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魔匿组织的黑客联络人,严天光。
城郊的一间出租屋里。
吃完的快递餐盒堆积在角落里没有处理,上面残留的食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而且像是发了霉般乌烟瘴气的。
桌上摆放的电子设备全程开着,数据线等各种各样的充电线从桌上拉到地上,杂七杂八地纠缠在一起,混乱不堪。
房间里的一群人有些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有些在一旁组了一个小牌局,正在卖力地吆喝着、下着牌、嗑着瓜子、喝着啤酒,声音嘈杂,加上不知道哪台电脑正在打游戏,音效响彻震耳欲聋,整个房间里的声音吵吵闹闹、嘈杂得简直像是难民所一样。
严天光正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缠叠放在桌面上,身体倾斜靠着,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指尖加了一根点燃的烟,一副嚣张狂妄的大佬姿态。
手上的烟条递到嘴边,他快活地吸了一口,然后微微地闭上眼睛,把烟雾吐出来,似乎是很享受这种嘈杂不堪的环境氛围。
他垂放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也随着音乐的起伏上下摇晃着,颇有种纸醉金迷的糜烂感。
这种醉生梦死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前线的消息传回来。
扔在旁边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严天光睁开了那双充满了狂妄姿态的眼睛,略微不悦地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满有人在此时打扰了他的好心情。
他把一旁的手机捞过来,看了一眼手下的来电,然后按下接听键,正准备开口怒斥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爽,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开骂,但是却被对面焦灼的话语打了个措手不及。
严天光越听着手下的汇报,额角的太阳穴就越突突地跳个不停,眉头紧皱成一团,像是能够夹死苍蝇一样,甚至听到了最后,身子猛地一下子就坐直了,双腿也从桌面边缘撤了下来。
最后怒火在胸腔中燃烧起来,气得他胸口都在闷疼,气息不稳,还是没忍住低喝了声:“shit!”
面前的桌子被踢了一脚,桌面上的东西稀稀拉拉地滑落在地上,引起所有人的微顿。
桌牌上的赌局开始停止,电脑的音效也立即被人关掉,其他东倒西歪在沙发上的人看到严天光脸上的愠怒表情之后也立马一个机灵,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的样子,生怕自己被莫名的怒火殃及到。
大家手上的动作全都停顿下来,大气都不敢出,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紧盯着单人沙发上的那个刚刚接完电话的长发碧眼的外国男人。
严天光站了起来,在沙发前来回走了几步,但是那股子气还是没理顺,他烦躁地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又低咒了声,“shit!”
这么看来,能让严天光如此动怒的,估计又是哪里出了事,大家根据他的表情都已经能够预料到了什么。
自从他们之前布局掀起网络大战,却狼狈地被z国的两个黑客高手碾压之后,严天光堵着的怒气就一直不顺,尤其是又一次输给破晓的耻辱让他怒火中烧,一直想重新找回场子。
这些日子他们都尽量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想又被严天光看不顺眼,被逮着臭骂一顿。
坐在隔壁沙发上的一个人,好奇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严天光又变了脸色,于是顶着被骂的风险,弱弱地问了一句,“天光哥,怎么了吗?”
“对啊,天光哥,别生气,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严天光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能够滴出墨来,“我们派出去的人,全都被那个警察重伤了。”
严天光似乎也没想到那个警察不仅是个黑客高手,身边竟然还有一个身手极好的帮手,他们的人竟然全被打成重伤。
原本网络大战之后,他就对z国赢他的那两个黑客高手耿耿于怀,于是他就深入地查探了一下那两个黑客的底细,其中一个甚至连他也追踪不到对方真实的ip地址,而另外一个,被他顺藤摸瓜查到了市中心警局安然的身上。
而安然在这一年来确实算是在警局名声大噪,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黑客技术让他被市中心警局奉为破案大佬,是警局的风云人物,这样一来,倒是节省了严天光很多继续查探深究的时间,于是严天光很快就把目标人物锁定在安然的身上。
原本严天光只是想派人给安然一点实质性的教训,毕竟听说安然的黑客技术和实战推理能力不容小觑,这样的警方人物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一个潜在性的威胁。
当然,如果这次派出去的人,能够除掉安然这种祸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一方面不仅能够让严天光公报私仇,排解网络大战狼狈落败的烦闷情绪。
另一方面,除掉一个市中心警方的一把手,对他们而言,就是除掉了一个隐藏性的定时炸弹,本该是有利无害的一桩买卖。
毕竟安然的侦查能力确实高超,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就帮助市中心警局侦破了多起重案组的案件,能力确实能够让人心生忌惮。
当然,还不止这些理由,严天光在查探安然底细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之前魔匿组织的三个隐秘据点被一锅端,魔匿组织的意图也逐渐暴露在警方的眼中,其中接手这桩案件的警局大人物中,安然就是其中之一。
换句话说,安然已经负责接手并参与了这个重量级的案件,开始追查药物的来源和药物流通背后的真相。
也就是说,有安然在,根据他高强的推理能力和对蛛丝马迹的细节查探能力,估计很快就会顺着已有的线索查到魔匿组织的其他隐秘据点。
所以,安然这个人危险系数太高了,绝对留不得!琇書蛧
必须铲除掉!
为了永绝后患,除掉安然这个隐患,严天光这次不惜大动干戈,冒着暴露的风险,让手下的人都带了枪过去,就是为了能够一次性铲除安然。
可是,让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过程中竟然还有意想不到的变数。
围堵安然的那群兄弟,本来都快得逞了,结果竟然被安然的帮手给重伤了。
而且那个帮手的身手,似乎还不简单。
想不到,安然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人物。
真是该死!
严天光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那个人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安然,破坏了他的计划,还打伤了那么多的兄弟。
shit!
这些可恨的z国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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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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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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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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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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