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副将脸被冻得铁青,搓着手轻声说道:“我军离楚军大营三十里,将军,前面有一道河,我们是渡河向东北方向走,还是沿着河向西北方面走?”
李良命令亲卫铺开地图,在地图上看了一会,随时下令:“向集北方向走,楚军越迟现我们越好,这样才有突然性。”
秦军随即渡河,在对岸的邱城休息了一个时辰,吃了早餐之后,李良催促着大军立刻起程。
这里离楚军的大营虽然隔着两条河,可是冬天水浅,楚军的斥候来去并不困难,多呆一刻,危险就多一分。
更重要的是,李良不在大营,秦军今天就不会对楚军的阵地起攻击,时间长了,楚军肯定会起疑心,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今晚如果不击败龙且,等待他的结果就更难预测了。
经过一天的急行军,日暮时分,秦军到达巨桥仓东海二十里的一个不知名小城。
李良再次下令全军休息,这里位于楚军的后方,和楚军的大营还隔着两条河,楚军关注得并不多,下午半天,秦军斥候也没有截杀到楚军的斥候,他们似乎认为这里很安全。
这里确实也比较安全,从这里向西北十五里,就是楚军的英布所部,向东五十里就是大河,大河对岸就是楚军上将军韩信的大营。
如果不是李良立功心切,他是不会自投险地到这里来的。
落日一点点的沉下了山谷,余辉照耀着水面,浮光跃金,在李良的眼中看来,那简直就是一条平坦的金光大道。
李良再次下达了军令,三万秦军再次将挂在脖子上的枚衔在嘴里,无声的迈开了脚步,每一匹战马都被套住了嘴,以免它们出嘶叫,粗重的鼻音,嘴边的白沫,让人感受到他们的不安的躁动。
半夜时分,秦军来到衡漳水东卑,对面巨桥仓楚军阵地的灯火清晰可见,夜风中,刁斗声隐约可闻。
大营里一片安宁,看起来一天没有战事让楚军十分放心,他们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
李良看着对面,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么远的路程都走过来了,他奇迹般的逃过了楚军斥候的眼睛。站在了龙且的身后,现在他只要全力一击,就可以将熟睡中的龙且和灌婴生擒活捉。
“渡河,准备起攻击。”李良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秦军远道而来,他们没有大船,辐重兵很快就派人泅过了衡漳水,在对岸拉起几十道浮桥。
秦军井然有序的开始渡河,他们的度很快,不过大半个时辰,就有两万人到了对岸。
在岸边看着渡河的李良下了马,向浮桥走去,就在这里,对面的楚军大营里骚动起来,鼓声大起。
秦军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的亮起,将楚军大营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一队人马冲出了营门。
“准备战斗!”已经渡过河的秦军早就布好了防御阵型,一见楚军出营,他们射出第一批箭,长箭带着利啸,越过拒马,射入楚军大营之中。
“咚咚咚”
一阵细微可闻的鼓声从身后传来,与身边的鼓声交相呼应,李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微微的皱起眉头。m.xiumb.com
向身后看去。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兴奋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一条火龙,以飞快的度正向还在对岸的秦军冲了过来,那细微可闻的鼓声,正是那条火龙之中传来的,火龙越来越近,鼓声也越来越响,更响的却是隆隆如雷的马蹄声。
李良敏锐的目光越过惊慌的秦军,看到火龙头部火红的大旗上有着一个大字——灌。
是灌婴的骑兵!
隆隆如雷,就像是敲在李良的心上一样,瞬间就将他打入了绝望的地狱。
骑兵的箭雨,毫不留情的倾泻到正在等待渡河的秦军阵中,将他们击得大乱,随即铁蹄就从他们阵前掠过,锋利的长戟瞬间将秦军的阵形削去了一层,一批骑兵刚刚过去,另外一批又接踵而来,再次在秦军的阵势上重重的砍了一刀。
秦军虽然训练有素,可是他们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急行军一天,不仅体力疲惫,精神也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眼看着胜利再望却发现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再被从黑暗中冲出的骑兵血腥屠杀,心理迅速崩溃了。
秦军争先恐后的向浮桥冲去,想抢先冲过衡漳水,可是人实在太多,浮桥呻吟了一会儿,就相继崩断。
三万秦军被隔成两部分,衡漳水东岸的一万多秦军没有有效的指挥,只能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各自为战,面对着五千如狼似虎的楚军骑兵轮流的冲杀,很快就分崩离析,沦落为骑兵肆意杀戮的对象。
李良身边的两万秦军面对的局面也不好。
楚军大营边突然冒出一批强弩手,无情的向他们倾泻着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将秦军射得人仰马翻,箭雨还没停,两万凶悍的步卒分成几队冲出了大营,对刚遭受了箭阵重创的秦军阵势进行又一轮的残暴蹂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秦军大阵一截两断,然后在三个。
龙且的率领下,如同三支利箭直扑中军。
李良面如死灰,心如寒冰。
李良知道自己这次冒险彻底的失败了,楚军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动向,布好了陷阱,等他跳进来,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自己冒险成功了。
战事进行得很顺利,在楚军早有准备的强大打击下,两万秦军虽然苦苦支撑,可是他们仓促之间无法挡住楚军的攻势,随着主将龙且生擒李良,秦军的阵势随即瓦解。
李良艰难的挺直了身子,朝着龙且不屑的撇了撇嘴,吐出一口血沫:“你龙且不过一个莽夫!是如何知道我会这般的?”
龙且大笑起来:“韩信曾经在出兵时提醒过我,李良三姓家奴,必定会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龙且虽然采用了韩信的计策,可对于韩信还是十分不屑,一个普通人也配为将军?
“三姓家奴?”李良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有什么对不住先人的?我大父为赵国尽忠,南猛的战,十几年不归家,屡败秦军,王剪望城兴叹,可是有什么用?我大父不是照样被赵王追杀?”
龙且不说话了,他知道这李良也是一个苦命人罢了,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生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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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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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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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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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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