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开房!
体内涌动着怒火,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抓着久笙手腕力道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久笙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秀气的眉头一皱。
沈隽一愣,他垂下眼帘,看着久笙的手腕。
她细白的手腕被他捏出几圈刺眼的血红色,他心头一慌,下意识地松开紧拽着久笙手腕的手,“抱歉。”
久笙却是一把抽回手,手心一空,凉风吹过,一下吹醒沈隽混沌的脑子,他抬头看着久笙,有些低落、无措,还有迷茫。
久笙看在眼中,有些微微地失神,以至于她直接生出了一丝妄念,或许沈隽是真的喜欢她的妄念。
只是她这一想法还没有来得及确认,就被一道骂骂咧咧地声音打断。
“这什么破公司,这么晚还不下班,要我说,你干脆别干了,不如跟着小爷我,小爷我给你钱。”时岩薅着他那头自然羊毛卷,骂骂咧咧地冲进来。
忽的,感受到一阵杀意,他扭头一看,看到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他的沈隽。
时岩薅头发的动作一顿,本就是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这会儿兴致瞬间被提起来。
他勾了勾唇角,扩开肩膀,活动了一下脖子,甩着步子几步走到久笙身边。
当着沈隽的面,长臂一甩,一把甩在久笙的肩膀上,圈着她,一下把她甩进怀里,目光落在沈隽身上,话是对着久笙说的。
“宝贝,你让小爷我等了这么久,说说小爷等会儿要怎么罚你?”
罚你妹罚。
久笙眉心狠狠地跳了好几下,她下意识地想要从时岩怀中挣脱。
谁料,时岩搂着她肩膀的手更紧了,他像是故意气沈隽似的,俯身靠在她耳边说。
“死丫头,你要是想让小爷我帮你继续瞒着你和黎恒川那点破事,就给我乖乖待着。”
一想到,他帮黎恒川背了一个搞兄弟女朋友的锅,还被白揍了几拳的事。
他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老头子地警告他,他真想把这两人给弄死。
可现在他不能动黎恒川那狗东西,但不代表他不能动沈隽,所以他今晚不气死沈隽。
他还真对不起这几天被老头子幽禁的日子。
久笙闻言,心头一紧,她仰头看着时岩。
就见时岩挑了挑眉,他眉间和鼻梁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他一挑眉,连带着贴在眉间和鼻梁上的创口贴也跟着蠕动了一下。
久笙轻吸一口气,扭头看了沈隽一眼,见到沈隽脸色阴沉的可怕,担心在这样下去,事情又该弄大,到时候,她恐怕已经没脸继续待在公司。
久笙瞬间捏紧五指,压着声音,配合时岩,“走吧!”
话音落下,沈隽目光瞬间落在久笙身上,是错愕还有难以置信。
久笙心虚,她避开沈隽的目光,手扣着时岩的手,拉着他就要走的时候,沈隽却在这时候,几步冲到久笙面前,一把扣住久笙的胳膊。
他的力道很大,大到久笙根本甩不掉,就直接被沈隽给拽走。
“沈隽。”久笙踉跄地跟在沈隽身后,她被沈隽被吓到了,挣扎着想要甩开沈隽的手。
沈隽置若罔闻,他一把将久笙拽进电梯,一收胳膊。
久笙踉跄地撞进沈隽的怀中,“咚”的一声,背脊一下撞在电梯墙上。
沈隽一下锁住久笙的双手,将她的双手抵在电梯墙壁上,腾出一只手,他一下掐着久笙的下巴,力道很大,连带着手背青筋鼓起。
他道,“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以至于你连开房这种事都能干出来,给我说说,我给你,说啊!?”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用吼的,看着沈隽赤红的双眸和额角鼓起的青筋。
久笙有些恍然,恍然到最后是难以置信。
沈隽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不值得!
垂下眼帘,久笙躲开沈隽的视线,紧握地手有些茫然地松开。
整个人就像是犯错之后,害怕被惩罚,试图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垂耳猫。
沈隽看的心头一痛,他凝眸看着久笙,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久笙毛茸茸的发顶。
他的思绪一下乱了,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见到久笙的时候。
那时候是高一,他朝她伸出手,“同学,认识一下,我是A班的沈隽。”
她没有看他,她抱着一摞书,直接从他身边路过,阳光落下,有风吹过,吹起她宽大的校服。她背脊挺的很直,高傲的像只白天鹅,学不会低头。
从那天起,他看到的她,永远都是那样的骄傲,年级第一,老师口中的优秀生,男生口中的女神,女生口中的学霸。
那时候的她,何时向这样无措过,更别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卑微地耷拉着脑袋。
无奈,心痛各种情绪一下交织在心头。
沈隽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他松开钳着久笙手腕的手,手落在她的腰间,轻轻一带,勾着她的人,一下将她带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Χiυmъ.cοΜ
他下巴放在久笙的脑袋上,手落在久笙背脊上,像是安抚她的情绪一般,动作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脊,他喉咙滚了滚,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吓到你了吧!”
他的话语很温柔,夹杂着抱歉。
久笙闻言,鼻腔忽的一酸,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一时间居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蜷了一下指尖,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沈隽的时候。
却听到沈隽说道,“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了,好吗?”
他的话语里面带有小心翼翼和询问,久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下滚出眼眶。
就一瞬间的功夫,将卷而翘的睫毛全部浸湿,眼泪悬挂在睫毛上,快要滴落的时候。
电梯门一下打开,有人站在不远处,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群人。
其中一个人久笙是认得的,沈隽的母亲,经常在出现在各大商业杂志上面。
她剪着一头利落的斜分齐肩短直发,V字领口的衬衣和黑色的紧身铅笔裙,肩膀上披着一件白色西装外套。
她目光落在沈隽身上,站在她身边的秘书开口,招呼沈隽道,“少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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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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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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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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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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