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也做不到。
莫玖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只有这里他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生活啊，总是想自己的身体图谋不轨，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享受了。
其实回头看来，她们总是把自己的承受能力不断拔高，但好像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莫玖现在好像朝向了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发展了，
这应该就是被同化了吧。
这可真是可怜了呢。
……
冬至
每年的这个时候，来找往生堂的人都会很多。
所以一般的老人们时常会感叹道。
“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啊。”
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们的眼中总是闪过希望的光。
但是，大多数都会事与愿违。
往生堂也总会准备好他们的棺材，等到他们走的那一天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准备。
今天，胡老头站在往生堂，莫玖惊讶的看着他。
“胡老头，你今天怎么了？”莫玖皱着眉看着胡老头。
“对面那条街的老朋友走了，他的家人专门叫我去送送他……”
莫玖瞬间闭口不言，那个老人吗？
他经常看到那位老人和胡老头下棋，也时常听到他那爽朗的笑声。
“那一起去吧，胡桃她……”
胡老头沉默了很久，
“带着吧，至少适应一下。”
……
胡桃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头上披着白色，
意为披麻戴孝，
“那个爷爷是死了吗？”胡桃看着那幅黑白的画像，喃喃地问道。
“我们一般把他叫做往生，他们还有下一世再做为人的可能，也是一种祝福。”
莫玖沉着声说道，眼中泛出淡淡的忧伤。自己也总是见不得人生疾苦。
“莫玖，你为什么在流泪？”胡桃的手划过了莫玖的眼角。
此时的莫玖突然发现，她越来越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胡堂主了。
“没事，只是我……”后面莫玖也没再说下去，胡桃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沉默不语。
“起棺。”胡老头亲自扶着棺材一步一步的走向老友亲自选的墓地。
胡桃看着爷爷一步一步的走远，她也情不自禁的想跟上去。
“可以了，胡桃，够了，不要过去了。”莫玖拉住了胡桃。
沉默的气息越发的扩散，胡桃第一次明白了自己以后要做的工作。
“所以我以后也要这么做吗？”
“胡老头说，如果有一天他做不动了，你就会继承这个工作，但是……”
“事实不会想象的那么美好是吗？”胡桃低着眼睛。
“所以我成为堂主之前，我也要做这样的一回白事吗？”
胡桃眼睛死死的盯着莫玖，一字一句的说。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已经算是明示了。
莫玖闭着眼睛说道。
“是。”
胡桃瞬间一行清泪就流下来，然后颤抖地问。
“爷爷……还有多久？”
“不知道。”
……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胡老头看着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这个冬天熬过去了啊。”
然后轻声笑了笑。
“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一年……”然后佝偻的走进房间，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生老病死这是常态，你也不必如此。”钟离轻轻吹了口茶，烟雾逐渐缭绕了钟离的脸。
“可是，总有人不想让他走。”莫玖抬头望着因为下雪而一碧如洗的天空，喃喃说道。
“你说像我们这些活这么长的意义是什么呢？”
很多年了，他们的面貌都不曾变化。
即使他们不说，但也唯有仙人临尘这一说法。
“这便是磨损……”钟离目光眼光悠长，然后摇了摇头。
白色浸透这个世界，现在唯有钟离和莫玖在这里变得显眼。
一阵牙酸的声音传来。
门开了。
胡桃从外面走进来，坐到莫玖身边，拿起他的茶杯就吨吨吨起来。
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瘫在了莫玖身上。
“这样做下来，爷爷往生堂的工作真的好累啊。”
莫玖温柔的摸了摸胡桃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情。
“累了吗，中午想吃什么？”莫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不知道。”胡桃闷着声音说，像是用鼻子发出的声音。
看着胡桃慢慢从自己腿上睡着，莫玖也轻轻闭上了嘴。
一个月前，胡桃接过了胡老头的工作，虽然有时需要胡老头的帮衬，但也还是做的有模有样。
胡桃也长大了，胡老头也快了。
胡桃这么拼命可能也只是想着当胡老头走时，不至于那么手忙脚乱吧。
“睡吧。”莫玖抱着胡桃，撩了撩她的头发。
……
日子一点一点的过着，像是回到了正轨，也好像加快了时间。
胡桃还是和莫玖一起睡的，不过她每天来时，都已经是深夜，而且倒头就睡。
不过他总会坐在床边等她，等她抱着自己睡觉。
其实这个日子也还好不是吗？
莫玖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吧。
……
“节哀。”
胡桃对着那个似乎是老人的儿子说的。
这个月第三次了，
这次去世的老人的儿子是一位千岩军，昨天他的儿子晚上还在璃月巡逻。
在葬礼上，那个坚硬的汉子一直憋着不哭，他说，生老病死乃是常态，他老人家过了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料到有这么一天……
但到最后还是有一滴泪落在了地上，
“只是，他还没有看到我娶妻……”
“胡堂主，谢谢了，这算是让老爷子入土为安。”
胡桃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萧瑟的背影，胡桃心里也是一阵的不舒服。
总是要生老病死的吗？
爷爷……
雪又开始下了，
可能这也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接下来，琇書蛧
春天也该到了。
胡桃的脚步在雪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很快雪又掩埋了一切。
“爷爷，我回来了！”胡桃活泼的声音在往生堂响起，然后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好像现在也如从前一样。
……
月亮爬上了树梢，胡桃躲在莫玖的怀里，望着外面一阵出神。
“呐，莫玖，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胡桃喃喃的说道。
莫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时间不早了，睡吧。”莫玖摸了摸胡桃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温声说道。
一段时间后，胡桃睡着了。
莫玖面前出现了一块淡蓝色的屏幕。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
莫玖苦笑道，
“小胡桃，可能我也要走了。”
莫玖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夜，依旧漫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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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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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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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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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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