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通完电话,司机笑道:“你男朋友还挺关心你啊,为什么不让他来接你?”
加藤夏美抬头看向他,其实她刚才和一群人通了电话,应该是没听到吧。“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普通朋友而已,今天本来是要请他们吃饭的,结果倒是自己迟到了,没好意思让他们跑远路。”
“这样啊,可是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也不安全,你不给父母打个电话吗?”司机好心提醒。
加藤夏美眸光闪了闪,看向窗外,一盏盏路灯掠过,光线忽明忽暗:“他们……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只有…朋友。”
“啊!抱歉,我不知道……非常抱歉!”司机表情透露出慌张,转头想要解释什么,又急忙转回去看路。
加藤夏美摇了摇头,笑着表示没事,可是抓着手机的手却在不自觉收紧,整个人也有难言的哀伤感。
司机抿了抿唇,开始找其它话题,比如她的朋友、学校、同学、生活……
加藤夏美原本还觉得他是想转移话题随便问问,但越问到后面问题越奇怪。
不对,应该是正常的问题,奇怪的气氛。
成年男司机、初中学生妹;鲜少有人的高速公路;老旧,但运行还算正常的出租车……
加藤夏美感到莫名的紧张,不自然地挪动到车门边,表示自己感觉闷想要开车窗。
司机没有迟疑,立即帮她开窗,还担忧地问她是不是有生理疾病。
加藤夏美当然是没有,借着开窗通风时间查看车外情况。
还是在前往东京的路上,但是这段路是川崎到东京唯一一段没有人烟的路,两侧都是小土丘,不过路上的监控倒是有一些。
这不禁让加藤夏美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她刚放松点,将手放到车座旁边,身体就陡然僵住了。
她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用手摩挲了一下,大脑瞬间闪过一样物品的轮廓——女士美甲!
可是美甲怎么会掉在车座缝里?而且……
加藤夏美手指摩挲着车座缝边上的四道长短不一的痕迹,大脑想到的可能令她后背发凉。
“你怎么了?阿奈,你看着脸色不太好。”司机担忧地转头看过来。“车后座有矿泉水,你需要吗?”
“不……不用了,就是刚才等车的时候有点着凉,感觉不太舒服,先关窗吧。”加藤夏美表情尽可能的平静,手插进口袋中,握住了手术刀才安心了点。
司机闻言,立刻关了窗,还贴心地把副驾驶上的衣服递给她:“冷的话,就穿这件衣服吧,小孩子身体弱,小心点。”
“谢谢。”加藤夏美双手接过衣服,又看了看他,发现没有异常。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太过敏感了,美甲指不定是在关门时不小心勾掉的,抓痕也可能是哪个小孩无聊抠出来的吧。
她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7:32。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啊,真的是,这一天天的都好忙啊,接下来应该都没有时间玩了吧……
就在她思绪开始飘远,渐渐放松警惕时,车子突然发出怪异的声音。
“噗哒……噗噗……”
紧接着车子就熄火,慢慢停了下来。
司机显得有些慌乱,摆弄方向盘,勉强将车挪到路边。“这是怎么回事啊?”
加藤夏美嘴角抽了抽,这……不会这么倒霉吧?又坏了一辆?她今天是什么运气啊?!
司机紧张地拨弄车内的各种开关,发现没用后,开了车门下车查看,让加藤夏美呆在车上,免得感冒了。
加藤夏美很是感谢,看着他下车,打开汽车引擎盖开始修理,而她手里也拿着手机,打算一会实在没办法了,就打电话给宫崎泉他们,麻烦他们来接一下。
她从车内探头看外面,前方有几栋楼房,看样子是快到城区了,应该也离东京不远了。
“啊!原来是这个坏了啊。”突然前方传来司机恍然大悟的声音,有几分欣喜。
然后就听见他道:“那个,阿奈啊,你能帮我去后备箱拿一下润滑油吗?”
“啊,来了。”加藤夏美闻言立刻开车门下去。
冷冽的寒风陡然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立刻裹紧自己。
“你没事吧?下车的时候把衣服套上啊。”司机担忧的声音从车前传来。
“没事,很快就好的。”加藤夏美冲他说了一句,就往后备箱走。
就在视野变得开阔时,她突然发现车后方有一条水痕,一直延伸到遥远的黑暗。
这是什么啊?车子漏油了吗?
加藤夏美奇怪地望了几秒,又反应过来自己要干的事,转头看向后备箱,瞳孔猛然收缩了。
只见那掉漆的后备箱边角上有一道水痕,顺着凹凸的车尾滑落,最为重要的是那水是红色的。
加藤夏美咽了口唾沫,伸手打开后备箱,她要确认,确认这里面的东西。
“咔哒!”
后备箱被打开了,当盖子彻底翻上去时,暴露出来的是两个黑色行李袋,后备箱底下积了一滩水。
空气中突然散开的血腥味在提醒她,她之前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可是很奇怪,这一刻她没有任何恐慌感,盯着两个黑袋子,在想需不需要手染一下血。
就在她思考之际,司机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手里拿了一块深色的布,冲她伸出了魔爪。
加藤夏美感到一阵恶寒,立刻反应过来要转头时,一只手突然环上了她的脖颈,紧接着一块黑色的布就捂上了她的嘴。
加藤夏美双眸瞪大,最后一抹可能被抹杀,她的手也暗自攥紧。
司机见她一点反抗的动静都没有,狞笑了两声:“嘻嘻,太好了,太好了,又是一个送上门的玩具……”
他话音还没落,早已闭气的加藤夏美陡然暴起,扬手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个肘击,紧接着反身一拳落在了他奸诈的脸上。
“砰。”
司机趴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他失手了?!
加藤夏美抹了把嘴,想到刚才被他拿脏兮兮的布捂了自己的嘴她就觉得恶心,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冰冷的:“你杀了多少人?”
司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撑着身子转头看向她,对上她那冰冷的目光时,他的心底没来由的产生了强烈的兴奋感,表情变得疯狂起来。
他爬了起来,全程压制着笑声,听着甚是可怕。
“嘻嘻嘻……”
加藤夏美冷漠地看着他,手摸进衣兜,握住了手术刀,要不,在这杀了他吧,反正也会被判做正当防卫,而且监控看不出来的……
越是这样想,她的眼神越冷,有一种感觉呼之欲出。
彼时司机终于站好了,笑容兴奋且疯狂:“是会反抗的玩具!真是太好玩了!我要把你带回去,哈哈!!!”琇書蛧
说着他冲了上来,徒手就要去抓她。
可惜加藤夏美不是普通女生,她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术刀,趁他刚到一步远时,对他来了回旋踢。
司机立刻朝一边倒了下去,但是很快他就站了起来,笑容变得有点陶醉:“好厉害,好厉害……”
加藤夏美的表情由冷漠转变为厌恶,真的是疯子:“好恶心。”
司机身躯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说我?!明明那都是他们的错!我有什么错?!”
他嘶吼着,充血的双目圆瞪,整个人像是一头暴躁的野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加藤夏美,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你们这群花里胡哨的女生就是原罪,都是你们的错才让我这么痛苦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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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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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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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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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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