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是一个聪明的人,连续两次试探都被久笙含糊地遮掩过去。
她便不在继续追问,从包中拿出一张名片,把名片递到久笙面前,“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用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联系我。”
久笙只当是花夫人的客套话,没有拒绝,她接过名片,“谢谢。”
花夫人笑了笑,没在说话。
两人并肩在医院走廊里面坐了一会儿,一个穿衣考究的男人走到花夫人面前停下,向花夫人打了一个招呼,“夫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花夫人温婉一笑,男人注意到坐在花夫人身边的久笙,有些意外,却只在一瞬,收敛了神色,看着花夫人,继续道,“夫人,时间不早了,傅总让我过来接您回去,您看你这边?”
和久笙想的一样,花夫人不像是个会为难其他人的人,她眉眼间漾起笑意,“那就听小傅的安排吧!”
“好的,夫人。”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久笙见此收回观察男人的视线,察觉到花夫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扭头看向花夫人。
花夫人笑了笑,说,“小笙,以后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花夫人嗓音很细腻,加上说话语调不急不缓,这一句小笙叫的久笙心口一暖,甚至差点就这么喜欢上这语调了。
“当然。”久笙毫不犹豫地回答花夫人道。
花夫人笑的弯了一下眉眼,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在聊?”
久笙“嗯。”了一声。
得到久笙的回音,花夫人目光怜爱地盯着久笙看了一会儿后,动作优雅地站起来,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林秘书说道,“走吧!”
林秘书“嗯”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见花夫人站起身,离开,他当即跟了上去。
见到花夫人的脸上的笑意只增未减,林秘书试探地问道,“夫人,那位小姐是您朋友的女儿吗?”
“不是。”花夫人温婉一笑,见林秘书一脸好奇地样子,她也不吊他胃口,回道,“她是被撞的人家属。”
花夫人还是知道了。
林秘书瞬间无话可说。
花芷开车撞了人,直接把人的腿撞瘸,好在同一时间出现一个替死鬼,苏幕山。
这人酒后驾车,加之车祸的发生地正好处于监控盲区,无从查证的情况下,只能认领这宗罪,
而被撞的那人,正是久笙的母亲久禾。
“夫人这是打算补偿她吗?”想到这,林秘书试探问。
花夫人笑了笑,在没有见到久笙的时候,她确实想过要补偿她。
可在见到她的第一面之后,她突然冒出了想要亲近,了解她的想法,而这种感觉是她从来不曾经历过,哪怕是在她亲生女儿花芷面前。
一想到花芷。
花夫人心情瞬间沉重几分,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她沉着声音说道,“补偿,谈何容易?”
这不是阿猫阿狗,这是人命;。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女儿居然会干出这种荒唐的事。
傅寒声居然还背着她,帮她把这些事兜着。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想什么?
事情扎堆发生,花夫人思虑沉重地往花芷的病房走去。
久笙坐在原地,手中捏着花夫人给她的名片,看了一会儿后,她站起身,往久禾的病房走去。
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病房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声音很刺耳。
久笙一把推开了房门,还没有走进去,一顶台灯已经往她所在的方向飞过来。
她一个侧身避开了台灯,“砰”的一声台灯一下砸在门上,重重地摔在地上,灯管纷飞。
久禾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还知道滚回来?”
她在不过来,她都打算亲自去她的公司找她了,然后把她的这些好事全部告诉给他们公司里面的人,她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的起来,当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她真是白把她养这么大了。
久笙没说话,若不是为了姥姥的换肾手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踏进这个房间一步,更别说见她。
久禾指着久笙鼻子,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场,想到苏瑶交给她的事。
她当即拿出谅解书,命令久笙道,“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东西签下,就别指望我会救你姥姥。”
谅解书这东西本来只需要经过她的同意,文件就会生效。
可她没想到的是,久笙居然留了后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份有关于她的精神病证明书出来,证明她是个精神病。
而精神病在法律上就是一个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现在她的民事行为被限制了,就算她签下这谅解书,也毫无用处,最后这谅解书还是必须经过久笙的手,只有她同意了,这谅解书才会生效。
一想到自己被迫成为一个精神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马将她大卸八块。
久笙听着久禾的威胁话,她直接笑了。
“你不会真以为现在的威胁对我有用?”
她就知道苏瑶会去找久禾,当然久禾玩的这些套路,她早就见识过了,说难听点,就算她今天应了久禾的威胁,签下了那份谅解书,久禾还是不会给姥姥捐肾。Χiυmъ.cοΜ
走到久禾病床边,看着久禾空荡荡的裤管,久笙故意在久禾面前抬起手,做出要打她的腿的动作。
久禾吓的破口大骂,手撑着床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警惕地防着久笙的时候,久笙一把扯回谅解书,迎着久禾的目光,把谅解书撕成了两半。
“死丫头,你疯了?”久禾心头一慌,伸手去抓谅解书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谅解书直接被久笙撕的粉碎,顺手扔进垃圾桶,久禾浑身在发抖,身体抖如筛糠。
从来见过久禾这个样子的久笙,在见到她先在这个样子后,眸光瞬间沉下。
久禾因为一张谅解书能被气成这样,估计苏瑶给她的钱数额不少。
手伸到久禾面前,久笙说,“苏瑶,给了你多少钱,把钱交出来。”
她不可能把苏幕山放出来,至少现在不行。
久禾直接笑了,她抬头看着久笙,双眸赤红,“做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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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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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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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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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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