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炽烟瘾犯了,掏出根烟嘴角半叼着,去裤子口袋摸打火机,刚拿出来准备低头点烟,火光没见着,瞬间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旁边江槐夏侧头看他一眼,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但靳大少爷像是被抓包般,愣了两秒。
随即动作爽利地把烟连同打火机往左手边小厮那一抛,撒手背在腰后,望向一脸无辜接烟的小厮,面不改色道:
“你,就你!干嘛呢?谁让你抽烟的?”
“看看你那烟瘾大的!控制不住就把烟扔了!”
“嘁,不知道我不抽烟的?”
靳炽眼神疯狂示意小厮把烟扔了,小厮秒懂,心领神会。
扔完后致歉道:“不好意思,我的过失。”
靳炽点点头,装的有模有样:“嗯,知错就改就行。”
“此等态度,值得嘉奖。”
小厮喜上眉梢,很有眼色:“还是要学习少爷您的优良品行,向您看齐。”
江槐夏弯了弯唇。
两人向里走去,留下小厮看着少爷的背影。
当真是不知作何解释。
《贼喊捉贼》
《一本正经地撒谎》
小厮内心os:这以后怕不是也是个惧内的主儿?
半晌,江槐夏又看了看眼前大大的酒店二字,思忖片刻考虑某些因素问道:
“靳炽,你成年了吗?”
他之前有一次醉酒,两人呆在一间屋里,她纯属是照顾一个喝醉的人的。
而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总有些东西在慢慢变化。
如果不是她知道靳炽虽然看着放浪形骸,但是十分有分寸,她恐怕在半路就走了。
她对靳炽有一种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靳炽漆黑的眸子里映出江槐夏泛红的面孔,还有高挑的身材,少女发育得很好,尽管只有半年,却含苞待放,犹如夏日池塘荷花水光潋滟,靳炽视线就没换过。
漆黑锐利的眼睛变得柔情。
他挑挑眉,不答反问:
“你呢,你成年了吗?”
江槐夏诚实说:“没有。”
靳炽:“还差两个月。”
“啊?”江槐夏没反应过来。
靳炽揉了把她的头,骂了声“笨蛋”。
江槐夏愣在原地。
她一向不记得什么日期,自己生日也没有,唯独靳炽的她记得,尽管自己记忆力还算不错,但怕隔了半年时间恍惚记错了,她又重新问了遍,对他的事,她总是会小心翼翼又格外认真。
知道他生日是在刚和靳炽闹绯闻那会儿,靳炽的暗恋者徐佳音那听来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也就是今天,五月三十号。
去年的今天晚上,是靳炽的十七岁生日,那时他刚在计算机大赛上一举夺魁,风光无限,坐在酒吧灯红酒绿里,围着不少兄弟在庆祝,少年只是低敛着眉,对于周围的夸赞不屑一顾,狭长淡漠的眼垂着,玩世不恭地勾着笑,嘴角衔着未点的眼,在一群人中极为显眼。
那是江槐夏头一次见到靳炽。
虽说两人处于同级校友,但是生活轨迹完全不交叉,江槐夏忙,靳炽三天两头不在学校,要说两人什么时候见面最频繁,那便是考试后成绩出来,贴在荣誉墙上的名字总是挨在一起,不曾变过。
靳炽走在灯下,暖融融的光打在他鬼斧刀削的侧脸上,寡薄的眼皮恹恹的,没什么情绪,黑曜石瞳孔折射出远方的灯火。
喧闹,寂明。
世界喜爱,长风吹奏心中的竹笛。
将离晚霞晚风中,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不受控地跳动。
鲜活,生机,仿佛被赋予了冲破一切的勇气。
他重复道:
“还有两个月,你生日。”
“但今天是我生日,今晚十二点爷就成年。”
江槐夏抬起头,淡淡地点了点。
靳炽脚步一顿,看她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想把她摁在床上亲到她求饶。
靳炽生在五月,靳妈妈原本计划着自家儿子会在六月出生结果这小子太猛,自己蹦跶给提早几天蹦跶出来了,刚好卡在5月30号那天,硬是赶了个五月的尾巴。靳爸爸靳燃觉得靳炽折腾他老婆了,索性名字也懒得换了,就叫靳炽,炽夏的炽。
往常这时节尚还停留在末春,但今年的夏天来的特别早,所以他来见江槐夏的日期也提前了。
江季在他回来之前,特意给他开了不少药,叨叨个不停。
-
靳炽把车停在了一众豪车中央的车位上,然后找酒店小厮要了把锁,上了锁,领着江槐夏往酒店大厅去。
江槐夏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自己那辆自行车格格不入且十分嚣张地霸占了一个豪车车位。
嘴角抽了抽。
这人做事怎么还是这样……
拽。
/
风华酒店门前,金光闪耀,两人并肩而立,斜风细雨敲着万家灯火的窗,送来一阵凉爽。
靳炽接了个电话,江槐夏在等他。
“舅舅麻烦你了。”
“嗯,这周不回去。”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靳炽只稍微皱了下眉,语气加重了些。
“我晚上去见。”
江槐夏靠的近,迷迷糊糊听见什么打架不打架的词汇,她好奇朝靳炽望了一眼,被他眼神逮个正着,阴沉的面色倏然柔和,他换了只手拿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肩上,他把她往里面揽了揽,挡住了骤然刮起的大风。
江槐夏猝不及防,还穿着裙子,两条腿露在外面,她一边忙挡住裙摆一边被力道拉过去,两只脚打诨没站稳,加上靳炽力气有点大,她受力不均,往靳炽怀里一倒。
细雨瓢泼,吹得人丝丝发凉。
少年的怀抱像燃起的燎原,上身白衬衫做工精致但也捱不住雨水浸湿,江槐夏的头正好到他心脏,此时她双手蜷在一起,耳朵趴在少年的心上,隔了很薄的衬衫,能听到强烈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和她在同一个频率。
再往上伏靳炽性感的喉结近在眼前,说话间上下浮动,还有细微的气音儿。
这样紧贴着,对面讲电话的男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能感觉到声音很清凌,淡如冰上松柏。
江槐夏听不太清晰,但靳炽似乎心情还不错,低低的笑起来,胸口随着沉笑略微起伏,烫在心尖上。
这一刹那,江槐夏只想起来,她胳膊肘抵着靳炽的胸口想撑着借力,还没到三秒,就被他抱了回去改为搂住她的腰往前走了几步,手臂还没松开。
他抬起那只没拿手机的手,垂着眉眼,拍了拍江槐夏的后腰:“夜凉。”
“搂紧点,爷怀里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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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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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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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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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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