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众人有些失望的是二号人物似乎早就知道,省里的这些官员会对其大献殷勤,所以只是做了简单的接见以后,便直接返回了宾馆,连欢迎晚宴都没有参加,之后更是拒绝再接见任何人,这让很多人都大失所望,但汤建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但该来的始终都会来,虽然二号领导拒绝再与见其他人见面,但他的那位蒋秘书却接到了很多曾经老部下打来的电话,盛情难却于是蒋秘书当晚就去参加了这些老部下组织的一场酒局。
这次宴席一共有十多个蒋秘书以前的老部下参与,宴会的前半程主要是以恭维加叙旧为主基调的,到了后半程蒋秘书的这些老部下,便开始向蒋秘书大吐起了苦水。
蒋秘书看见曾经的这些老部下也是十分的高兴,便询问道:“这一眨眼都有几年没见了,你们也都变化不小,好好干争取更进一步。”
众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了他们的表演,省里组织部一个姓李的副部长端着酒杯站起身说道:“老领导您能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部下,我们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唉。。。进步什么的想都不敢想呐!”
蒋秘书听出了李副部长话里有话,便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嗯?什么意思啊?你们有成绩当然就能进步了,这几年省里的经济搞得不错,你们全都是功不可没啊!”
李副部长苦笑一声说道:“老领导进步也是人家的事儿,和我们可没关系,我们能保住手里的饭碗,不让人给端了就算是不错了!”
蒋秘书皱了皱眉头问道:“小李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唉呀。。。老领导你不知道啊,现在咱们省里,可和您老人家在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这省委班子已经。。。已经是他汤建的一言堂了!”
省发改委的孙主任假装拉了拉李副部长的胳膊说道:“行了老李,别瞎说,今天老领导回来咱们好不容易聚一下!不说那些扫兴的事儿!”
“让他说!我倒要听听是怎么个一言堂!”蒋秘书说道。
李副部长放下酒杯看着蒋秘书道:“老领导他们怕得罪人,我不怕!您今天回来,我就是想让您给我们做个主,咱们省总不是他姓汤的自己一个人的吧?有啥不能说的!”
蒋秘书点了点头说:“嗯,你放心大胆地说,我听着呢!”
“这几年咱们省经济建设是搞的不错,但那都是有代价的!省市两级干部的待遇涨了吗?没有!不但没涨反而还逐年下降!财政拨款全都被汤建拿去搞了基建,他这么整为的是啥啊?还不是为了他个人的政绩吗?”
蒋秘书沉吟了一下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基建关乎民生,城市建设的好了,对老百姓也是大有好处。”
“哎呦我的老领导啊!您以为老百姓对他这么乱搞就没意见吗?您看见哪个省份哪个城市能像咱们这儿建设这么快的?那么多大项目说上马就上马的?”
“那你说是为啥啊?”蒋秘书问道。
“呵呵。。。为啥??不就是因为汤建手底下养着个黑社会头子帮他办事儿吗?压缩城乡改造的成本,加快工期,可不政绩好吗?老百姓得到便宜了吗?也没有!不都是怨声载道吗?!”李副部长越说越来劲,脸都涨红了。
“黑社会?什么黑社会?”蒋秘书的脸色也愈发的不好了。
“老赵你说!”李副部长看向了省公安厅的办公室主任赵某。
赵某点了点头对蒋秘书说道:“领导老李说的是实话,汤省长的大部分项目,确实和一个名叫陈亚楠的黑社会头子有很大关系。”
“陈亚楠?!哦。。。我还在省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他不是开了个建筑公司吗?”蒋秘书说道。
赵某点了点头道:“表面上这个陈亚楠是个合法商人、企业家,还是省城的RD代表、ZX委员,但这个人的底子非常不干净,发家靠的就是巧取豪夺,这几年汤省长要求上马的大型项目几乎全都是由他接手,此人心狠手辣,为了能让项目落实,经常使用暴力手段对付老百姓,前年西环路改造就闹出过两条人命,当时这件事影响和恶劣,不过。。。呵呵这个陈亚楠手眼通天呐!有人保着他!到最后也就是赔了点儿钱,按普通事故处理,不了了之了,其他的拆迁户见陈亚楠他们杀了人都没事儿,哪还有人敢不痛痛快快地签合同?结果就是一个涉及几千户人家的动迁工程,不到两个月就全部完成了,西环路的工程自然也就能顺利上马了!“
”啪!“蒋秘书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胡闹!简直就是胡来!“
李副部长继续开口说道:“老领导您别生气了,要是因为这种事儿生气能气得过来吗?老赵说的只是冰山一角!汤省长这几年不光是为自己捞政绩,更是大肆地提拔重用他手底下的亲信,只要是和他站一个队那就能被重用,否则就得坐冷板凳,像我们这些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的老实人,还想要进步?门都没有!”
“汤建这么胡来你们张书记就不管管他?”蒋秘书问道。
李副部长摇头叹气地说道:”呵呵。。。别提了,咱们这位新书记是个老好人,哪头儿都不想得罪,汤建大搞基建捞了政绩,自然也能算在他的头上,他当然愿意了!又不用他自己出面得罪人,他乐不得放手让汤建去干呢!平时也就是说说漂亮话,实际上就是个撒手掌柜!“
蒋秘书想了一下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汤省长跟这个陈亚楠之间有利益输送的问题?”
赵某点了点头道:“利益输送恐怕都是往轻说了,汤省长这几年拉帮结伙,省市两级很多手握重权的官员都站在他那边儿,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全都愿意站在汤省长这边儿呢?除了想要进步以外,还有就是和汤省长站一队能“吃的饱”!那个陈亚楠就是他们搂钱的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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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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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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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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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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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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