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风醉醺醺的被宏晓誉扶了回去。
雷声大雨点小。
漼风闹着要一醉方休。
实际上,醉酒有很大的成分是装的,使着小心思放周生辰一马。
如今,十一嫁于他,虽说是荒唐,但这世上能与周生辰媲美的也无一人。
时宜跟着他,也许…
会更快乐些吧!
漼风半个身子都压在宏晓誉身上,嘴里嘟哝着:“妹妹今日出嫁,喝…喝。”
醉了,又没醉。
装的很好。
当然宏晓誉不知道,心里突然埋怨周生辰把他喝成这样。叹了口气,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扶着他往房间走。
漼风趴在她肩膀上,垂着眼眸,嘴角噙着笑,眼底掠过一丝狡黠。
凑近宏晓誉的耳朵,使坏的吹了口气,明显的感觉到了她身子一顿。
眼神停留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嘴唇不老实的蹭了上去。
“咳咳咳…”她面颊羞涩的轻咳了两声。
抿了抿唇,小声呢喃道:“醉酒了,真重。”
这句话倒是让漼风一愣,压在她身上的劲儿卸掉了一大半。
宏晓誉感觉突然轻松了。
疑惑地偏开头,看向他。
正巧他的低下头。
没看见他脸上浓浓的笑意。
“晓誉,晓誉…”他低哑着声音,一遍接着一遍唤着宏晓誉。
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惹的宏晓誉心痒痒。
“嗯。”她轻声应了。
“别乱动,我扶不住你。”
“困…”
宏晓誉怔了怔,凑近他,想听清楚他说得话。
一回头,撞上了漼风抬起下颚,两人嘴唇轻碰。
慌慌张张的蹭了过去。
宏晓誉脸色哄的一下红起来了。
如果不是顾及着漼风喝得烂醉,她都想把他推开,撇开脸,扶着他的动作再一次力气再一次大了。
像是赶时间,步子都快了不少。
“我们赶紧回去。”
漼风感觉到嘴唇的柔软,擦离。
也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就随着她的步子往房间走。
房间里。
宏晓誉动作轻柔的把漼风撂到了床上,给他褪去了鞋子。
刚想去打盆水,给他擦擦脸上的汗。
一转身,垂着腰间的手腕就紧紧地被拽住了。
“别走。”
宏晓誉顿住了步子,缓缓回过头。
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不走,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手,好嘛!”
如此温婉的模样,漼风少见极了。
被她的笑晃了下神儿。
松开了手。
“漼将军,漼将军…何时来娶我。”宏晓誉蹲在地上,手里涮湿着帕子。
她低垂着眼眸,咬了咬嘴唇。
漼风闭着眼睛,心里惦念着宏晓誉说得话,咽了咽口水。
额头温湿一片,漼风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无意中碰到宏晓誉的手。
心里下定决心,缓缓睁开眼睛。
漼风眼底的清明与宏晓誉的迷茫对视。
他手攀附到宏晓誉的手腕上,一用力,就让她跌进了自己怀里。
“啊!”宏晓誉惊呼了一声。
眼睛都瞪大了。
漼风笑吟吟的,让宏晓誉双手抵着自己胸膛,伏在自己身上。
“晓誉,晓誉,晓誉…”漼风一声一声唤着,手指抬起,指腹摩挲着宏晓誉白嫩的脸颊。
“我在。”
漼风轻笑了两声,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想娶你,我想娶你。”
宏晓誉眼眉轻佻,斜了他一眼。
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微微扬了扬下巴。
“我允了。”
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迸溅出灿烈的火花。
漼风自请去了边境,攻势猛烈,一切都想极了有什么目的。
当然,他却有所图。
取下敌方将领首级,就回中州。
朝刘徽讨要了一个圣旨。
战马之上,是熠熠生辉的宏晓誉。她早些时候,就知道漼风要回西州。
才特意交代了手下的兵将,自己溜了出来,只为了迎他。
“你是谁?”宏晓誉笑盈盈的瞧着走过来的漼风,调侃似的质问着。
漼风很快便领会到了宏晓誉的小心思。
双手作揖。
“我是漼风,是你们宏将军未来的夫婿。”
漼风单手举着那橙黄色的圣旨,声音高昂的说着。
宏晓誉纵身一跃而下,缓缓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男人歪着头,温柔地看着自己。
扑进他的怀里。
双手拥紧,感受着他的气息平缓,听着他跳动不止的胸口。
他…也是很激动的吧!
鼻尖一酸,声音都轻颤着:“漼将军,漼将军。”
“我在!”
“很庆幸!”
“我也是。”
很庆幸遇见你,统领我的女将军。
漼风轻嗅着宏晓誉皂角香的发梢,一吻落在她的发鬓上。
轻柔至极。
如捧她在手心,那般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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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并没有大办。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桌人。
宏晓誉是个孤儿,没有亲戚,只有师父师妹师弟。
漼家那边来的人也不多,主事的几个长辈来了,为他们两个庆贺大喜。
时宜已怀身孕,三月有余,不仅吃不了酒。
就连熬大夜,也不行。
时宜被催着回房歇息。
不服气似的,唤宏晓誉同自己回房。
“大师姐,跟我回房。”时宜声音不大,但是一旁的漼风却听了个清楚。
“妹妹,该叫嫂子了。”漼风一脸严肃的纠正道。
都把时宜逗笑了。
用帕子捂住嘴,揶揄的瞧了他一眼。
反倒是宏晓誉害羞了,忙着推搡了漼风两下。
“就你话多!”
莫名其妙被说了一句,漼风满脸迷茫,眨了眨眼。
没等说下一句,宏晓誉就搀扶着时宜走了出去。
周生辰看笑话似的,眉梢轻佻,手指细细的摸索着酒杯上的花纹。xǐυmь.℃òm
“啧啧,惧妻啊!”他调侃着说道,眼皮微微抬起,眼神落在漼风身上。
嘴角漾起一抹笑。
赤裸裸的嘲笑!
漼风抿了抿唇,不服输的回了一句。
“殿下又比我好到哪了?”
周生辰笑着摇了摇头。
“比不了啊!”
漼风微微点了点头,给周生辰斟了杯酒,示意他喝。
“那就是,彼此彼此。”
“是啊!”
惧妻啊!惧妻!
漼风倒是没喝多少,也不至于被抬回去。
饭后出去散散气,散散酒气。
清风徐来,脑子清晰了不少。
不禁感慨万千,如今的幸福实属不易。
“怎么不进去!”宏晓誉从背后环住漼风精瘦的腰身,尖细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漼风把手搭在她环着自己的手背上。
轻轻地拍了拍。
“怕酒气熏到你。”
“我不怕。”
“回房。”
“啊!”宏晓誉脸颊泛起一抹胭脂红,紧张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夫人,回房了。”
漼风猛然回身,拦腰抱起宏晓誉。
手里用劲儿颠了颠她。
“回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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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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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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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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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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