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没你,江夏乃至荆州都难逃此劫了。刘元势力已是如日中天,除非天下诸侯联手。否则便是无人可挡了。”
“既然如此,仲腾何不随我一同前往?你我兄弟在一起,总好过在这里受这腌臢之气!”
“大人虽然厌你,但对我却是不薄。我若就此弃之,兴霸你也会瞧我不上吧。”苏飞当即白了甘宁一眼道。
“不会不会…嘿嘿。”甘宁颇为尴尬的摇了摇头,但怎么看都是言不由衷。
“好了,少喝点!”苏飞一把抢过甘宁的酒壶,自己又猛的咕咚了一气:“喝醉了,怕你走不出这西陵城啊。”
说完,冲着不远处的随从招了招手,那人当即走了过来。
“衣服换下吧!”
“这是何人?”甘宁明白了苏飞的意思,但却有些不忍。
“死囚。本官许他资财,并保他一家老少无虞。”
甘宁闻言沉默不语,但也没有太过矫情。二人身材相若,衣衫倒也合身,看来苏飞为了找人替代,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都督您好了?”眼看苏飞二人缓步而来,几名正在喝酒的狱卒,纷纷站起了身。
“多言无益啊!牢房已被本官上了锁,你等好生喝着吧…”
苏飞一边摇着头,还一边摆了摆手。似乎是相谈不虞,大为感慨的架势。说着话,便已经从几人身边走了过去。
甘宁低着脑袋,与那人进来时一般无二。几名狱卒显然也没有多想,更有一人直接将空着的食盒拿起,递给了甘宁。
“今夜城门已闭,如今是出不了城了。你自行寻地歇息,趁着你这事尚未完全传开,明日及早出城去吧!”
除了司狱没有多远,苏飞便转头对着甘宁说道。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这些金子你先拿着,路上也好作应急之用!”
“仲腾!”甘宁心中感激,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此去一别,倒是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兴霸,你之性情太过暴躁耿直。与人相处之道,还需稍加思量啊。”
“某,记下了!”甘宁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担忧的看着苏飞:“与青州军之战,定然是凶多吉少。据闻青州火炮足可射出两里地之远,仲腾,你且要小心保重啊!”
“为将者若是惧死,士卒又何来死战之心呢?数年前我还曾败于一名山匪之手,须知对方可是没有战船在手啊。”
“此非彼,彼亦非此。”当年苏飞与陈到一战,甘宁自然也是听说了。后来他还领着八百水贼寻去,欲为苏飞找回场子。可那时的陈到已回青州,倒是让甘宁扑了个空。
苏飞如今提及,便是药告诉甘宁,即便有些地方不济,青州军也未必就会一定胜出。甘宁眼看劝说无用,也只能这般说了一句。
“好了,咱们就此别过。若是兴霸有了落脚之地,切记托人告知与我。”苏飞说完,兀自又苦笑了一下,嗫嚅着嘴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仲腾……保重!”甘宁冲着苏飞抱拳致意。随后深深的看了苏飞两眼,转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当然,只要我还活着…”看着甘宁的背影消失,苏飞终于把那句没能说的话,说了出来。
翌日一早,城门刚刚打开,甘宁便从一侧走了出来。开门的士卒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来得及盘问,甘宁便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飞奔而去。
巳时未到,西陵城西的校场上,便已站满了数万士卒。黄祖意气风发的站在点将台上,淡淡的扫视着台下的士卒。Χiυmъ.cοΜ
“大人……”亲兵悄步走到黄祖的身侧,颇为尴尬的说道:“甘宁不知所踪,狱房内只有一名不知名姓的死囚。”
“什么?”黄祖心里一震,眼看着祭旗就要开始,甘宁居然没了踪影。
“何人所为?”
“不知。但据狱卒所言,苏都督昨夜去过狱房……”亲兵连忙小声说道。
“仲腾?”黄祖下意识的看向了苏飞的位置,心下若有所思。
若说此事与苏飞无关,黄祖自然是不会相信。可眼下点将出兵迫在眉睫,又怎能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情来呢。
“押来,祭旗!”稍稍思忖了片刻,黄祖便开口说道。随后双眼阴冷的看了看苏飞,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本来心情不错的黄祖,被这一出闹的兴致全无。待一切结束之后,便将苏飞传到了太守府。
“仲腾,你可知罪?”
苏飞心知肚明,当下毫不犹豫的抱拳回道:“属下知罪,请大人责罚!”
“你好大的胆子!”见苏飞竟然直接承认,连一丝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黄祖当即勃然大怒。
“属下与兴霸是兄弟,自然不会眼睁睁看他送命。这所有的后果,自有属下一力承担!”
“好你个苏仲腾,你当真以为本官不会杀你?”黄祖气急反笑的看着苏飞,眼中的杀意尽现。
在江夏,只有一种人可以违背黄祖的意愿,那便是死人。在这里只有黄祖说了才算,哪怕是刘表也不行。
“属下随大人十载有余,自然知晓此罪难恕。但要属下眼看着兴霸身死而置若罔闻,属下也同样难以做到。两选皆难,属下也是无奈!”
苏飞惨然一笑,这也是他的心里话。在江夏一地,黄祖的意志无人敢违。自己在决定这么做的那一刻,便有了心理准备。
府中奴仆尽散。管家一早便带着自己家小搬去了乡下。苏飞感念黄祖恩德,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留下,承受黄祖之怒。
黄祖虽然暴怒,但最终还是尚存一丝理智。且不说二人十余年的相处,还有些感情。便是临敌斩将,也非吉利之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黄祖最终还是松了口,但依旧有些余怒未消:“革去水军都督之职,收入大牢听候处置,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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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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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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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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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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