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南大松在京兆府任职总铺头,上值时顺便带着幼妹去学堂了。
此时府中就只剩下何氏与南玥兮母女二人。
堂屋中,南玥兮手中捧着本典籍,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全然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到。
何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忧虑道:“玥兮,你到底作何想法啊,这个是关乎到你一生的大事啊,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何氏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把她送到三清学宫去读书,这书是读透了,性子也变冷淡了。
南玥兮回复道:“母亲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何氏焦急道:“什么挺好的,那王权你小时候应当见过,那般品性如何与你相处得来,不如这样,我让你父亲去将这门亲事退了如何?”
南玥兮微微一笑,不语。
心中暗想:以父亲的性子可做不来这事,他要是想退,这么多年来早就退了,只盼武成王自己忘记此事,要让他主动提起退婚是万万不可能的。
南玥兮早就知道了自己与王权之间的婚约,这么多年来都在默默打探王权的消息,她甚至还知道王权拜入山上山。
…………
春风细雨,这雨一下就是半个月。王权回来了,悄悄地回京都了。
马车行进京都城门停下,城门口在盘查过往行人,听说是最近马上便要春闱了,都城内最近来了许多读书人,每次春闱都会吸引许多外地人前来看热闹,大多数无非是想与热门考生提前打好关系。
人一多治安就得乱,往年还有因为一个考生,双方起冲突打死过人的例子,所以今年查的比较严,外来人进京没有正当理由的一律不准进城。
前方排队通过,有背着简陋包袱的考生,有坐着豪华马车的乡绅,好不热闹。王权他们前方就是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在民用车中绝对属于顶级的,他们的马车跟人家的根本没得比。
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短,眼看就快要到王权他们通过时,前方关卡出好像是起了冲突,后面的行人都纷纷向前围观。
王权他们离得近,瞧的仔细,他们前方马车中的人跟更前一位的一个背着行囊,一副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起了冲突。
其实也不算冲突,就是因为书生过关卡时,城门侍卫要他拿出路引来看,可是由于近些天连连下雨,路引被雨水打湿过,有些看不清。城门侍卫不肯放行,书生连连央求,侍卫一时心软准备放他过去,可是他后面那辆豪华马车中的人有意见了。
只见那马车中下来一女子,年纪不大,相貌甚是俊俏,身穿荣锦长裙,头顶翠绕珠围,看着好不富贵。
道:“路引乃是通行之要物,如若模糊不清,怎可放他离去?我观此人甚是可疑,莫不是他国间谍来的。”
那书生惶恐,连忙解释道:“小生并非他国人,在下来自山中书院,是来京都参加春闱的,将军若是不信,小生这里有家师的荐信一封。”
说完便从那简陋的包袱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于侍卫。
那女子闻言又嘲讽道:“什么山中书院山脚旮旯的,都不曾听闻过,我劝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有我阿兄在,今科你是没指望了。”
“还有你们”
女子又指着那些书生打扮的学子道:wWW.ΧìǔΜЬ.CǒΜ
“你们也都回家吧,何必苦苦前来受辱,有我阿兄在,你们断无可能上榜。”
在场的不乏有远道而来参加春闱的学子,山中书院的名声他们是听闻过的,当朝礼部侍郎便是山中学院出来的,严格来说也算是一座闻名的书院,只是低调而已。
听见那女子口气如此猖獗,好气又好笑,就算你阿兄是状元之才,最多也就是个状元吧,这一甲二甲三甲总计录取三百人,你阿兄能把这三百个名额全占了?战场许多人都笑出声来。
那女子听见笑声盛怒道:“你们这些粗野村夫,春闱也是你们能染指的,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粗野村夫就该去耕田种地,跑来都城作甚,白白惹人生笑。”
众人盛怒,这小女子说话怎的如此口无遮拦,半点没有女儿家的人模样。不断有人指责她,那小女子一时竟难以还口。
就在这时,城内传来一阵啸声。
随后一队人马奔袭而来,前方两人骑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对人。
那小女子看见他们仿佛看见救星般的向前迎去,被守城的侍卫拦下,不一会儿,那队人马便出现在城门口。
马车停下,马夫安好车凳,随即走下一人,那女子对着他喊了一句阿兄,男子看了她一眼,随即扶着马车拉开车帘,里面又走出一男子。
王权看着后下车的那男子有些眼熟,肯定是小时候见过的,但具体是谁就不记得了。
那小女子见到二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小跑过去直接投入后面男子怀里,哭诉着刚才的一切。
大家这才知道这男子便是这跋扈女子的靠山,看着也是都城权贵,并不好惹。
那男子一顿安慰之下,女子才停止了哭泣,随后又向前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道:“诸位,刚才的事在下已有所了解,这是我兄弟妹妹,亦是我的妹妹,刚才是我妹妹的不是,在这向诸位赔罪了。”
说完又向众人赔了一礼。言语间尽显风度。
众人纷纷还礼,只盼这人早些离开便是,还哪敢真的让他赔礼。
随后,男子目光一转,看向那山中书院的书生道:“此事皆因此人而起,害的我妹子与大家都因此受辱,不防就打断他的腿吧!”
旋即又向女子温柔的说道:“你看这样可好?”
那女子神态尽显娇羞,楚楚动人道:“全凭公子做主。”
说话间,便叫人过来将那书生押在地上。守城侍卫上前阻拦道:“何公子,这样做恐怕不妥吧,他是来参加春闱的,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
何公子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有功名在身啊,那可不能这样,那得打断他四肢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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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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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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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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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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