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翰阳那边情况也不是很好,他刚塞进嘴里了一口蛋糕,就听到楚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当时蛋糕就呛进了嗓子眼里,连咳了好几声才算缓回来了些。
两个大人都没说话,楚然便自动将答案归为默认了。
接着他见姐姐伸手在哥哥的背上连拍了好几下,于是又开口问向他们:“那哥哥姐姐以后会结婚吗?会拍好看的照片吗?”
楚然自顾自的说着,眼睛充满了憧憬,接连问出口:“那以后是不是要叫姐姐嫂子了?”
纪翰阳好不容易顺通了这口气,拿过餐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才出声:“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楚然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自己的蛋糕,奶声奶气的说:“我同桌亮亮说的。”
“他有个比自己大了17岁的姐姐。”楚然的小眼球在官溪与纪翰阳之间来回流连着,“她姐姐就是要结婚了,还拍了好多好看的照片,那天他还带学校给我看来着。”
不就是结婚照嘛,官溪心想,今天还和纪翰阳拍了呢。
“好了。”纪翰阳抬手给楚然头顶一颗爆栗子,“不要胡说,姐姐只是哥哥的朋友。”
他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官溪心底还是不可避免的失落了起来。
“行了。”纪翰阳伸手将楚然的彩虹蛋糕拉到自己这边来,又转身看了看墙面上的石英钟说:“时间到了,妈妈说这个时间你就要睡觉了。”
楚然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蛋糕就这么被哥哥从嘴边抢下来,似乎有些不甘心,撅起嘴来无声的抗议着。
片刻,纪翰阳看着面前孩子这幅模样还有些手足无措,抬手碰了碰额角,声线冰冷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在纪翰阳看来这句就是很平常的问他,这副表情是想要干嘛。
可传到王楚然耳朵里,本来就敏感的孩子,就理解成了哥哥生气了。
所以刚刚才唤回些生机的孩子,在听到哥哥这句丝毫没有感情的问话时,原本还撅起的嘴慢慢的松动了下来,最后又变成了向下的弧度。
面对楚然这样的情感变化,纪翰阳表情松动了些,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太晚了,甜食吃多会长蛀牙.....也会长痘痘。”
听到长痘痘,官溪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才多大就吓他长痘痘?
“听话。”纪翰阳的语气又软了软,抬手拍了拍楚然的发顶,说:“先去刷牙,然后去睡觉。”xiumb.com
楚然这才抬起头来给他个正眼看。
等纪翰阳把楚然哄睡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官溪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继续努力的挖着自己那块略带苦涩的抹茶蛋糕,直到看到纪翰阳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才放下勺子,脸上写满严肃。
“怎么了?”
纪翰阳被她盯的一愣。
官溪看纠结了半天也不知该不该开口,但她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和纪翰阳谈一谈这个问题。
于是她说:“楚然很敏感,他总觉得你不喜欢他。”
纪翰阳坐到楚然刚才坐的位置,一直低头盯着餐桌的某一处,没有开口。
官溪接着说:“他很喜欢你,但他不知道该怎么与你相处。”
纪翰阳轻笑了一下,无奈的说:“不知道怎样与他相处的,是我。”
说完他又无声的笑了笑,声线低沉的开了口:“我不讨厌他,我......很喜欢他。”
这句话很熟悉,官溪忽然想到白天拍样片时,在安全通道,他也是和电话那边说。
他很喜欢她。
得到了纪翰阳心中的答案,官溪却没再说话,而是低着头将最后一勺抹茶蛋糕放进嘴中,抹茶的苦在嘴中蔓延开来,却也抵不过心中的苦涩。
她低头扯起一抹苦笑,说:“我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官溪还没醒的时候,楚然就被妈妈接回了家。
官溪醒来时站在客厅反应了好久,楚然不过才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的时间,现在就已经开始觉得少了些什么了。
“想什么呢?”
纪翰阳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即使睡了一夜地板却还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官溪走到沙发边上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带着回味与回忆说:“下次有时间再叫楚然来家里做客吧,我真的好喜欢他。”
他没搭这茬儿,只是应了一句:“来吃饭吧。”
今天要拍摄的内容部分是在外景。
臻至作为品牌价值直线上升的婚纱摄影品牌,在建设摄影基地这方面花的资金绝不手软。
这次拍摄也不仅是为新宣店做宣传,更是为了向群众揭开新基地神秘的面纱。
虽然官溪也是臻至的一员,但她也是第一次进来,看着哪里都觉得新鲜极了。
“听说今天拍摄的道具还有一匹马?”
官溪在帘子里接过闱柠递过来的白色绸缎吊带裙,举在面前正正反反的打量了几遍,才开始往身上套。
闱柠正在帘子外不远处清点首饰和道具,漫不经心的回应她:“可能是吧,听说是乔总的爱驹。”
官溪挑了挑眉,言语中带着一丝兴奋:“那今天小马作为道具的话,我岂不是能和乔睿心爱之物近距离接触了?”
闱柠不自觉的抖了抖嘴角,揶揄她:“官溪你真是丧心病狂,连一匹马都不放过!”
这话逗得官溪哈哈大笑。
今日的主题是浪漫森林风格。
此时官溪身着一袭白色绸缎的吊带长裙踩着高跟鞋,正独自一人漫步在森林中。
“官溪,站直身体。”尤祺举着相机在她身侧提醒,“视线向你左前方的那棵树上看去。”
“诶,对。向前再走几步。”
“来纪翰阳,走到她身边来,揽上她的腰.......对......”
经过昨天的拍摄,肢体接触对于两人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什么难题了,再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沉淀,现在再让他们俩做出亲密动作更是信手拈来。
尤祺看了看面前的布景,停下动作转头对助理说,“这还剩一个镜头,你先联系一下马场工作人员,去把马牵过来。”
尤祺转过身来,准备开拍,忽然一幕涌上心头。
他先将官溪与纪翰阳的身高差以肉眼打量了一番,接着招手让闱柠帮忙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官溪脚边。
官溪低头看着小板凳有些不理解尤祺的意思,于是向他那边挑了挑眉。
尤祺伸手指了指小板凳,目光坚定的说:“站在那上面。”
板凳本就不太稳,再加上还是在一片泥土地中,一只脚刚踩上去就能觉出它的不稳定性,于是官溪伸手扯住纪翰阳的手臂作为支撑,将另一只脚也站了上去。
官溪本就不矮,再加上今天穿了高跟鞋,怎么也都到了纪翰阳肩膀那里。
只是现在又踩上了个凳子,一瞬间官溪就超了纪翰阳半头。
这样的效果不是尤祺想要的,他习惯性的用手掌支撑在下巴那里遮住半张脸,看着面前的两人,开始思考站位的问题。
既想要唯美,还想要不违和。
那就只能让纪翰阳抱住她了。
于是尤祺伸手招来助理,将相机放到他的手中后,阔步向那两人走去。
“我的意思呢.....”
尤祺本打算实话实说,但看到官溪皱着一张脸,立刻就转了话锋,指着官溪说:“你先下来。”
一会让上一会又让下!
面对工作时的尤祺,官溪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指挥,再次扶着纪翰阳小心翼翼的从小板凳上走了下来。
小助理这时颇有眼力见的跑来将小板凳给挪走,给这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尤祺先是看了看纪翰阳,问他:“你能抱动她吗?”
纪翰阳回忆了一下那天在篮球场将官溪打晕,又把她送到医务室的场景,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说:“能。”
不是,能吧。
也不是,可能。
而是,能!
他说的如此肯定,尤祺也没理由怀疑他,于是伸手在官溪面前划了划,“那你抱起她试试。”
纪翰阳点点头说着就伸出手臂,做出一副要公主抱的手势,见状尤祺连忙制止他说:“不是公主抱,竖着抱起来的那种。”
纪翰阳还反应了一下,随即微微整理了一下袖子,看向官溪,说:“准备好了吗?”
他那面容,颇有一副要英勇就范的意思。
官溪抬手掩嘴笑了笑,有些不自信的点了点头。
其实官溪对自己身材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那还是在大学时期,经过这段时间和纪翰阳搬到了一起,每天都按时吃三餐,生怕落下一顿,自然肚子上的赘肉也找了上来。
一会要抱自己,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重?或者距离过近了他会发现自己的肌肤没有那么嫩滑白皙?
可当他真正抱起自己时,官溪更尴尬的其实是自己现在身穿的这件裙子。
这裙子太丝滑了,丝滑到胸口那里都可以随着微风起舞。
现下他从膝盖处直接将自己抱起,官溪只能堪堪的将双臂抵在他的肩膀上作为支撑,一是拉开两人的距离,二也是让他不那么累。
官溪的头发被随意的腕在脑后,鬓边微卷的刘海顺下来了两柳,正随着她的不稳而随风晃动着。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尤祺打了个响指,向后退的同时还伸出了手。
助理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就连忙将相机递到了他的手中。
尤祺举起相机,调了调焦距,然后对官溪说:“官溪,你的头再低一些。”
“纪翰阳,你的头再微微仰起来一点。”
“你们两个别害羞啊,笑什么。”
尤祺拿下相机,指挥着官溪说:“没说让你们亲到,你自然一些。”
“鼻尖相对,应该懂了吧?”尤祺重新举起相机拍向两人,说:“就找这种感觉就行。”
其实这种尺度有些难把握,离得近了容易真亲到,离得远了又有距离感。
官溪歪歪头,支撑着纪翰阳的肩膀缓慢的低下了头,而纪翰阳也微微抬起下巴向上昂头。
直到两人鼻尖相对。
“对对对,这种感觉很好,保持住......”
“官溪,你的手臂不要那么僵硬!”注意到这一点后,尤祺放下了相机,继续给他们讲动作:“你就只需要轻轻的环住纪翰阳的脖子,然后显得动作轻柔一些,不要太僵硬了!!!”
这时纪翰阳举着官溪已经将近三分钟,脖子上的青筋也开始渐渐暴露了出来。
尤祺向他摆了摆手,说:“先把她放下来休息一下吧。”
原以为纪翰阳听了这句话会放自己下来,官溪也做好了着陆的准备,谁知纪翰阳摇了摇头,说:“我没关系。”
接着便又把目光转向了官溪:“你呢?”
其实到现在的程度,官溪的手臂已经有些酸痛了,可转念一想,纪翰阳受的累比自己更多,于是她也摇了摇头,说:“我也可以继续的。”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抓紧配合,争取这段早点过。
于是官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向尤祺挥了挥手,说:“快快快,快开始!”
在尤祺举起相机的那一刻,官溪就几乎进入了状态。
尤祺的意思官溪其实懂一点。
什么鼻尖碰鼻尖,那都是他太浅显的表达。
其实不过就是想要他们做出即将接吻的动作来吗。
有什么难的
她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依靠在纪翰阳的手臂上,而自己,轻轻的环住他的脖颈,微微的侧过脸庞,不断向他靠近。
直到在他唇上两三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后又微微闭上眼睛,营造一种享受的氛围。
可这哪里是享受,官溪感觉纪翰阳的喘息越来越粗,官溪自己也越发控制不住心跳的速度。
时间过长,纪翰阳抱着自己双腿的手臂已经开始有颤抖的迹象,而官溪挂在他脖颈上的双臂也有些支撑不住,而渐渐发酸。
不知是谁在身后喊了一句乔总来了,官溪的神经也在此刻也被那声呼喊吸引了去。
这精神上一有偏差,原本在纪翰阳肩上不怎么滑的料子,在此刻就像是没了摩擦力一般,使得官溪的肘部瞬间滑了出去。
而官溪也整个人都向纪翰阳那边倾去。
原本两人间还有个两三厘米的距离,在此刻忽然为零。
两人唇瓣相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彼此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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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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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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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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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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