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顾得上我,我晃晃悠悠走到内室,太医都跪在外侧,屋子里是宫里的嬷嬷,我穿过忙碌的人群,伸出手拨开床幔,甄嬛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苍白,没有生机。
我似乎看过这样的脸,不久之前。
淳儿。
甄嬛,她要死了吗?
“安主子,您先到外殿等候,等莞嫔娘娘没事了,我们再出去回话。”
不知道谁把我推了出去,我迷糊的问:“她没事了吗?”
没有人顾得上回答我,我失魂落魄坐在炕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见人进进出出,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了出来。
我感觉耳边响起轰鸣声,手脚都麻木了,心脏像被扎了一样刺痛。
“陵容,陵容,你还好吧。”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耳鸣声也消失了,我抬头看了看:“眉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你叫菊青拦着我,我知道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总要陪着你们,你放心,我稳得住。”她和我说了这段话,便挺着肚子开始指挥乱做一团的碎玉轩,在眉庄的指挥管理下,碎玉轩总算安静下来,他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救人,她真的很厉害,而我只能坐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天色渐晚,听人说帝后已经赶了回来,已经到了宫门,而碎玉轩忙碌的人群也总算静了下来。
“陵容,嬛儿已经没事了。”眉庄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没事了,没事了……太好了……”
“只是……”
“只是?”
“孩子没了……”
“只要她没事就好了,只要嬛姐姐没事就好了。”
“皇上,皇后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帝后回来了,
“嬛嬛!”皇帝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来了。我看到他一个人冲了进来,旁若无人的直奔甄嬛的床榻。
所有人都涌了进去,我看不清来了多少人,也跌跌撞撞走了进去,人跪了一地,我也跟着跪下来。
皇上似乎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他用手轻轻摸着甄嬛的脸,背对着众人偷偷擦眼泪。
他哭了,九五至尊也会哭吗?
对了,九五至尊也是人。
众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没有一个人好说话,也没有人敢动。
“惠嫔,你大着肚子,就别跪了,出去坐着吧。”
眉庄为了孩子,只好坐在屏风外面。
眉庄刚走,苏培盛就走了进来,说:“皇上,华妃娘娘跪在外面脱簪待罪。”
我看着他的手停顿在甄嬛的发梢,说了句:“让她跪着。”
苏培盛低着头出去了。
“皇上,您看莞嫔,好像醒了。”皇后突然出言提醒。
皇帝回过神来,看着甄嬛的眼睛,问道:“嬛嬛,你醒了?”
“皇上……”
甄嬛虚弱的声音从帐子里传了出来。
“您终于回来了……皇上……”
“朕回来了。”
随后,甄嬛知道了自己孩子没有了的消息,整个人崩溃大哭起来。
皇帝也处置了华妃,褫夺了她的封号,将她禁闭在翊坤宫,还叫她每日中午都跪在日头底下。
对于华妃,这处置算重了,对于人命,这处罚还是太轻了。
我看到甄嬛的委屈,不甘和恨意,也看到了皇帝的无奈,悔恨和泪水。
但是他不能处置华妃。
他爱着华妃,他也倚仗她的母族。
帝王之爱,即便是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仍然理智。
甄嬛刚刚小产,需要休息,皇后命我们众人都回去。
在碎玉轩的这些人,一半是为了看甄嬛的孩子保的保不住,另一半是为了看华妃的下场。
有的人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甄嬛孩子没了,他们压根没觉得,那是一条人命。
有人掩饰不住的恼怒,本以为华妃会倒大霉,等到最后才发现,不过如此而已。
而我看着躺在病床上因为身心受损,痛哭流涕的甄嬛,心疼不已。
当夜皇上被皇后请到景仁宫休息,眉庄因为身体原因也回到存菊堂,我自请留下来照顾甄嬛,其实也没什么照顾的,她哭累了,身体又很差,所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流朱浣碧和槿夕都在甄嬛床铺前面等着守夜,这里本没有用我的地方,我在这里我不过就是求个心安理得。
我静坐在外面的炕上,一切结束后,我才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又很痒,菊青过来,给我倒了一杯水,轻声问道:“主子,您衣服后面还破破烂烂的,还有血迹,您也太拼命了,您的伤口都没有处理一下。”
菊青从来没有安排过我,这是第一次,可能我的伤真的很严重。
我摇了摇头。
“现在是夏天,这样的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出问题的。”菊青继续说,“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在这里实在是帮不上忙的。”
“菊青,你说得对,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嬛姐姐遇到了伤心的事情,皇上日理万机不能像平常的丈夫一样宽慰她,父母亲人也不得入宫,她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多悲凉啊,只有我在她身边,她醒来心中才能有一丝安慰。”我当然懂得,我也只能给她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安主子,我们主子请你进去。”浣碧从里面出来,和我说。随后她便带剩下的人出去了。
我走进她的卧房,她已经坐起来了,靠在床边,空气中都是药的香气和血的腥气。
“陵容,你过来,坐在我身边。”
我依言坐下,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好冰凉,这么热的天,居然没有一丝温度。
“姐姐,你冷吗,你的手好冰啊!”
“陵容,我看到了,你今天拼命想要保护我,自己都受伤了,疼吗?”
“不疼,我还好,只是,你要振作起来,好好养好病才是。”
她的目光掠过我脸,长长久久的停留在一个地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你曾跟我说过,我和已故的的纯元皇后长得像,是吗。”
我点了点头。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自你说过后,我也想了很多,最初只是觉得做好嫔妃本分,护好身后的家族就可以了,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会觉得,皇上也许是真心爱我的,为了这一瞬间,我投入太多感情了,今天听到华妃的处决,我心里真的凉,我怀的可是他的孩子!”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或许我一开始就应该听你的,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现在也就不会失望。”
“或许是吧,所以你更应当养好自己的身子,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不要再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以后也就不会伤心了。”
“陵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她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却心里紧张起来:“我是……哪里不一样?”
“我总觉得你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偶尔能说出很多我们想不明白的话,虽然你性子很活泼,但是,我觉得你的心思却很成熟。”
“那很简单!”我连忙解释:“俗话说得好,智者不入爱河,人只有断情绝爱,不爱任何人,超脱于世俗之中,自然很多事都看得明白。”
诚然,我是鬼扯的,但是甄嬛似乎有点听进去了,好像在想着些什么。
“主子,”菊青从外面默默进来,说,“主子,有点事,可以出来一下吗?”
“菊青!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说,不要再背着我了!”甄嬛突然激动起来。
我怕她太激动伤了身体,便说:“菊青,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话!”
菊青狠了狠心的样子,说:“惠主子,要生了!”
“什么?眉姐姐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吗?”
“太医说劳心过度,惊了胎气,不过不要着急,太医说孩子也算足月了,很多妇人都会比预期的时间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生孩子。”
菊青努力地想稳住甄嬛的情绪,可惜没稳住,甄嬛推开我的手,就要下地,嘴里说着:“不行,我要去眉姐姐那里,眉姐姐一定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才惊了胎气,我一定要……”
“嬛姐姐!”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你要想一下,眉姐姐在里面生孩子,你拖着小产的身子在外面给她呐喊助威,你说说看她在里面能安心吗?她若不能安心,生孩子出了问题怎么办?你现在待在这里,我去看看,好吗?”
甄嬛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你说得对,真的有什么事情,你可要过来告诉我。”
我答应了她,赶忙赶往存菊堂。
本来休息的帝后硬生生从被窝里被拽出来,坐在那里等着眉庄生娃,敬妃也来了,他们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我看着皇帝的脸色有点难看,也是,一大早在上香,听到爱人孩子没了,舟车劳顿刚处理完这个,还没休息一下,另一个老婆又生孩子,再过不久又要上早班,怪不得人人都说雍正是累死的,要让我这么夙兴夜寐,我也能累死。
让我算算,他是雍正三年过了国孝才开始选妃,我来得时候刚选完,现在过了两年了,是雍正五年,也就是这个男人就剩下8年的时光,而安陵容,刚满十八岁,再过八年26岁,那时候,甄嬛当了太后,我可以求着她让我出宫,这样我就能寄情山水中,过一段舒心自在的日子了。
我这个时候应该担心里面的眉庄,不应该想这个,于是我拼命甩了甩头,想把那些想法从脑袋里甩出来。
医生和宫女都没有慌张,看起来眉庄的状况应该还是比较好的。太医也说过,眉庄身子底子好得很,孩子一切顺利,不会有事,可是时间过于长了。
我有点担心,敬妃也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皇上甩着手里的朝珠,看起来也是心急如焚。皇后有些气定神闲,我看着她默默饮了一口茶,低头放茶杯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了她嘴角有一丝笑意。
她在笑什么?
我脑子飞速的转动,眼睛看向了里面。
里面,人来人往,我不知道古代生孩子怎么操作,但是我在现代的时候,看电视看过这么一集,就是产婆害死生孩子的孕妇。
那个电视剧,好像叫《画皮》
讲的是女鬼套上人皮的故事,呵,和我倒是有点像。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鬼。
我顾不上想更多,便说:“皇上,我进去看看。”
“安贵人,妇人生产是大事,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里面有太医,也有产婆,你进去也不方便。”皇后开口,让我觉得更不对劲。
“你也没生过孩子,还是别去了。”皇上说话专门戳人肺管子,真是不讲武德。
我继续说:“皇上,惠嫔久久不能生产,大概是因为担心莞嫔,我刚刚从莞嫔处过来,她好多了,我将这个消息说与她听,她或许一开心就生下来了,那我先进去了!”
我也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救人命要紧,便窜进了屋子。
屋子里自然是那股腥气,和白天闻到的差不了多少,眉庄满头都是汗,看起来已经有点脱力,估计也看不清屋子里有什么人。
我环视一周,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我不知道哪个会给眉庄造成生命危险,因为我不知道生孩子到底什么流程。
“在场各位听好了,这里面有怕死的,有不怕死的,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现在立刻好好的帮助惠主子生产,你们不要命,家人还要命,我就在这里盯着你们。我袖中有刀,如果谁敢怠慢,我就上前割了谁的脑袋。”
其实我袖子里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吓唬他们。
然后我就站在边上等着,大约过了半个钟,我终于听见一声清亮的哭声,最近的产婆激动的说:“生了,贵人,是个公主!”
我看了看血淋淋,皱巴巴的孩子,说:“先回禀皇上。”
有的人开始给公主清洗身体,有的人开始打扫房子。wWW.ΧìǔΜЬ.CǒΜ
“采月,贵人怎么样了?”
采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贵人没事,累的睡得过去了,安主子,多亏您在这里镇着,那几个人刚刚……”
“嘘!采月,随后再说吧,先出去看公主。”
采月点了点头。我们走出去,看到皇上抱着公主,皇后在旁边笑得一脸慈祥,看到新生命,皇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新生,给人带来希望。
帝后看过公主后,奶娘就抱着喂奶了,我让采星跟着,虽然说,可能没人伤害公主,可是我还是害怕。
众人都走了,天也蒙蒙亮了,我让菊青给甄嬛报信,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采月。
“采月,你刚刚想说什么?”
“主子,采月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是在府中的时候,也见过姨娘们生小少爷,刚刚那几个产婆教给小姐的用力方式根本不对,要不是安主子突然闯进来吓了他们一下,或许我们主子就不能活命了。”
“采月,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你主子,还有,你偷偷去查一下,看看这些婆子是从哪里来的。”
“采月……采月!孩子……我的孩子呢!”里屋里传来眉庄的声音。
我和采月连忙冲进去。
“眉姐姐!眉姐姐,孩子没事的!奶娘抱着喂奶了!”我握着她的手,她看清了我的脸,喘着粗气说:“陵容,是你。”
“采月,去抱孩子!”我吩咐采月。
采月出去了,我才说:“是我啊,眉姐姐,你生了一夜,现在天已经亮了,你辛苦了。”
她缓缓躺下去,说:“天亮了……”
这时采月抱着孩子进来,眉庄看到了孩子,眼中总算有了神采,我不知道什么是母性光辉,但是我看到眉庄看着这孩子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了幸福的笑容,眼中却流出了泪水,这,或许就是……母爱吧。
眉庄太累了,看过孩子后,就睡去了,菊青也回来了,告诉我甄嬛知道了眉庄的事,也放心的睡着了。
我看着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这才松下一口气,说:“都结束了,我们走吧,折腾了一天一夜,大家都累了,回去吃点东西,休息吧。”
我的位分还没有轿子坐,便只能慢慢走回去,人在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是有无限的潜能的,昨天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痛感,现在没事了,才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因此我走的很慢,平常十五分钟的路,走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有回去。
“主子,要不您找个地方歇会儿?我找人拿软榻来抬您?”采月试探着问
“得了吧,跟一重症病人一样,太难看了,没几步路了,再走走吧。”我一想到被人抬着像个木乃伊展览秀一样走过长街,我头皮都麻了。
“安贵人可真是坚强啊。”后面传来那个声音,庄亲王。
我艰难的转身:“您可真逗,这个点您不是在上班吗?”
他笑道:“就您这走路速度,我们早就退班了。”
“那您就应该赶紧出宫,瞎晃悠什么呢?”
“我今日早朝,把昨天的事禀告给圣上,尤其提了提安贵人的英勇事迹。”他有嘲笑我的意思,“这样皇上也会注意到你。”
我听出他的嘲讽,有点生气:“我那么做,也不是为了这个!那可是两条人命!”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个,只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皇上要是不知道,那你就太可怜了。”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似乎有些遗憾,也有些同情。
“那我谢谢您的好意了,我太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我转身迅速走了几步,伤口真特么疼,但是我要坚强。
“你的伤!”他在后面大喊了一声
因为我衣服被打破了,所以在甄嬛处就换过衣裳了,他应该看不见我的伤口了吧,我下意识低头,确实是甄嬛的衣服没错。
“记得敷药,我刚刚帮你宣了太医了。”
他的声音穿过堂风,进入我的耳中。
我装作没听见,快速向前走去。
回去后,太医给我开了药,菊青给我上好药,我什么也不想吃,一头栽进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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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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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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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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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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