桌上的短刀。
“说吧,你是谁?为何要刺杀我?”
李佑回望过来,眼神里仍是淡定怡然。
他此刻面目清朗,眼神清晰,一派清醒睿智的姿态。
二娘心中猛地一惊,失声叫了出来:“你……你没饮酒……”
房内仍弥漫着浓烈的酒香,桌上那空荡荡的酒坛子正悠悠晃荡。
李佑笑着点头:“我若不酒醉睡死,你又如何有胆子前来刺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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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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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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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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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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