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寒一怔,随即浅笑又心疼地吻住她的唇。
江月回闭上眼睛,感觉身体里的难受在一点点退去,浑身又有点暖洋洋,像回到花海。
消耗许多的神力,又开始一点点往回增长。
休息片刻,江月回也没耽误太久,便又到外面看那几个影卫。
经过用药汁擦拭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由黑转红,也不再那么痛,身体也轻快不少。
见江月回出来,都上前见礼。
“江小姐,多谢您救命之恩!”
“多谢江小姐!”
“不必客气,”江月回对夏侯尊说,“您再给他们用银针顺顺手臂上的经脉,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好,”夏侯尊一口答应。
江月回看着脸色苍白的影卫,心生愧疚,觉得是她没有考虑周到,连累了他们。
“先不要派人去吴府盯着了,”她低声对沈居寒说,“如果黑斗篷在吴府,也是个极其难缠的人,会伤及无辜;如果他不在,那盯着也没用。”m.χIùmЬ.CǒM
沈居寒点点头:“阿月,他们这是什么伤?”
“算是中毒吧,”江月回沉吟,“就是那一恍惚的时候,中了对方的毒,这种毒是以气的形态存在,所以,他们虽不在一个地方,但也能同时中毒。”
江月回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说法勉强说得过去。
好在,沈居寒也没有细追问。
“昨天晚上,你们可看到莫狂汉回吴府?”沈居寒问影卫。
影卫们都说没有看到。
“莫狂汉受伤,被黑斗篷救走,”江月回想着昨晚的情景,“他是存心要杀我,这次就这么走了,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沈居寒冷然道:“他还不善罢甘休?本公子还不想放过他,只要他敢来,就一定让他把命留下!”
“传令下去,全城暗中搜找莫狂汉,找到他之后,立即来报,本公子要亲手抓住他。”
“是!”
影卫们的伤治疗得差不多,院门外有人说话。
江月回走出院子,果然看到白斩正要求进院子见她。
“姐姐!”
“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姐姐在这里,就跑过来了,”白斩打量江月回,“姐姐脸色不好,生病了吗?”
“没有,有点累了而已。”
白斩思索片刻:“那我去抓鱼,给姐姐熬鱼汤喝。”
江月回还没回答,他又一溜烟地跑了。
江月回摇头浅笑:“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沈居寒握住她的手:“白斩为什么会给朱小姐当了奴仆,此事我还没有问布政使,等他离开之时,我要弄个明白,若没人指使,他不敢。”
“为什么要等到他离开的时候?”
“他离开的时候,势必是戴枷锁栲,我若问什么,他都会当成救命稻草,定会知无不言。”
江月回缓缓吸一口气:“沈公子,睿智。”
沈居寒忍不住笑:“你猜,布政使他们一家,现在正在干什么?”
江月回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有了结果,江兰兰进不了朱府,朱夫人和朱小姐平静下来,也该对今天的事有所怀疑了。”
“还是阿月更聪明,这一招祸水东引用得好。”
江月回所料不错,江兰兰无论有没有怀孕,有没有欺骗布政使,都已经不重要。
她“死而复生”,已经在众人面前露了脸,布政使就不可能再留着她。
有朱夫人在,她也不能哭求布政使,只能和阮氏哭哭啼啼离开衙门。
为避开行人,她们穿街过小巷,可走到半路,就被人从后面打晕,失去意识。
朱夫人护着儿女也离开衙门,朱公子出门就她们分开,不知道去了哪。
朱夫人无奈,只好和女儿上马车,一起回府。
母女二人坐在车里,半晌无言,今天发生的一切,恍如一场大梦。
“母亲,”良久,朱小姐开口,“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朱夫人红着眼睛,“今天算是和你父亲撕破了脸,他的意思……你也听见了。
这次是江兰兰,没了江兰兰,还有李兰兰,赵兰兰。
只要他生出这个心思,那就再也拦不住了。”
“罢了,由他去吧,愿意纳妾就纳妾,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你就还是嫡女,你的地位不会变。”
“可是,哥哥他……”
朱夫人抹抹眼睛:“你哥哥……已然如此,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朱小姐垂头落泪。
朱夫人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
朱小姐抬头:“不是母亲命人给我送的信吗?您找到父亲的外室,怕寡不敌众,让我赶紧过去帮忙。”
“这……我从未命人给你送过什么信,这么丢脸的事,我岂会让你一个姑娘家过去?”
朱小姐怔愣住:“那……这是怎么回事?”
“你哥哥呢?他又是怎么去的?”
朱小姐摇头:“这我不知,我没有与他同行,也没来得及问他。”
说罢,又问:“那母亲,你是怎么知道,父亲把江兰兰养在那里的?前两日我一直都以为她死了。”
“我也不知道是她,是见了面才知道,”朱夫人把那封信拿出来,“有人往咱们府门口塞了封信,我这才去的。”
朱小姐接过信,抽出信纸定睛一瞧:“这……这是吴瑶瑶的字迹呀。”
“吴瑶瑶?”朱夫人怔住,“你确定?”
“我确定,我们俩认识这么久,她不只一次向我显摆她的丹青书法,我还能不知道?”
朱小姐咬牙:“吴瑶瑶和江兰兰关系好,经常联手对付江月回,这次,一定是吴瑶表给江兰兰出主意,让她去引诱父亲!”
“我就说,江兰兰胆子小,又蠢,怎么能想出这种法子来?”
“既然这样,”朱夫人抿唇,“她为什么又给我送个信?”
“母亲,江月回岂是好骗的?我听说江月回还去了江兰兰的灵堂,吴瑶瑶也在。
说不定她是发现江月回怀疑,怕被发现与她有关,与其等江月回查出来,还不如给您送信,让您去抓,这样江兰兰不就暴出来了吗?”
朱夫人一听,是这么个理儿。
“好啊,她竟然敢拿着我当枪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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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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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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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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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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