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拿着照明灯四处照照,不时就会发现三两只老鼠。

  这里空气流通不好,不能用火烧死。

  “不成,老鼠多容易滋生疫病,今日派人下些老鼠药,晚间把尸体清理出去,明日再来安置粮食。”

  安苒是真的怕了老鼠,脸色发白,根本寸步难行。

  “二王子,是属下疏忽没有后期跟踪。”

  马勇看到二王子神情不悦,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赶紧上前说出实情。

  二王子最恨被欺骗,他敢说一句假话,就再也不可能得到重用。

  他把事派到下面人收拾,就去漠河接安姑娘,回来就去了呼阳,也没来得及验收后续工作。

  “你的人自己处理了”

  拓跋野没再说什么,不用心办事的人留在身边也是无用,只会坏事。

  “是”

  马勇应下,庆幸二王子没有怪罪他。

  三人退出了山洞,安苒在临近洞口时,背着人放了很多老鼠药和防虫药,马勇看的目瞪口呆,他眼没花吧?安姑娘这是凭空拿出来的?

  安苒又拿出五个照明灯,配合着使用,这样老鼠的问题就能解决个差不多。

  山洞里温度在零度左右,其实还挺适合储存食物的。

  “想不想去马场看看?离的不远。”

  出了山洞,余下的工作交给马勇处理,拓跋野想着今日时间充裕,可以教安苒骑马。

  安苒抬头看着拓跋野,男人的面容粗犷,那双绿眸深的像翡翠一样漂亮。

  “你的母亲肯定很美丽,有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她说完发现周围空气都安静了,所有的属下都低着头不敢动一下,二王子最恨人提起他的母亲,之前不知有多少人死于谈论。

  拓跋野却是爽朗的笑了,每个人提起那个俄族女奴都会说她如何卑贱肮脏,却没人说她美丽。

  没有一个人能像安苒一样,不带任何有色目光的看待她们母子,她是真心觉得他的眼睛也漂亮。

  就像他觉得,安苒不可替代一样,无论被她伤过多少次,再看到她,依然克制不住的心动,不可自拔的爱上。

  马勇算看出来了,安姑娘在二王子心中是唯一的例外,赶紧吩咐属下两人一队的进山洞里,布置老鼠药和驱虫药。

  晨间从呼阳出发时,二王子还一副老子心情不爽的模样,一路都是低气压,而此时,笑的那么畅快,哪还有半点不爽。

  安苒同拓跋野去了附近的马场,这里是专门为军队圈养马匹的地方,粗粗看去有几千匹。

  看到二王子过来,马场的人都过来叩拜,拓跋野问了问驯马的情况。

  由于草料不足,马儿都偏瘦,这样的马儿体力大打折扣,上战场大概率会折在战争中。

  安苒看到马场前面那条河水基本枯竭,地下水也不充足,继续耗在这里,情况只会更糟。

  “这里已经不适合养殖”

  “你觉得山背面如何?”

  拓跋野看到山洞中存活的老鼠个个生机勃勃,说明那里水源充足。

  马场本就不是固定在一处地方,随着季节变换,对于草的需求量大,马场四季都在游牧中。

  “挺好的,打两口井就够用了,能过冬。”

  山背面还能遮风挡雪,看拓跋野早有计较,自己说多了反而多余。

  “驯好的马在东侧,去挑一匹试试?”

  既然来了马场,拓跋野就起了教习的兴致。

  安苒挑了匹枣红色的母马,母马体型小,不像拓跋野的战马,高度有两米多,上马对于她来说都是压力,更别提驾驭了。

  “回禀二王子,这匹马最是温顺。”

  驯马师过来同二王子汇报枣红马的情况,确保安全后,拓跋野才点头让驯马师套上马鞍和缰绳,枣红马乖乖配合。

  拓跋野接过马儿的缰绳,抬起胳膊给安苒借力,安苒踩着脚蹬上了马,姿势还不错,没有拉垮。

  “我先带你走一圈适应适应”

  他牵着马儿卡着它的侧颈,防止马儿异动伤了安苒。

  安苒身体被托高后,视野开阔了起来,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刚开始骑马时,尽量让身体贴近马背,一方面平衡身体,一方面掌握马儿跑动的规律。”

  看到女孩直直的坐在马上,拓跋野暗自摇头,算了,就牵着马带她走两圈,他是绝对不放心让她独自骑马。

  “你第一次骑马时多大?”

  蓝天微风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安苒觉得很舒服。

  “十岁”

  “还是小豆芽吧?”

  “豆芽?”

  “就是这个,比喻小的意思。”

  安苒拿出一根豆芽菜,认真的同拓跋野做了解释。

  “呵,是啊,十岁时的我很弱小,骑的第一匹马是大王的战马。

  没有马鞍和缰绳,我是踩着马勇的身体上去的,死死的抱着马脖子。

  那匹马没把我放在眼里,在草原上疯跑了半个多时辰,我被折腾没了半条命。

  大王的近卫找到我们时,把我拖下马狠揍了一顿,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拓跋野的神情有些阴郁,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不是吧,那也太可怜了。

  不过一匹马而已,任何人都没必要挨揍。”

  安苒想到拓跋野挨打,感觉到了他的心酸,从小不受宠,估计没少受欺负。

  “如果你当了王,还要继续打仗吗?”

  “打,男人生来就是为了征服女人和天下的,我征服不了你,只能去征服天下。”

  “噗,你可以换个女人征服,反正等你做了王,兄弟的妻子都归你。”

  听到安苒的话,拓跋野就觉得她在说迪丽,未免她多想,主动说了他们的关系。

  “迪丽婚前跟过我,婚后拓跋烈满足不了她,她找我睡觉,我没要,嫌她脏了。”琇書蛧

  “哦,呵呵,原来是差点嫁你。”

  安苒挺无语的,尴尬的没法再聊下去。

  “她是赤旗首领的女儿,为了利益不会嫁我,这是玩之前我们都清楚的结局。”

  拓跋野看女孩无措的模样,心里一软,他前两年确实荒唐,只恨没有早点遇见她。

  可即使早点遇见,他依然是脏的。

  “她们对我来说都是过客,我从未动过心。”

  即使她不会回应,拓跋野还是解释了一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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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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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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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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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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