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走到垂花门,岳满江却叫住了他们。
“岳将军还有何事?”
“你可知我刚才那一枪,叫什么名字?”
“让我想想…”
赵言停住身子,并不转身,捏着下巴思索起来。
“出枪虽素,但步法与手法都极为诡异,暗含奇门遁甲,看似生生不息,实则处处死穴,难不成是叫做岳家枪法?”
“……”
岳满江顿感无语。
前面分析地头头是道。
但最后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岳家枪?
这王爷的脑回路…
着实该去看看大夫了。
有病,得赶紧治。
“数十年前,江湖上有个门派叫自在门,自在门内有一门指玄秘术,叫做惊艳一枪。”
“我刚使的,便是这一枪。”
这跟我有啥关系?
赵言也有些无语。
这岳满江喝酒喝傻了?
我管它自在门还是任意门,有啥联系吗?
“明国有一人,名叫常玉,其枪法仍在我之上,悟的指玄秘术也是这‘惊艳一枪’。”
“你刚刚那招叫什么?”
就在赵言疑惑之际,岳满江主动点破了谜题。
原来是给我提点明国高手…
赵言嘴角浮起微微笑意,领了这个情。
“我这不是招式。”
“那是什么?”
“是武夫的天象,眼前咫尺,便是天地。”
他抬起手微微拢掌,眼底雷光乍现。
“我入天象不久,掌握地不够熟练,否则岳将军定然是被我打趴下了。”
“嘁,我等着那一天。”
岳满江愤愤不平地抖抖脚,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许久后,他还大喊了一句。
“最好是能把老子打趴下!”
偏偏这时,垂花门处刚好闪过一道人影,把他吓得一激灵。
“将军,谁还能把您打趴下啊?”
余化龙笑嘻嘻地搬着一个外表华贵的大木箱来到了石桌前。
看着嬉皮笑脸,可手上却是极为慎重。
他将木箱放在石桌上,打开木箱,从中拿了一个奢华至极的琉璃瓶出来。
“这就是茅台?”
“瓶子倒挺漂亮。”
岳满江久闻其名,却还是头一次见。
他拎起酒瓶,三两下就打开了盖子,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香是挺香,但总觉得喝起来该没啥味儿。”
说着,便习惯性地就着瓶口往嘴里灌酒。
余化龙见状,一脸心疼地答道。
“再没味儿也是名酒啊,水云间可是卖一千两一瓶呢,就这价钱,那些有钱人还得求爷爷告奶奶才能买到……”
“噗!!!”
“咳咳咳咳咳咳…”
岳满江一口酒水结结实实地喷在了余化龙脸上。
后者抽抽鼻翼嗅了嗅酒香,伸出舌头舔了下滴下来的酒水,沁人心脾。
好酒!
“这是抢钱啊!一千两?就这一小瓶?”
他连忙把瓶盖给弄了回去,递到余化龙手上。
“拿走拿走,卖给那些豪绅去。”
余化龙有些犹豫。
“将军,这可是王爷拿来给您喝得…”
“喝个屁,以后继续拿烧刀子。”
岳满江气冲冲地说道。
“把这箱都拿去卖了,得来的银钱给弟兄们分了。”
“有这些钱,一年都不用种地了。”
余化龙也知道将军说得有道理,心中虽然不舍,却还是打算照做。
当初签订停战协议后,神武军遭到了大量裁撤,许多老兵都来投奔岳满江。
可失了官职的岳满江也无力照顾他们,只能将这些人安排到偏远山谷中靠着种地为生。
这些年以来,朝廷给他的抚恤,早就都用来接济这些老部下了。
所以堂堂一军节度使,才混成了这副模样。
“化龙…”
余化龙刚准备搬走木箱子,岳满江却换了副狡黠的表情看向他。
“将军,有什么话您直说,别摆这种表情…”
“我是说,那姓赵的是说以后每日去拿几瓶对吧?”
“嗯,王爷确实是这么说的。”
“行,那以后就一天拿三瓶。”
“啊?将军你又不喝,拿来干吗啊?”
“你傻啊,当然是拿来卖,卖了这些酒,弟兄们就能吃饱饭,不吃饱怎么有力气?”
岳满江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小子。
都从壮小伙变大老爷们了,怎么脑子还不知道拐个弯呢!
“将军您的意思是…”
“闭嘴,我可什么都没说。”
“诶!什么都没说,对对,什么都没说!”
余化龙顿时醍醐灌顶,配合着说道。
但那激动万分的表情到底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岳满江欣慰地看着他把木箱子搬走,手中打起了多年前最爱的节拍。
试了几次终于张口,哼起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老调: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
……
月凉如水。
长街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安静走着。
气氛有些怪。
说不清是暧昧多一些还是尴尬多一些。
也许是个人感觉不同,觉得尴尬的那个人主动打破了沉默。
“李姑娘,怎么都不说话?”ωωω.χΙυΜЬ.Cǒm
亲切的称呼又变回了李姑娘。
赵言甚至对之前的无礼感到有一丢丢后悔。
虽然手感确实好到不行。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莫愁的声音里有一些失落。
她曾经单纯地渴望爱情。
但如今已经学会了正视自己。
在古墓时,一切看着似乎都非常地顺理成章。
以至于陆展元的出现,让她觉得这就是上天赐予的正命。
可后来她才知道,在自己决定相守时,人家却是想尽办法想要离去。
那是李莫愁头一次明白,在感情里,人人都是要权衡的。
你无法给予对方想要的东西,凭什么要天长地久?
她知道自己现在对赵言有着模糊的情愫。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身上是否有赵言需要的东西。
所以即便动了心,却不再敢像之前一样敢爱敢恨。
赤练仙子的命运,已经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完全跑偏了。
“是啊…这夜风凉爽地,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言回头轻笑,然后歪了下脑袋。
“那我们就安静地走回去吧…”
月光下,李莫愁痴痴地看着这张让她神迷的脸庞,喃喃地念出一个字。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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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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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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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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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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