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老佐野打电话催佐野万次郎回家,加上有加藤夏美担保照顾人,虽然有点担心,但也不想打扰他们,因为他觉得:现在最担心场地情况的就是小赤藤了吧。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吓得加藤夏美一激灵,忙拿出手机看了眼,是稀咲铁太打过来的。
她迟疑了好一会,在电话要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喂,怎么了吗?”
“你是在医院吗?伤处理过了吗?”稀咲铁太声音满是担忧,要是人在面前,一定能看见他紧皱眉头的模样。
“嗯,已经没事了,你呢?有拍片吗?”加藤夏美语气平淡,她可是记得场地一棒子抡在他头上了。
“没有,我感觉没事……”顿了顿,他又说。“你在场地病房里吧?我在楼下,你下来吧,我们聊聊。”
加藤夏美没有说话,默默移步窗边。
楼下,稀咲铁太还穿着东卍队服,接着电话,抬头仰望,额头被包扎起来了。
稀咲铁太看到窗边的人,眼中的担忧散去了些,还好,看上去伤得不是很重,都怪自己没有事先让他们下手轻点,才让她伤成这样。
两人对视了一会,稀咲铁太再度提议:“若若,你下来……”
“我都知道了。”加藤夏美打断他,声音有一丝颤抖。
稀咲铁太愣住了,什么?知道什么?
下一秒他的身体在微风中一颤,彻骨寒意由心而生。xiumb.com
“那天,废旧汽车厂的人就是我,你的计划,我全都听到了。”
加藤夏美原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的说出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眶湿润了,明知道这是无聊的剧情,她却觉得委屈了。
电话里,她的声音到后面变成了哽咽,却让稀咲铁太陡然放心,原来是这件事啊,他还以为她发现了……
不过,他表现出来的是慌张,他仰着头解释:“若若,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听见的那样,我没有要利用你,只有那么说他们才不会对你下手啊!”
“想杀场地也是假的吗?一虎已经在少年宫浪费两年了,你还想要利用他害人也是假的吗?!”加藤夏美情绪有点激动。
说完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面躺在病床上的人,好在并没有异样。
稀咲铁太看她转头,以为她哭了,心里百感交集,沉默片刻继续辩解:“不是我,是Mikey让我这么做的,他想要我帮他引导出内心的冲动,我也只是顺从他的想法,若若,我没想真的杀死场地,只是想给个教训……”
“够了!”加藤夏美厉声呵停了他,低垂着头,将自己的恐慌掩盖起来。
冲动,除了黑色冲动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Mikey让稀咲……这怎么可能啊?!Mikey是想把场地带回来的,他不可能伤害场地……
“是你瞎编的吧,稀咲,Mikey怎么可能去伤害场地?!”加藤夏美摇头,将混乱的思绪甩开,她的声音听着平静,可是心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稀咲铁太暗自攥紧拳头,第一次,这是在完全熟识之后,她第一次不相信自己,为什么?场地圭介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就因为他救过她!
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两人无声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稀咲铁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开门声,然后加藤夏美开口了:“稀咲,我们来打个赌吧,一年,一年之内,只要东卍干部因为你堕入黑暗,就算你赢,到时候,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如果没有,你就不能再对东卍的人下手。”
这番话下来,两人又是无声沉默。
稀咲铁太仰着头看窗边的人,明明还是和以前一个模样,却是变了很多,就像她所说过的,父母离开后她不能再是个孩子了,她成长了很多。
无声沉默太久,久到加藤夏美以为他不会答应,正打算开口忽悠一下,他却答应了:“好,我赌。”
加藤夏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夜下,他的表情不清晰,但能感知到他此刻隐隐的怒火,这让她感觉到茫然。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状态,坚定道:“我不会输的。”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顺手将窗帘拉上,彻底阻隔视线。
稀咲铁太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眼神阴霾,气愤地转身离开,若若,你会乖乖听话的,东卍迟早是我的。
他没发现,加藤夏美撩起窗帘一角,目送他消失在黑夜中,稀咲,你为什么就非要走这条路呢?
片刻后,加藤夏美转过身,看向床边在勘察病人情况的黑泽惠音:“怎么?我在这你不放心?”
黑泽惠音拿出温度计看了看:“嗯,你也伤得不轻,真搞不懂你,报个警不就没事了吗?非要让他们打起来。”
加藤夏美无力地瘫坐在靠椅上,长叹一声:“唉,我也想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明明一切都很简单。”
房间内沉默下来,黑泽惠音拿笔在记录病情,看上去认真负责,但还是被怼了:“你好闲啊,最近没安排手术吗?”
“都交给别人了,怎么?有我帮你不好吗?小大人。”黑泽惠音停笔,转头看去,她懒散靠着,脸色不是很好。
“不习惯而已。”加藤夏美别开视线,上辈子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守夜,生怕病人出现突发情况,只有哥哥会主动来陪她,给她带宵夜。
黑泽惠音看了她好一会,叹了口气:“唉你啊多少看看自己的年龄吧,少年老成也就算了,可别把自己关起来了。”
“你管小度君去,大道理,我比他懂多了。”加藤夏美合上眼,没有好语气。
要不是黑泽惠音知道她的性格,估计都要把她想成不服管教、到处惹事的不良少年了。
她重新帮场地圭介换了药水,掖好被子,拿着医疗废物离开,过了一会有拿了夜宵回来。
“来吃点东西,你该有一天没吃了吧。”黑泽惠音把热乎的快餐盒递给她。
加藤夏美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道了声谢。
夜宵是蔬菜面,看上去就清淡,但是分量很足。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黑泽惠音还是觉得很好笑,但含有笑意的眸中也有心疼,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个家人关心。
见她有被噎到,黑泽惠音贴心地递上矿泉水:“别急,又没人跟你抢。”
加藤夏美感觉到心底有异样,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接过水,喝了几口,又继续吃面。
而黑泽惠音则开始尽医生的职责,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如果觉得头疼还有必要拍个片子……
加藤夏美一句话没说,静静听着,直到她把面吃完,黑泽惠音也识相地没继续打扰她,拿着垃圾就退出去。
快到门口时,突然听加藤夏美开口:“我和哥哥闹掰了,黑泽阿姨,我该怎么办?”
黑泽惠音知道她有个做不良的哥哥,刚才的对话她也全部听到了,没有主动提起是不想涉及隐私。
她转头看向表情痛苦又茫然的孩子,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房间又一次安静下来,加藤夏美看出她的为难,垂下头,道歉:“对不起,你去忙吧,场地有异样的话,我……”
话戛然而止,她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是黑泽惠音轻柔的声音:“别担心,没事的,那种人闹掰了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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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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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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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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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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