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秦拿出准备好的稿纸,递给了刘组长。
是锂电池。
锂电池已经领先这个时代十年了,对方传过来的配套更是有金属锂的提炼方法。
金属锂啊,算是一种战略资源了,合金什么的都有大用。
但以现在科技,利用起来应该还是费劲,许秦也不知道它具体到实际之上都有什么产物。
除了这些,令许秦更为惊喜的是,对方还传来了石墨烯电池的理论和一些公布出来的工艺做法。
就算不知真假,也起码能提供一定的思路。
如果时间推移,到了后世之时,九州还掌握不了这方面的先机,就快洗洗睡吧。
所以在电池这一方面,许秦已经有把握将其技术带到后世的差不多的水平了。
虽然他不是太懂,但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去弄,许秦就提供一个开头,后续的继续深入研究,让那群大佬去就好了。
许秦最主要的任务应该是借助远见卓识来将其应用。
别有了技术再给用歪了,光用在电瓶车上,未免有些太暴殄天物。
就好像火药发明后那么长时间都在做炮竹一样。
一种新能源的出现,虽不至于破局,但一定能可以让笼罩在这片大地的阴霾稍稍缓解一丢丢。
尤其它还是领先其余诸国的技术。
虽说作用重要性什么的,目前来讲肯定没蘑菇啥的大。
但这却代表了,能在某一方面,压外面一头。
目的,便是强心。
强心的目的,是不要着急。
不着急了,就有更大的容错空间去思考利弊,作出的决策就不会那么急切。
刘组长认真看完,然后把稿纸还给了许秦。
好的,看不明白。
“交上去吧,只是一种想法,具体的我想还是需要查阅资料。”许秦没有接,直言道。
他递给刘组长的肯定不是什么技术,只是一个想法雏形,通过铅酸电池引申的猜想,要不然他也解释不了这事。
“你不去自己交?”
刘组长小心的收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
“我还有事,如果可以,直接交给李秘书或者大领导最好。”许秦再次叮嘱了一下。
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最好还是不要经第三个人手。
至于刘组长……
从之前的经历中可以看出,办事的确是轴。
轴的人,也有轴的人的好处。
“好的,我知道了。”刘组长闻言就明白了,郑重的拍了拍口袋,旋即又问道:
“那你下午不在厂里吗?”
“应该不在,不一定。”
“那贾东旭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午厂里就开会通告了。”
“好,正好趁着现在,我也去见他一面。”
许秦站起身。
“见他?”刘组长有些疑惑。
“嗯。”
“你见他做什么?”
刘组长不太明白,毕竟从今日之后,许秦和贾东旭肯定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浇浇水……”
许秦回眸一笑。
………………
禁闭室。
许秦打开门,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挥了挥阳光下的尘土。
另一边,贾东旭坐在床头,背对着门,一动不动。
“好久不见。”
许秦的声音传来。
贾东旭身体抖了一下。
他立马转过身,露出了憔悴枯槁的脸颊。
“许秦?”
“许秦,是你吗许秦?你原谅我了?我可以出去了吗?”
贾东旭看到许秦的身影先是一顿,然后不停的询问,言语之间充满了惊喜。
许秦没着急回话,而是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片刻才说道:
“你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也改变不了。”
贾东旭眼神逐渐失望。
他从未想过,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拳,却会把他送进监狱。
哀莫大过于心死。
他甚至懒得反驳到底谁对谁错了。
他想明白了,他已经托傻柱放弃了自己人格与尊严去求许秦,都没有得到回应。
那就表明,许秦也没有办法了,或者,代价太大了,不值得。
贾东旭从心里感受到了一股悲凉。
没人在意他到底吃了几碗粉。
他们只想看他开膛破肚。
“那你来做什么。”贾东旭又回到了床头,蜷缩成一团,心疼的抱住自己。
“我……来送你一程。”
许秦看着贾东旭,叹了一口气,把之前想要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准备转变思路。
当然,这种关切,也不过鳄鱼的眼泪罢了。
贾家从始至终,本质上,只不过是许秦在四合院立威的棋子,没有贾家,也会有别人。
就比如,如果许秦穿成了贾东旭,还有另一家会一样倒霉。
一个刚穿过来的人,哪来的那么多归属感,将所有的一切利用到极致,满足自身需求才是应该做的,哪有什么对错。
“呵呵,谢谢你了,放心,我死不了。”贾东旭嘲讽了一句。
“不,也许,你现在已经死了。”
…………
贾东旭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握起拳头。
“是,我死了,所以你想在这假惺惺的做什么?看我这惨样?喏,你看到了,感觉如何?很爽吗?”
“你打我内一拳很爽吗。”许秦反问道。
“很爽,我这辈子没这么爽过。”贾东旭咧开大嘴。
“我也是。而且,我不用付出代价。”
“哼哼,总有人会收了你的,我会活的很久,看到那一天的。”
贾东旭冷哼了一声,又心酸的坐了回去。
…………
“有意义么?”许秦问了一句。
他在拉扯贾东旭。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你是赢了,你觉得没意义,我输了,我觉得相当有意义。”
“那你不想想。我为什么赢了?”
“那是因为……是因为你不要脸。”
“你觉得我有你母亲不要脸么……”
“呵呵,她,她也是一个自私自利,不要脸的老东西,和你一个样子。
还有秦淮茹,还有一大爷,二大爷,四合院的所有人,轧钢厂的所有人,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能算计,一样的不要脸!”
贾东旭声音充斥着愤怒。
“所以……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
许秦又回了一句。
贾东旭眼神一亮。
然后又黯淡了下来。
这个畜生。
连我的话都要抢走。
“你觉得这句话咋样?贴切么?”
许秦又补了一刀。
……
“滚出去……”
贾东旭抬起手臂,有气无力的指着门外。
许秦却走到了贾东旭的面前。
他其实是来试探贾东旭有没有破罐子破摔的举动的。
如果真有这种倾向,许秦也许会放他一马。
做人得慎重。
现在看来,并没有,只是开始摆烂了。
老实人啊。
那就好好改造吧。
“贾东旭,事到如今,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许秦盯着贾东旭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想法?什么想法?我只是一个实习的,我只是一个儿子,我没有高中生文凭,我需要有想法吗?”
贾东旭对许秦的话语不屑一顾。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
“不,不是因为我。”许秦坚定的摇摇头。
“就是因为你。”贾东旭死死的盯着许秦。
如果没有许秦,他一切都是美好的,有一个好的师傅,有一个好的媳妇儿,再生下几个孩子,除了内个该死的老娘以外,生活快乐又美满。
“那我又是谁。”许秦又换了一个角度。
“你是谁?你是谁……你特么是许秦,你特么是畜牲,你是不是有内个大病??”贾东旭再度忍不住了。
“不,我不是许秦。”许秦摇摇头,否定了贾东旭的话语。
“怎么,你特么改名了?咋的,你叫正义是吧?我是邪恶!对,我特么就是邪恶了,怎么着吧!”
贾东旭直接破口大骂道。
他觉得许秦还是来调侃他的。
这个畜生。
许秦微笑,语速不急不缓,声音不高不低。wWW.ΧìǔΜЬ.CǒΜ
“我怎么可能叫正义?”
“我明明是叫……”
“脑子……”
…………
“你特么……”
贾东旭无力反驳。
又是这种无力感。
谁也说不过许秦,谁也说不过。
许秦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贾东旭也懒得躲闪。
“相信我,贾张氏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每天都在守着房子,就怕回到乡下。”
“院子里的人,又都比较势利,工厂之中,对你避若蛇蝎。”
“可能,我是在你进去之前,唯一来看望你的人,来,看看我。”
听着听着,贾东旭心头之中莫名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抬起头,脸上露出些许悲哀。
“其实……你也明白,我根本没必要来看你。”许秦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窗户,是一间房子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
“我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来了。”
“不为别的。”
“仅仅是想,简简单单送你一程,没有别的意思。”
“也没有别的必要。”
“喏,送给你一本书,也是给你的离别礼物。”
“记住,下一次,做事要用脑子。”
“时间过的很快。”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不送,告辞。”
话音落下,许秦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
贾东旭紧紧握着手中的书,看着许秦的背影,有些出神。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贾东旭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阳光透过门缝钻了进来,照出了一丝光亮。
许久,贾东旭低下了头,看向了手中的书,将其对准那一道光。
光下,是四个平凡的繁体大字。
孙子兵法。
特么的。
贾东旭咧开了嘴。
莫名其妙,咧开嘴的同时,贾东旭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肯定不是因为许秦。
绝对不是。
是他被破防了。
好,好,许秦,怪不得谁都会向着你。
你牛皮,你厉害,你清高,你了不起。
贾东旭死死攥住手中的书,看着那一缕光亮,眼神中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坚定。
特么的许秦。
等着我。
我还会回来的。
我会让你看看。
什么是,真正的……
孙子!
…………
许秦松了一口气,找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掏出一张纸,在第二条,第三条上划了一道。
贾东旭应该没有啥问题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多读书,有好处。
书读的多了,人就聪明了。
人一聪明,就会分析利弊,就会怂,就做不出来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看来工厂的几个事情应该差不多了。
许秦收起了纸张。
娄半城没有出问题,多半是内天的聊天起了重要的原因。
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做的越多,错就越多,人们也只会惊诧于你的能量,而忽视了你的努力与所谓公平。
那么,下一步,该去学校的图书馆里转一转了。
不能立天才的人设,只能找到一些跟锂有关的资料,来给自己留下一个解释权。
而且,他还要打听一些事情。
比如最近的锂矿,在哪里。
还有,如何做旧一些东西。
他要布局。
哪怕现在遍地都是巨人,他也得做这一个局。
智慧,没有胜算,但人性与眼界,他倒是有几分把握。
要知道,只要数理化学的差,人生处处都是神话。
更何况是这年头。
比如,某个水变油忽悠整个九州顺便狂卷四个亿的人……
“师傅!师傅!出大事了!!”
还没等许秦多加思索,许大茂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慢点,不要着急。”许秦忙安抚道。
“着急!可着急,傻柱把他爹逮回来了!还有内个跟你爹跑了的白寡妇也在一起!!”
许大茂喘了一口气,一口气说了过来。
“带路!”
许秦咂了两下嘴。
还真是这事。
傻柱逮他爹的速度,还真快啊……
很快,二人赶到了保卫科。
一大批吃瓜群众刚刚被轰走。
“做什么的?还不去上班?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安保人员伸出手,拦下了二人。
“您好,我是许秦,我想见一下刚刚被抓过来的两个人。”许秦上前说道。
“不行,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他有关,他爹跟白寡妇跑了!”许大茂在一旁解释道。
“哦?你是何雨柱的兄弟?”
“不是,是另一个……哎,祖科长!留步!”许秦刚想继续辩解,却看到了前几天鼻子出血时有过一面之缘的祖科长。
祖科长转过头,一下子就认出了许秦。
哪怕当时许秦是满脸鲜血。
他快步走了过来。
“许师傅,小吴,怎么回事?”
先是和许秦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转头问向内个安保人员。
“报告,他们两个人想要见一下白寡妇和何大清。”安保人员敬了个礼,回道。
祖科长点了点头。
“好,小吴,你继续守着门,许师傅,请进。”
“是。”
许秦随着祖科长的招呼,向屋内走去。
“许师傅,听说你又研究出来了好东西,厉害啊。”祖科长露出笑容,边走边问。
“拾人牙慧罢了,当不起。”
“谦虚,谦虚,别人怎么没弄出来,哦,对了,许师傅找他们两个人做什么,现在他们情绪起伏还是很大的。”
“我爹当时不也跟白寡妇跑了?但现在白寡妇回来了,我爹却没有回来,我来询问一下。”许秦解释道。
“什么??”
祖科长听闻立刻惊疑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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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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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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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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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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