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怕。
司淼淼从沈洲身后走出来，把最新的检验结果放在桌面上，“我们在死者刘雯的衣柜里面还有衣服上检测到了大量的汗液，你怎么解释?”
李华死死的盯着那份资料，几次张嘴却说不出合理的理由。
怎么会这样？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会留下痕迹?
“李华，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说出你的同党，除了张志还有谁?”司淼淼的声音带着压迫感。
让李华更加说不出话来。
“我……我……”他伸手又不自然的推了一下眼镜。
沈洲忽然伸手飞快的拿下了他的眼镜。
李华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你干什么?”声音慌张发抖。
沈洲没有理他，只是低头看着眼前的眼镜，摸了一下油腻带着汗，但是还是被他摸出了异样。
沈洲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华，“偷拍好玩吗？”
李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司淼淼之前听沈洲诈张志的时候没想过他们是真的这么大胆，竟然在警局偷拍，当场她脸就拉下来了。
她从沈洲手中拿过眼镜，在沈洲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之后走了出去。
沈洲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止不住发抖的李华，此刻他脸色死白，嘴唇都在发抖。
“还不说吗？你知道你已经暴露了吧？”沈洲的声音很淡，仿佛不带情绪，“你在暗网上的账号和主页我们已经找到了。”
李华脸上挂满了汗珠，这次他却没有伸手去擦。
“只要我们放出消息，很快你的同伴就会知道你们被抓了，”沈洲忽然勾起唇，“然后我们再把你放出去，说因为你戴罪立功，带我们摸进了暗网……你说你能不能活到明天？”
“不要！我没有！我没说！”李华听完这话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他没空思考沈洲话里的矛盾，还有法律不可能这么儿戏这个问题。
他本来文化程度就不高。智商也不高。
被沈洲这么一吓，心理防线瞬间就破了。
警察已经知道他躲在衣柜里面偷窥了，也知道他偷拍了，他们甚至知道张志跟他是一伙的。
李华心里已经知道自己这次完蛋了，但是他不能出去，要是眼前这个警察真的按照他说的那么做了。
李华知道自己只要一走出门口，自己就会死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暗网那群人有多丧心病狂。
他们根本不是人，是恶魔。
而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沈洲紧握的手松了松，他赌对了。
监控后的司淼淼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沈洲看着眼前情绪已经开始崩溃的李华说：“说吧?还有一个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杀刘雯？这场完美的虐死主谋到底是谁?”
李华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
李华抬头看着沈洲，脸上满是惊恐，“那是我们的客户……”
沈洲的脸色变得凝重。
李华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但是明显效果并不大，“我……我在暗网是发了刘雯的录屏，但是他们不爱看，他们喜欢看重口味的，所以我也会，发……发一些虐待动物的……可是对他们来说太小儿科了。”
李华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我……有一天，有一个用户私信我，能不能虐杀视频中的网红，他的开价很高，我……我心动了。”
沈洲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李华忍不住抬头看了他几眼。
“我心动，但是我不敢。”李华紧张的搓着手，“我跟张志认识很多年了，我们都是第一批观众，可是我没钱，我基本没花过钱。”
李华咽了咽口水，“一年前还是两年前，张志忽然说刘雯私聊他说钱够就能见面……见面就能……”
李华原本把刘雯当女神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为了钱她能这么放得开。
李华心里失衡了，他问了张志刘雯的地址之后刚好发现那边的物业公司在招聘，于是李华去了。
为了一个女人背井离乡，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是他还是来到了陌生的城市。
他成了刘雯小区的物业管理员，他可以更加接近她了。
刚开始李华只敢远远的看着，可是慢慢他不满足只能远远的看着了，他开始以物业管理员的身份跟刘雯搭话。
刘雯现实里面是个温柔腼腆的女孩子，跟他网上看到的不一样。
李华有些开心，认为自己才是唯一懂刘雯的人，只有自己认识真实的她。
直到他亲眼看到刘雯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嫉妒仇恨扭曲的情绪在他心里膨胀开来。
有一天李华听到刘雯抱怨家里的衣柜坏了要换一个，于是李华脑子一热说自己有朋友是做柜子的，问刘雯要了要求和尺寸之后。
李华花了大半年的工资定制了这个隔音的衣柜。
刘雯并不知道，很多时候她在直播，睡觉的时候，她房间的衣柜里面藏着一个男人，正透着一条细细的缝在偷窥着她。
沈洲忍不住皱眉看着李华脸上诡异兴奋的表情，心里有些烦躁，“所以你是怎么跟张志联系上的?还有暗网是怎么回事？”
李华的表情变得僵硬。
他跟张志联系上是一个意外，张志一直习惯问他要录屏，没想到那天他手滑把自己躲在衣柜里面偷拍的视频一起发了过去。
等李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能撤回了。琇書網
李华很害怕，当即向张志求饶。
没想到张志却好像很开心，还说可以教他赚钱的办法。
“把录屏发到色情网站上就是张志教我的。”李华声音很干。
刚开始是发色情网站上，李华赚到了一点钱。
忽然有一天张志发了一段视频给李华。
是他跟刘雯玩游戏的视频，他说他自己也发现了偷拍的乐趣。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然后哎偷窥就变成了两个人。
李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沈洲问：“警官，暗网为什么会存在?里面那么多用户你们抓得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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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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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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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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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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