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估摸着楼梯上的吵闹声停了,这才从洗手间出来。
看着浩浩荡荡的人影消失在酒店门口,林希叹了口气。
天下没有不是不散的筵席。
自己这点小本事,也全是靠着文山起家的。
虽然自己将协会会长的身份给了苏晨,但是显然很多人还是不承认的。
眼看着协会的风气在他手下管理的一塌糊涂,林希不禁有些怀疑自己。
也许,我是不是该直接退出了。
与其在这搞什么协会,不如好好的跟苏晨学习学习。
作品才是第一位啊!
说着,林希向着苏晨的108厅走去。
忽然...传来一阵舒缓悠扬的吉他声。
林希不禁一惊,毕竟是音乐人,对音符还是相当敏感的。
“这前奏,绝啊。”
这吉他声虽然弹奏的技巧有待提升,但是能听出弹奏的人还是有些功底。
应该是个专业的吉他手。
不知是熟悉歌谱还是曲谱加分的缘故。
这前奏流畅、悠扬....有种抓人心神的感觉。
林希已经忘了刚才想要去哪里。
很快,人声进入...
是个女生。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很有特点。
林希作为圈内的一级作曲人,接触过的歌手不计其数。
他们的嗓音特点、唱腔习惯,甚至都熟记于心。
而这个女声,他显然没听过。
是个新人。
这是林希的第一感觉。
还没等细究。
女生部分结束,男声响起。
稳重,成熟。
这个嗓音林希自然是知道的。
“张捷?!”
距离太远的缘故,歌词听得不清晰。
但是光是听着作曲,林希就把目光放在了108厅的方向。
这种水平的曲子,又是张捷出现的地方,不是苏晨的包间又能是哪?
而此时的108厅内。
碧晨和张捷正在悠悠的唱着。
此时已经尝到了副歌的部分。
在场的众人随着音乐微微的晃动身体。
显然已经代入其中。
这种舒缓的调子,此时又是正值入夜,正是人心的防线最薄弱的时候。
这种时候,情绪最容易被波动。
听着耳边的歌词,有人已经红了眼眶。
就连全情投入的张捷都有些绷不住了,刚才心里默唱的时候只是震撼。
而现在。
随着碧晨的声音、吉他的伴奏声缓缓融汇,张捷的嗓音有些颤抖起来。
忍了再忍,这没有落下节奏。
碧晨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她才开始唱的时候,整整三天都没有调整过情绪来。
无他。
这首歌一旦投入进去,太戳人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的歌不好唱,不是因为歌手唱功不好,而是歌太感人!
于是,在不拖累整首歌的情况下,碧晨时不时的放缓了手上的节奏。
就是为了等等张捷。
碧晨觉得。
虽然前面徐导说歌不用听直接签,但是既然演唱了,就要演唱好。
万一进一步的牵连到合同的签订,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夜以继日的联系,就是为了让晨哥看到自己的努力和进步。
成败在此一举,肯定不能让旁边的歌手拖垮了。
感受到碧晨的迁就,张捷带着歉意和感激的眼神看了碧晨一眼。
没想到碧晨理都没理自已一眼、
当然,.,,这种时候就是要全情投入才对,是自己掉链子了。
不过一番对唱下来,张捷不仅对碧晨的实力有些惊讶。
据他了解,碧晨只是苏晨手下的一个新人而已、
没想到气息这么稳,情绪也很饱满。
一时间有些羞愧。
抛开自己是第一次看到去曲谱不说。
想着自己也是在乐坛上混了十几年了,才换到这个名声和地位。
而如今,苏晨随便拿出一个新人来,都能吊打自己。
太尴尬了啊。
一曲唱毕,在场的几人先是沉默,然后。
啪啪啪...
苏晨鼓起掌来,看着碧晨和张捷,牵头鼓掌,表示鼓励。
“不错啊碧晨,确实努力了,看出来了。”
“嘿嘿晨哥...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张捷则是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晨哥,给你丢人了。”
“这首歌,要是换一个人来唱,绝对比我唱得好...”
说“换一个人”的时候,张捷有些心痛。
但是事实如此,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太投入所以哽咽的吧?
怪歌咯?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徐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满满的都是用过的抽纸。
“哎呀哎呀,失态了不好意思,哈哈哈...”
看到苏晨看向自己的眼神,徐争赶紧笑着解释道。
和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听的都是歌。
而他听得,都是那些慢粒白血病人的绝望和病痛。
这首歌全歌没有一句绝望,却处处是绝望。
没有一句提及黑暗,却一直在指向黑暗。
犹豫一把利剑,将血淋淋、赤裸裸的唱给他听。
正如那些病人们的哀嚎、妥协和沉默。
“苏晨,我就说不用听了吗,你看,把我给唱哭了都。”
听到这话,包间里响起一阵笑声。
大家这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抽出身来。
“这也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既然你满意...”苏晨满意的点点头,一边说着,杨蜜一边伸手,想要把刚才放在徐争面前的歌谱拿回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啪!
就在杨蜜刚刚抓住歌谱一角的时候,令她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曲谱上,赫然出现一只胖乎乎的大手,
正是徐争一把摁下。
杨蜜:“?!”
徐争赶紧笑道:“不行,我后悔了。”
听到这话,碧晨和张捷慌了。
这下糟了!
不会是因为刚才唱的不好,所以要撤回签约吧?
然而,徐争再次开口,打消了两人的顾虑。
“我后悔了,这首歌太绝了!歌谱我得留下一分,免得苏晨毁约!”
蛤??
杨蜜一怔,随后埋怨道:“徐导,能不能不大喘气啊,这可不是玩花的时候好伐?”
徐争挠了挠光头,贱嗖嗖的当着苏晨的面把歌谱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名声、利润,我都可以让给苏晨,但是这首歌我徐争要定了!”
“我肯定是不会毁约的,但是我得防着苏晨毁约啊,就这点毁约费,苏晨又不是拿不起...”
杨蜜有些无语,看着徐争那张让老肉横飞的脸,有些好笑。
苏晨的这首歌,放眼娱乐圈自然是像一块香饽饽。
苏晨要是放话出去,不出三秒就会有人抢着来合作。
不过看看徐争,在想想这首歌。
一个不恰当的俚语浮上杨蜜心头。
就是一种...肉包子打狗的感觉?
合着签这合同,就是一孩子过家家的文件。
对于苏晨来说。毁约费是算不了什么。
但是苏晨相当重视商业诚信。
根本不可能毁约的啊。
杨蜜嫌弃的看了徐争一眼。
嘶,越看越像。
徐争这人吧,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但就是一点,太狗了!
合作就合作,总是搞一些骚操作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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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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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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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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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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