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番动静,众人都瞧得出,是故意做样子给赵茯苓看的,为的就是把赵茯苓给引出来。
赵茯苓也如他们所愿,从院中走出问道:“什么玉佩,我瞧瞧。”
众人扭头看来,见赵茯苓如瀑般的青丝垂坠在肩后,发梢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便知是沐浴中被打断了。
刘守备自觉无能,有些惭愧的不敢看赵茯苓,声音低下来道:“是殿下的贴身玉佩。”
说罢,他看向白大夫,白大夫微扬着下巴,神情讥讽的将那玉佩从袖口中掏了出来。
玉佩形状似蛟似龙,正是当初在宣华殿时,李京墨当作银钱给赵茯苓抵债的那一只。
不过当时只有枚孤单的玉佩,而此时,这玉佩上坠了漂亮的络子。
那络子的配色和模样,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女人打的。
赵茯苓仔细看了片刻,面色平静无常,其他人也瞧不出来她心中所想,唯有孙怡悦着急道:“赵姐姐,这是殿下的玉佩吗?”
赵茯苓还未说话,白青便躲在白大夫身后,又是得意又是趾高气扬的说道:“自然是。这玉佩是殿下贴身所戴,仅此一枚,天底下还能有第二枚不成?”
刘守备也见李京墨戴过这玉佩,众人对这代表皇子身份的玉佩,都不陌生。
可他们不知道,这玉佩为什么会在白大夫手中?
赵茯苓也不说真假,只挑眉问道:“你这玉佩从哪里得来的?”
“自是殿下给的。”白大夫开了口,轻蔑的看着赵茯苓,“我与殿下有着师徒恩情,他临走时担心某些人牝鸡司晨,将这玉佩留下替他做主。见这玉佩如同见殿下本人,尔等难不成要越过殿下不成?”
刘守备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站在一旁没动。
府中其他人,却第一时间看向赵茯苓。
赵茯苓盯了白大夫片刻,微笑着说道:“殿下若要留下玉佩作为信物,不给刘大人张大人,为何会给你一个小小的医馆大夫?就因为你们那所谓的师徒情意?”
刘守备连连点头。
他们都没收到殿下信物,这一个小大夫还能得到殿下玉佩?
太天方夜谭了。
白大夫闻言还想据理力争,赵茯苓却直接打断道:“行了,你这玉佩是假的,不用多言了。”
说罢,她扭头对全程都很淡定的银杏说道:“去取玉佩来。”
银杏微微福身,瞥了眼白大夫,这才折回院中去。wWW.ΧìǔΜЬ.CǒΜ
刘守备惊道:“赵姑娘,难不成你……”
赵茯苓点了头,却并未多言。
不出片刻,银杏捧着一只漂亮的檀木盒子出来。
赵茯苓看向白大夫,笑着说道:“白大夫,你可瞧好了。”
檀木盒子打开,里面铺了层明黄缎子的位置,静静躺着一枚似蛟似龙的玉佩。
玉佩通身漂亮质地光滑,竟与白大夫手中那枚毫无差别。
众人震惊,刘守备更是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竟一时分辨不出真假来。
白大夫也没想到赵茯苓能拿出玉佩,他变了脸色说道:“你、你的玉佩哪里来的?”
“白大夫真是会说笑。”赵茯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目光却犀利如矩,“我是殿下的未婚妻,殿下将玉佩当作定情信物赠给了我,我拿的玉佩自然是殿下的。”
“如今我倒要反过来问问你,殿下的玉佩在我手中,你这枚玉佩又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私自仿造皇家圣物不成?”
这一个罪名扣下来,要被处置的人便不止白青了,就连白大夫也要跟着下大狱。
白青瞬间慌了神,她忙尖着嗓子喊道:“你撒谎!我爹的玉佩才是真的,你那个是假的。”
孙怡悦早就忍不住,替赵茯苓怼了一句:“殿下贴身玉佩不送自己心上人,送给一个老大夫,还是个大男人。你自己听听,这理由说得过去吗?”
说罢,她直接对刘守备说道:“大人,那玉佩就是假的,你别被他唬住了。殿下有什么事不找您还找他一个大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守备也觉这说法滑稽,右手一抬,立刻叫人把父女两都拿下。
白大夫淡定的神情终于挂不住,他忙拧眉大声道:“你们敢?我可是殿下的师父,我与殿下师徒情深,你们岂敢随意捉拿我……”
刘守备不听他这废话,直接叫人堵住嘴拖走。
白青也没手软,她拼命挣扎时一口咬到了那士兵的手背,士兵疼痛难忍,没忍住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白青被打得脸都别了过去,白大夫看得目眦尽裂,却苦于被堵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营中兵士打女人会被瞧不起,刘守备却像是没看见这幕,直接摆摆手叫人拖走。
那父女两便都被拖了出去,临走前,赵茯苓还叫人把白大夫手中的玉佩夺了下来。
等人走后,她回到屋中坐下,仔细拿着两只玉佩作比较。
孙怡悦凑过头来,盯着玉佩问道:“真的一模一样哎,他哪里找来这么相似的玉佩?”
皇子的玉佩向来都是随身佩戴,除去身边伺候的人,压根就不可能叫别人有接触到的机会。
白大夫就算是看到过李京墨的玉佩,也不敢保证仿造的玉佩能做到一模一样,他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底气?
赵茯苓也有些不解,玉佩来源没弄清楚,不过想来就算是去问,那对父女也不见得会说。
屋中光线有些黯淡,赵茯苓肉眼瞧不出区别,干脆将玉佩拿起来放在窗户前看。
细碎的阳光从玉石雕刻缝隙中穿过,在桌上留下若隐若现的痕迹。
她盯着那影子顿了片刻,突然皱起了眉头。
这两只玉佩……似乎并不是完全相同。
赵茯苓立刻对银杏道:“取些墨粉来,再将我的放大镜拿来。”
几人不知所以然,面面相觑后立刻去照办。
东西都拿来后,赵茯苓撕下一块白色绸布放在桌上,又将两枚玉佩放在上面,然后从缝隙中灌了点兑水的墨粉进去。
片刻后,她将两块玉佩拿掉,已经定型的墨粉就留了玉佩的雕刻痕迹。
赵茯苓拿起放大镜一看,发现内饰果然有很细微的区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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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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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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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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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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