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没想到,自己住了几年的地方,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住了下来。
“可曾探得其姓名、品性?”
“主公。属下只探得其人才入韩暹手下不久,至于其他并没有得知,请主公责罚!”
朱大常心中忐忑,这是主公亲自交给自己的差事,自己却没有把他办好。
“就算是本州去探,也不一定比你们探得多。你又何罪之有?”
看着紧张难安的朱大常,刘元不禁笑了笑。
“还不起来?跪在这里影响本州吃饭。”
“谢主公宽仁!”
朱大常闻言连忙爬起,真怕自己影响了刘元的胃口。
“好好干。下去吧!”
“喏。”
朱大常施礼退下,出了门口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
“吃完饭好生歇息,寅时咱们就行动。师兄,你和虎子负责蔡府的乐成。除了仆人一个不留。”
刘元说完看着程柳。
“你跟我去刘府,待会儿叫朱大常找几身夜行衣。”
“喏。”
是夜寅时刚至,四条黑影自迎宾楼后门闪过。几人聚在一起嘀咕了一番,便分开奔着两个方向疾速而去。
黑暗中轮廓模糊的宅子,渐渐清晰了许多。这个承载了自己四年记忆的地方,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熟悉。
东侧的围墙外,是个不太宽阔的胡同口。刘元一个助跑,双脚在两侧又一个借力,直接跃在了墙头之上。
“我去…”
刘元轻声一个惊呼。自己还在想着帮忙,程柳几乎和自己同一时间跃了上来。
“去哪?”
“下去。”
跟这个妖精斗嘴,刘元会感觉自己智商不在线。索性懒得去解释了。
“那里有缸和盆,别跳。”
眼看着程柳就要跳下,刘元赶紧一把拉住。程柳定眼又仔细看了看,黑漆漆的啥也没有。
换了个地方跳下去,刘元很快就摸到了东厢房。示意程柳去窗户边守着,伸手就开始扣门。
“梆梆~”
随着敲门声响起,不多会房间里便传来了悉嗦的穿衣声。几个呼吸之后,房门打开。
“点不起灯吗?”
随着刘元进屋开口,程柳也随之堵在了门外。
“州牧大人倒也胆大。”
屋内之人说着话,就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如何断定我的身份?”
刘元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此人的面目身形。第一眼,居然看出了陈某明的感觉。
很像,但只是少了那股子霸气。更多的则是儒雅和内敛。
“我可没得罪过谁,住在这里刚刚第八日。”
中年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后拉过一张躺椅给刘元,自己则坐在了榻上。
“谋财谋命不会找我。能轻易找到这儿且如此客气,除了州牧大人,在下想不到还有谁。”
刘元看着躺椅,一时间有些走神。这房间里的东西,几乎连地方都没挪过。
“为何住这儿?又为何为韩暹卖命?”
“州牧何出此言?住在这里的原因,想必州牧已经得知。至于说为韩暹卖命,就有些荒谬了。”Χiυmъ.cοΜ
“哦?既然不卖命,韩暹又怎会将这个房子赐予你呢?”
“我说他脑子有病,州牧大人您信吗?”
刘元笑了,这个回答倒是真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但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他会是谁呢?
“本州只信自己的判断。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在下没有名字两年了,实在是记不得了。”
“呵呵,你既然知道本州,那你觉得乐成可能活过今晚?”
“不能!”
中年人回答很快,语气很坚定。不禁让刘元又高看了一眼。
“那你呢?你能吗?”
“能与不能,都在州牧大人一念之间。”
“你很无所谓,或者说你将生死都已看透。活着要赎罪,死了是解脱,对吗?”
刘元死死盯着对方,却在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慌张。
“对,也不对。能活着没人想去死,只是没那么执着罢了。”
“你和贾文和倒是相反,他倒是对活着看的重一些,你们应该认识的吧?”
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一滞,但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州牧属下大才,在下倒是了解一二,谈不上认识。”
“呵呵,如果我让文和前来或者将你带回青州,你还会这么说吗?”
中年人愣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刘元,却只看到了戏谑。
“韩暹与杨奉有隙,但雒阳不能再承受一次劫难了。这也是你赎罪的好机会。能做到吗?”
“在下算是明白,徐荣当初为什么没有烧城了。或许与州牧大人有关吧。”
眼看刘元这么说,中年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说起了自己思索很久的事。
“没错。是本州与徐荣达成了某种约定,雒阳城才逃过一劫。”
“我不能肯定可以做到,但我一定会尽力去做。”
“洛阳城没烧,等于本州救赎了你一次。废帝未死,等于本州救赎了你两次。李文优,这一次算不算救赎于你呢?”
李儒直接愣在当场。一句废帝未死,彻底的将他震懵了。
“李儒,见过主公!”
清醒过来,李儒没有半点犹豫的跪在了刘元面前。自己虽然不在意生死,但也不想死的这般没有价值。要不然也不会一路逃到雒阳。
如果说开始还可以取巧,但刘元一句废帝未死,便彻底的堵住了自己的后路。这个秘密被自己知道,除了认主就是死,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说说吧,为何沦落至此?”
刘元起身将李儒扶起,尽管心里很高兴,但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平静。
“回主公。属下是在郭汜二人大乱前逃出去的……”
随着李儒的叙述,刘元也算知道了董卓之死的全部细节。同时也为李儒的果断而叹为观止。
李儒当时也想提醒董卓,但想来想去还是没做。长安不管是在谁的手中,永远都是乱。所以便在大乱之前出了城。
本想逃回西凉,但最终还是想回雒阳看看。历经千辛万苦到了之后,却意外的发现雒阳城并没有被一把火烧掉。
李儒想着去找徐荣,这样就能知道什么原因了。可想想自己已经决定脱离西凉军,最终还是没去,在雒阳生活了下来。
直到刘协搬到雒阳前,李儒偷偷跑到了乡下生活。却不料被一群兵痞抓了丁。为了活命,李儒那是拼了命的狡辩,又被韩暹无意间撞到。
韩暹觉得李儒肯定有才,而自己又缺这样的军师,于是便将李儒强留了下来。直到李儒答应效命,这才赐了这个宅院给他。
李儒当然知道这里,更知道刘岱和刘元的关系。当他前前后后观察了一遍,才判定这里才是刘元住过的地方。
“文优,尽力不要让雒阳再起兵乱了。我会安排人联系你,若事不可为,我会派兵前来。”
刘元不想古城蒙难,更不想百姓遭殃。
“属下明白。”
“若朝中需要助力,可去太尉府商议。雒阳事了,你我才算是真正的主属。”
“喏。”
李儒应命后,刘元也没再说什么,随即走出了房间。
“乐成已死,该怎么应对你自己知道。你的仆人你知道,自己酌情处理吧!”
话还没说完,刘元和程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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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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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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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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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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