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世界观上,反复横跳。
“他把倭寇当什么了?”
“就算是拔萝卜,你也得弯弯腰吧?”
白玉堂走到倭寇面前一看,差点都笑喷了。
这几个倭寇都是什么打扮?
一个挑大粪的,三个乞丐,四个拾荒的?
这哪里是倭寇,分明是一帮难民。
沈墨指挥人手,把倭寇通通扒了裤子,脱了鞋,撬开嘴巴,扔在地上给军士们观看。
这回人多了,军士们渐渐地总结出了经验。
有个军士指着倭寇的“那里”说道:“报告,倭寇鸟小,算不算特征?”
沈墨问道:“算又能怎么样,难道你巡检的时候,还能让人把裤子脱了给你看鸟?”
军士们哄然大笑。
“笑什么笑!”
沈墨一声暴喝,整个军寨立刻鸦雀无声。
只有八个光屁股畜生在吱哇乱叫。
“这几个只不过是倭寇中的杂鱼罢了。他们在东瀛也是下层人士,是没田种的农民,失业的游民。”
“真正的倭寇是由东瀛的正规军组成,他们是打过仗,杀过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列队!”
军士们不敢再嘻嘻哈哈,立刻按照指示执行军令。
沈墨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师父,我觉得佐高丸藤吐露的情报很可能是在误导我们。
城里潜伏的倭寇太弱了,与佐高丸藤那一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怀疑,真正成建制的、有着强悍战斗力的倭寇没在城里,而是在别的地方。”
沈墨抓到这几个倭寇时,都用真话小皮鞭对他们进行了拷问,试图让他们把其他同伙的位置供出来。
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些倭寇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也没有联络,更别说统一的指挥了。
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从他们身上一点打过仗的军人特征都看不出来。
就这样的货色,也敢把目标放在州府的银库和粮库上?
哪像是佐高丸藤他们,动不动就是十人斩、多重十人斩,百人斩的百战老兵。
城里潜藏的这些杂鱼,顶多能趁着正规军倭寇劫掠的时候,趁势喝点汤。
“你说的没错。”
铁老莲递给沈墨一份厚厚的文件。
“这里是洪武元年以来,各地受到倭寇劫掠的事记,你看看。”
沈墨双手接过来,足有二斤重!
“这么多?”
古人记事惜字如金,简明扼要,两斤重的纸,这得记录多少?
洪武元年二月至六月间,倭寇对山东、苏州、淮安等地侵扰劫掠,杀伤居民,夺财货,沿海之地皆患之。
洪武二年正月,倭寇入侵山东海滨郡县。
洪武二年四月,倭寇出没海岛中,侵掠苏州、崇明。
洪武二年八月,倭寇入侵淮安。
洪武三年,倭寇侵山东沿海,转掠浙江明、台、温诸州,复入福建沿海郡县抢掠……
洪武四年六月,倭夷寇胶州,劫掠沿海人民。
洪武五年三月,倭夷寇海盐之澉浦,杀掠人民。六月,倭夷寇福州之宁德县。七月,倭夷寇福州之福宁县。
明州卫指挥佥事张亿率兵讨之,中流矢而卒。
洪武六年正月……
沈墨“啪”的一下合上册子。
仅洪武五年七月,福宁县就有三百五十余人被杀,焚烧庐舍千余,劫取官粮二百五十石。
按照官方记录的尿性,只有瞒不住了的他们才会上报记录,而且还会极力遮掩损失,记录在册的可能还不到真实损失的十分之一。
即使这样,仍然让人触目惊心。
德庆侯廖永忠曾描述说:倭寇这帮王八犊子潜伏在沿海地区,等着海风一起,就肆意劫掠,来的时候像饿狼,去的时候像受到惊吓的鸟,一扑棱膀子就没影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逃的时候又不好追捕。
(原文:倭夷鼠伏沿海,因风之便,以肆侵掠。其来如奔狼,其去若惊鸟。来或莫知,去不易捕。)
铁老莲叹气道:“时间紧迫啊还有二十几天就要起海风了。
在这之前,咱们至少要把天子所在的南直隶省倭寇清剿干净。”
沈墨心中暗道:二十天,的确很紧。
他一个人能力再强,对于幅员辽阔的沿海六省也是杯水车薪。
与其在城镇中抓小虾米,还不如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沈墨把自己的想法对铁老莲一说。
“你要一个人去寻找成建制的倭寇?”铁老莲沉吟片刻道:“太危险了,除非让万紫鳞与你同去,否则免谈。”
“成交,让万先生多准备几匹好马吧,接下来会很辛苦。”
在沈墨离开之前,铁老莲拉着万紫鳞千叮咛,万嘱咐。
能不能找到倭寇不重要,我这宝贝徒弟千万不能有闪失。
之所以派万紫鳞与沈墨同去,就是因为万紫鳞不但会用毒,医人救命也有一手。
既是输出,也是辅助。
万一沈墨受了伤,有他在,也好及时进行医治。
沈墨和万紫鳞骑上马,带了三天的干粮,就紧急出发了。
万紫鳞一看还要带干粮出发,这是要往荒郊野外,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干大票哇!
急忙回到帐篷里,取出来一个超大号的包裹。
他们两个走了以后,海巡营三千弟兄以通州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的城镇和乡村行进。
紧急组建的海巡营,就像是一次军警联合行动。
捕快们利用自己常年缉案追凶积累下来的经验辨别倭寇。
探马(侦察兵)则负责探明倭寇兵力情况。
然后高层军官根据情况,决定调遣多少州军进行剿灭。
比如捕快发现了一伙倭寇,但是不清楚倭寇的兵力配置,就需要侦察兵这种专业人士来探明情况。
或者侦察兵先发现了一伙可疑的人,但是不敢断定是不是倭寇,就需要捕快来分辨。
互相搭配,干活不累。
……
话说万紫鳞骑的是他自己花重金从西域购买的大宛马,也叫汗血宝马。wWW.ΧìǔΜЬ.CǒΜ
沈墨骑的只是普通军马,甚至不是纯种马,而是青州马和蒙古马的杂交种。
与大宛马的差距,就像是农用拖拉机与军用悍马吉普一样。
但是跑的最快的,并不是万紫鳞的汗血良驹,而是一只蛤蟆。
引路蛤蟆!
万紫鳞嘬着牙花子问道:“这东西,该不会是一只披着蛤蟆皮的老鹰,在低空飞行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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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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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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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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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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