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轰鸣,钢轨上原本停靠的庞然大物开始缓缓挪动。
不多久,就化为一条飞驰的白色巨蛇。
徐风望着窗外的景色赞叹道:“古时候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现在可不是了,什么大山,直接给你打通。”
都入秋了,还能看到这样的青山绿水,本就难得。
从小住在南海,他一直以为秋就应该是五彩斑斓的,也见不到这么多的山。
“以前没来过蜀地吧?”姜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确实没来过,那你去过?”
“以前自己去过一次,后来又带着别人去了一次。”
“你带谁去的?”徐风好奇那人是谁。
“你啊。”
徐风挠挠头,有点不解。
他什么跟姜立去过?
难道她做梦的时候梦到和自己一起去了?
姜立打了个呵欠:“今天不是就带着你去的吗?”
“哦哦。”徐风也没细想,姜立老是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别动,我靠一会儿。”姜立拉过来一只胳膊抱在怀里,顺势倒在徐风肩膀上,很安心地闭着眼睛,露出两对细密好看的睫毛。
徐风慢慢把头侧过来,生怕把姜立弄醒。
看着姜立白皙的脖颈,徐风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又不自觉扫了一眼车厢里的其他乘客。
大部分的人都昏昏欲睡,另外一些人在玩手机。
原本周五也只有形势与政策这一门课,上了四节课后也就结课了,所以他们就订了周五早上的票。
学校出门就是轻轨,十多分钟就能到高铁站。
姜立肯定是昨晚上没睡好。
徐风想把手抽出来,让姜立睡得更舒服一点,但完全抽不动,姜立抱得很紧。
徐风无奈笑了,拿脸轻轻蹭了一下姜立的秀发。
那感觉,就像是一条柔顺的丝绸,冰冰凉凉,还很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穿过了一条很长的隧道,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徐风的视野一下就开阔了起来。
也看到了原本秋天应有的颜色。
一眼望去,尽是些金灿灿的稻谷,田里有拿着镰刀,顶着黄色草帽的农民,也有开足马力的收割机。
很多人印象里巴蜀两地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
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
其实这里也有一块很广沃丰饶的平原。
“本次列车还有三十分钟到达终点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列车广播响起,乘务员推着小推车边走不断询问着:
“小吃,饮料,有没有需要的?”
徐风看着睡得正香的姜立忽然生出来一些恶趣味。
姜立今天出门特意画了一个淡妆,比平时更美了。
徐风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照了十几张照片。
各个角度的都有。
他敢肯定,姜立要是看到自己丑照一定会找自己麻烦。
这时候,姜立的靠背忽然往前耸动了一下。
“不是,阿姨,请你管管你家孩子好吗,不要让他在这踢来踢去的,我女朋友早上没睡好。”
徐风本想发火,站起来看到后面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就压着火轻言细语地说道。
自己怎么能跟孩子一般见识呢?
“你叫谁阿姨呢?有没有点素质?”大妈声音很大,说个话烫的波浪头一抖一抖的,立马吸引了车厢众人的目光。
“……”
徐风皱了皱眉不想和她争吵,回过头坐下去。
但就他坐下时,他的靠背也猛地往前顶了。
徐风恶狠狠地看回去,大妈洋洋得意地嘲笑道:
“哎呦,我儿子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他还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徐风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
他真想指着这人鼻子骂她孩子没教养。
眼睛盯着这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也盯着他,露着人畜无害的表情,甚至还在对他笑,两只手也不空着,更是变本加厉,一只手贴着一个靠背,使劲用力推。
小男孩边推还望向大妈,大妈眼里还透着鼓励。
但出于个人素养也没有骂脏话,声音洪亮清楚,讥讽着说:“你这一老一少,怕是旧世纪的遗老遗少吧。”
“年轻人,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一老一少?我是他妈!”
大妈扯着嗓子,这些彻底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什么素质啊,现在的年轻人?连说个话都不会。”
徐风好笑,嘲讽都话都听不出来。
他这人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你恶心我忍一次就够了,没有什么事不过三。
姜立也被这动静整醒了,她揉着眼,坐起来,眼里透着疲倦:“怎么了,徐风,到站了吗?”
突然背后猛地一顶,姜立一个不注意撞到头了。
“好玩好玩。”小男孩拍着手大笑。
“你没事儿吧?”徐风连忙问,看了姜立一圈。
“我没事儿。”姜立这次坐稳了,只是她有点没搞清楚状况。
怎么现在这高铁也学公交来急刹吗?
“啊。”徐风见姜立没事,怒火涌出心头,呵斥道,“你怎么管孩子的?这是高铁车厢,不是你家!”
说实话,徐风一直认为孩子没心没肺都是大人教的。
根源不是熊孩子,而是家长教育没做过!
“我交了车票钱的,我想怎么活动怎么活动!”大妈梗着脖子红脸骂道。
徐风无语。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句话,他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这小伙子开始轻言细语和你讲话,你什么态度我坐在这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边有人听不下去了,纷纷为徐风出声。
“你真滴是个哈卵,把娃儿都带坏了,年纪嫩个小就没得家教,好阔怜一个娃儿。”
“好啊,你们一个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大妈吵不过,立马改口称自己老太婆,一屁股坐在过道中间,开始哭起来了。m.χIùmЬ.CǒM
“阿姨,咱们有话慢慢说,先起来好吗?”
这时,乘务人员来了。
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们也劝了起来。
做他们这行,一天见多少人,遇到这种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旺宝儿,来这和妈躺着,他们都欺负咱。”大妈直接躺倒了车厢间的口子。
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这人在这儿堵着也不是回事啊?
他们没办法,正准备叫乘警。
正这时,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大妈面前,他淡淡笑着:
“阿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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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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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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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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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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