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太明显的胸脯,因为缠了裹胸带,更为平坦,加上修过容的俏脸,看上去更像个男生。
当她走进一家饭店时,肥头大耳的老板毫不意外地把她当成有点女相的男生,招呼她点菜。
加藤夏美捏着背包肩带,看都没看他递来的菜单,笑着说了两个字:“上桌。”
拿着菜单的老板一听就知道是道上的人,上下打量她几眼,表示有点脸生。
加藤夏美不慌不忙的表示自己是听闻这里有好玩的才来的,希望不会空手而归。
老板是个人精,不难看出加藤夏美未成年,便告诉她,这个地方不是给小孩子玩的,就他这种小孩子就应该回家好好待着。
加藤夏美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万日元,让他带路。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次也不例外。
老板憨笑两声,收了钱,说了句“上道”,就带她往里面走,顺便告诉她自己名叫林桂树,别名肥耳。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赌场也得有规矩,一不偷窃,二不出千,三不伤人。”
“有恩怨,要么上桌赌运气,要么去外面赌命。不能输不起,没钱就滚蛋。”
林桂树边说着话,边打开通往里屋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纸箱子,上面有食品的标识,空气中是蔬菜的味道,还掺了点腐臭。
“那,如果一直赢钱会赶人吗?”加藤夏美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今天不赢下三十万,她就白来了,而且以后来的次数也会很多。
林桂树再三确认外面没有人之后关上门,房间内一下子昏暗下来,只有一个通风口模样的地方还透着光。
借着微弱的光,林桂树熟练地挪开箱子,同时笑道:“不可能有人一直赢,没人运气会那么好,要真有,多半是出老千,被赌场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加藤夏美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看清箱子的下方有一道暗口,林桂树用随身的钥匙打开了它。
瞬间有光透出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以及那看着悠长的狭道。
“如果是凭真本事的,也要这样?太不人道了。”加藤夏美皱眉。
“真本事?出老千也是真本事,真要明清白,就去找场主,脱光衣服,当着大家的面赌一场,不过无论输赢都没啥好结果。”
“小子,道上的事,你要懂的还很多!”林桂树笑着,为她引路,还不忘提醒她。
加藤夏美深以为然,她确实还有很多需要去了解的事情。望着两侧冰冷的墙壁:“是吗?这从哪才能出去,原路返回吗?”
“不是,这里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上楼,一个是到三百米外的停车场,路线有指示。”
“就两个出口!人那么多,要是条子来了,不就跑不掉了,大赌可是要判刑的。”
“我们都不操心,你个未成年操心什么,判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何况那些条子哪抓得到我们啊。”
“也是,这个地方背后的人估计也惹不起。唔,趁机好好玩玩吧。”
说话间,林桂树带着加藤夏美走到底部。
面前是一扇玄铁门,表面上看高而厚重,泛着丝丝寒意。
林桂树走到一边敲了敲,上方一道口子被拉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很大。
“老鬼,我带新人来了。喂小子!你叫什么来着?”林桂树冲站在他后方的加藤夏美喊了一声。
“我…叫我阿奈就好了,身份什么的,我想在这地方也不重要。”加藤夏美露出一抹淡笑,眼神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叫老鬼的人没有说话,盯着加藤夏美看了一会,就关上小窗口。
紧接着铁门就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沉闷的声响在幽闭的过道上格外清晰。
门被开了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吵闹声震耳欲聋,刺鼻的烟味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
加藤夏美眉头一皱,一时间不知道是堵耳还是捂鼻。
林桂树深吸一口气,是熟悉的感觉,转头叫人跟上,却看她戴上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口罩,水润的乌眸中透着厌恶,扯了扯单肩挂包走了进去。
林桂树也快步跟上,看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人,心头总觉得怪异。
地下赌场内,人群涌动,放眼望去,明亮的灯光下是激动的人群,围在一张张长桌前,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筹码。
许多都是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唯少数的女人则是妖娆妩媚、风情万种。
林桂树领着人来到挂有“兑换”二字的吧台前,途中还有几个男人向他打招呼,他都高兴的回应了。
“午好,肥耳,又带人来了啊,面生啊小弟弟。”瘦高的紫发男人坐在吧台内侧,双手撑着脸,看上去很无聊,穿着正规的执士服,露在外面的手臂纹着看不清的花纹。
林桂树双手往吧台一撑:“刀仔,你这还真是悠闲啊,他叫阿奈,新人。”
加藤夏美走过来,将包放在吧台上,从里面拿出一扎钱,推向叫刀仔的男人,眼神平静,被口罩挡住的声音听不出男女:“两万,帮我换成筹码,谢谢。”
刀仔瞅了她几眼,拿过钱清点。
林桂树看着他点钱,啧了一声:“还以为你是有备而来的,结果就带了两万,阿奈,作为新人,你带少啦。”
加藤夏美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刀仔点钱的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上。“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钱的,不用带那么多,而且这是我全家当。”
刀仔听笑了:“呵,来这的人都是为了赚钱,到最后输得倾家荡产的数不胜数,小弟弟,太自信只会输得更快。”
话毕,他将二十枚白色筹码拿出,推给她。
“这是二十枚一千的筹码,另外提醒一下,这里原先是防空洞,里面是接不到任何信号的,早点输完,早点回家去,别让家里人担心,小弟弟。”
加藤夏美拿起筹码,看了看嘲笑的两人,淡然道:“已经没有家人了。”
话毕,留下笑容僵住的两人走了。
“这孩子原来也是个可怜人啊!诶,刀仔,你说他能在这玩多久?”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桂树靠在吧台上,似惋惜又带兴趣。
刀仔收好钱:“一个小时最多了,一个新人对赌场了解不多,可怜他,不去帮他?”琇書網
“切,我是那么闲的人吗?小孩就应该多经历社会的毒打,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还是继续上去看店吧。”林桂树说着话,起身离开。
刀仔轻摇头,又一副困倦地趴下,静待下一位可怜人。
加藤夏美本身在同龄人中身高算高的,可是到了这种满是成年人的地方,她基本看不到赌桌。
四周嘈杂的声音与难闻的烟味、汗臭味都让她感到烦躁。
凭借各赌桌传出的不同叫喊声,她来到了摇骰子赌大小的赌桌边。
此刻正是摇骰子的时候,一群人紧盯着不断抖动的手,双手不自觉攥紧,瞪大的眼睛因激动而布满血丝,也有人猛吸一口香烟,等待手停下来。
终于女人细白的手在空中一顿摇摆后“啪”的落在赌桌上。
盘着妇人发的风流女人抿唇一笑,凤眸透着妩媚感,扫过四周的男人们,声音甜美:“大人们,可以开始下注了。”
顿时肥瘦长短的手纷纷伸向赌桌,在美人的眼皮下放下自己的筹码,同时嘴里还喊着自己押下的大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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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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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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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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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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